噘嘴想了想,萧沐凌眼中笑意加深,其中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你对魔族了解的还真清楚。”
知道魔卫。
知道她老爹和母亲的那段过往。
还能从她踏进枯荣山,就确定她的身份。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母亲还有别的哥哥吗?或者是亲人?”萧沐凌忍不住这么问。
杨霍怔住。
看着萧沐凌,诧异无比。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如同打鼓一般。
烛焱差点被口水呛到。
她是啥?!
哥哥!?
不会吧!
烛焱难以置信看向前面的男人。
他模样平凡,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就是气质和之前有些不同……是不同吧?
它没真正见过这个人,只是知道萧萧曾经遇见过他。
蠕动嘴唇,半天杨霍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暗暗深吸一口气,他终于能发出一点声。
“你……”
一个字落下,声音再次全无。
这丫头,怎么猜出来的?
这,没道理啊!
他也没说什么!
“还真是。”萧沐凌有些不敢相信,然而事实就摆在面前。
他没死?
不但没死,这些年还一直在赤羽身边?
杨霍沉默,最终叹了口气。
他脸上扬起笑容,开口道:“乖,叫舅舅。”
萧沐凌:……
他这就不挣扎了?
烛焱:……
就、挺突然的!
不止是这一声“叫舅舅”突然,他承认的也很突然。
“我都快死了,正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再说,你这几天也出不去,只能呆在这。”
她能跑到哪去?
他,又还有什么可隐藏的?
萧沐凌很不从心的笑了笑,“真看的开。”
看不开也没办法了。
祭灵转生阵已经打开,谁也救不了他。
即便有人强行阻止这个阵完成,也救不了他的性命,同时魔族也会随之倒霉。
那漫天的裂痕,大地的崩裂绝不是偶然。
“我可没想过暴露身份。”是她猜出来的。
“你都那么了解魔卫了,跟暴露身份有什么区别?”萧沐凌反问。
魔卫。
杨霍、不,是烊!
烊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
只有魔君才能号令魔卫,同理,也只有魔君才知道魔卫的一切!
失策!
烊抬手扶额。
“丫头,你连这个都不放过?”太狠了吧。
萧沐凌耸耸肩,“是你大意了。”
话到这个份上,她要是还没发现,就不是迟钝那么简单。
江寒月知道魔卫找来,他那么担心魔卫要杀她。
离焰也是一样,在看到魔卫出现,她所担心的也是魔卫现,必然动杀心。
他们两个,一个了解魔族,一个在魔族生活。
听到“魔卫”两个字,都是那样的反应,反而他却清楚点破,魔卫不想杀她。
这还不明显吗?
魔族,只有魔君才这般了解魔卫!
也只有魔君,才能号令魔卫!
凭着魔卫的一个举动,准确猜测到魔卫接到的命令……
这任魔君她知道是谁,所以不可能是他。
偏偏他又这么清楚,那就只有可能是上一任。
虽然想明白的时候觉得有点离谱,但却只有这一个解释。
烊笑了笑,无奈又骄傲。
这就是他们魔族下一任魔君,他可以放心了。
魔族,萧家。
“你母亲当年怎么都不肯说你的下落。”她一个人回到魔族,担下一切。
萧沐凌垂眸。
“为什么?”
“你可是她的女儿,既然来了魔族,那就应该知道魔族的规矩。”
她是阿烨的女儿,是唯一的下一任魔君。
继承魔族。
四个字在脑海中闪过,萧沐凌沉默。
“萧家已经很难了。”
萧家没落,只剩下萧沧澜和她。
不,现在是剩下她一人。
一个魔族,一个萧家,她身上要承担的东西太多。
“是啊,萧家已经很难了。”
这一刻,萧沐凌似乎也明白了。
老爹说,只希望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渡过这一生,他不想让她接下萧家重任。
如此,母亲应该也是一样。
萧家预言落在她身上,老爹和母亲都知道。
所以无论是萧家还是魔族,他们都不希望她去承担。
然而,她最终还是要担下萧家。
老爹让她来魔族找母亲,大概是想着她在魔族会有母亲庇护,也能顺顺利利、简简单单渡过这一生。
可惜,事与愿违。
烊往后倒去,半躺在地上。
“你母亲不会让你留在魔族的,你这次出去,她也不会见你。”
他了解阿烨。
心脏微微一抽,萧沐凌皱眉。
“为什么?”
她跑来魔族,就是为了找她。
烊眼中满是深意,打趣问道:“小外甥女,你想要继承魔族?”
萧沐凌愣住。
继承魔族!
烊认真看着她,依然是那含笑打趣的语气。
“你要是不想继承萧家族长之位,是可以留在魔族继承魔君之位,一旦你母亲认了你,你就是想要离开魔族,也不可能了。
你以为召灵大陆之上,那么多突然出现的人找你,是为了什么?”
烛焱:……
它突然觉得心脏有点……
萧家族长。
魔君之位。
天呐!
这两个无论是哪一个看着都很……萧萧说过一个词,它觉得现在用很合适。
牛批!
萧沐凌依然没开口,只是看着他。
他不说,她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魔族不是还有萧萧母亲的吗?”烛焱见萧沐凌不说话,忍不住开口。
烊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苦涩。
“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萧沐凌往前面看了一眼。
祭灵转生阵!
“嗯,就是它,魔族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枯荣山,一面枯一面荣,当魔族生存之地开始崩坏,就说明另外一半就要恢复。
祭灵转生阵不是一两天摆在这的,而是一直一直一直,要开启它,需要很大很大很大的代价。”
萧沐凌听着他所说的这些,心里一点点紧张起来。
隐约间,她已经开始明白为什么她不能留在魔族,为什么母亲不会见她,更不会认她。
烊想了想,庆幸笑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虽然灵魂从此被锁在这,但除非它将灵魂吸走,否则身为祭品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因为它,我才有这十年。”
十年。
即便不舍,但对他而言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