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军的几路兵马就如一柄柄犀利地尖刀,轻易地撕裂了袁军的营地,将袁军大军分割成了条条块块,再逐一歼灭之。袁兵就算逃得再快,也逃不过骑兵的追杀,逃不过弓箭的射击,整个袁军大营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淳于琼心有不甘地爬上了马背,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夺路而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刘泽竟敢在三路大军的围攻之下轻易地弃平原坚城而出战,不按常规出牌,看来这个人真得是疯了!淳于琼哀叹,自己算是彻头彻尾地失败了,此时平原城完全空虚了,自己的失败必将成全颜良文丑的战功。他甚至有些恨刘泽,干嘛要找他的晦气,若是他去偷袭颜良文丑的任一部,这拿下平原的赫赫战功就非他莫属了。
这个幼稚的念头刚刚在他的脑海里闪了一下,后面的喊杀声四起,赵云领着一队兵马追杀了来。
“淳于琼休走!”赵云远远地瞧见逃跑中的淳于琼,一拍白龙驹,便向淳于琼这边追了过来。
淳于琼大骇,在巩县之时,他便是败在赵云的手中,赵云的恐怖战力他可是亲眼目睹,那是同吕布比肩的存在,所以淳于琼此时就连半点应战的心思也没有,夺路策马狂奔。
但他的马如何能比得上汗血宝马快,眼看就要被赵云追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际,都尉韩莒子领一军前来接应,才算是救得淳于琼一条性命。韩莒子那里是赵云的对手,遂是大败,赵云一顿掩杀,斩敌无数,不过在乱军之中,淳于琼和韩莒子总算是捡了两条命,狼狈地西窜而去。
刘泽命令诸路兵马不得恋战,对于溃散之敌也无须追赶。是以此战斩杀颇多而俘获瘳瘳,战斗不过一个半时辰便结束了。刘泽的目的就是打破和击溃淳于琼,并没有打算彻地将他围歼掉,所以淳于琼也算是侥幸地捡了一条命回去。
而后。刘泽即时下令,不再打扫战场,全军集合,向北急行军,目标下青镇。
平原士卒皆是轻装,仅带三日干粮,行军之时,皆是一路小跑。从灵县往西北而行,距离下青镇二百余里,平原军天明时出发。连夜行军不停,只是在中途做过两次休息,第一次在日中之时停留了半个时辰,短暂地进食和饮水,第二次是在夜间。休整了两个时辰。如此高强度的行军,所有的士卒都没有一丝的疲态,这完全得益于平时大强度的体能训练。徐荣陈到等人也是心服口服,练兵千日,用兵一时,刘泽看似无理的训练法则在此时得到了检验。
到达下青镇的时间是傍晚时分,而西面三十里之外。正是袁军颜良部的大营,营中炊烟袅袅升起,通行在下青镇大路上的平原军每个士兵都清晰可见那笔直的炊烟。
通过下青镇时,刘泽命令所属军队人衔枚,马勒口,不得发出任何的声响。三千弓骑则是下马牵着马走。近三万人的军队除了窸窣的脚步声和轻缓的马蹄声之外,再无一点的声息,悄然地通过了下青镇。
此时的颜良在坐在大账之内,他刚刚接到了淳于琼在灵县被刘泽袭击的消息,淳于琼溃败之后向颜良发出求援信息。
颜良轻蔑地将书信扔到案上。冷笑一声道:“淳于琼这个无用的东西,自以为是,就凭他也想和本将抢功?哼哼,日行百里,轻兵冒进,这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郭图道:“淳于琼被刘泽击破,要我们去救援,颜将军不知是否派一支援军过去?”
颜良摇头道:“我军距离灵县尚有二百余里路程,而灵县距平原仅有百里之遥,只怕我们援军未至,刘泽早已得胜回城了,派援兵前往毫无意义。”
先锋官张郃拱手道:“刘泽兵在灵县,此乃我军千载难逢的良机啊,颜将军,此时平原城一片空虚,我军若是倍道而行,必可抢在刘泽军前攻到平原,平原城必定可以唾手而得!”
颜良面沉如水,不为所动,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张将军,淳于琼刚刚犯下的错误你竟然没有吸取半点教训,轻兵冒进,倍道而行,你岂知这是不是刘泽设下的另一个圈套?刘泽兵少,不得不走奇险之招,我军兵多,当以堂堂之师正道行之,步步为营,深壕坚垒,又岂让他有可乘之机?为将者,贪功冒进,不循章法,岂有不败之理,淳于琼那个蠢货,如果他按兵法行事,岂能有此一败。张将军,前车之鉴呐!”
张郃反驳道:“为将者,更应该审时度势,不拘泥于兵法,刘泽此时尚在灵县,又焉能分兵来袭,此等良机,稍纵即失,望颜将军再三斟酌。”
颜良却不理会,道:“儁乂不必再说了,刘泽虽破我一路大军,我尚有七万雄兵在握,以我堂堂之师正道而行,无隙可乘,就算他奇谋百出,又能奈之我何?传令下去,将巡营人手加派一倍,严防死守。斥侯兵加大刺探范围,严密注视刘泽军的动向。”
郭图在旁边道:“颜将军,我军这几日派出去的斥侯无一回还,或恐被害。”
斥侯是一支部队的眼晴,没了斥侯这支军队便如同一只瞎眼的老虎,虽然有满身的气力,却也不知向何处使劲。颜良一听就暴怒了,喝道:“岂有此理,为何此事不早向本将禀报?”
郭图是随军参谋,斥侯的事正是由他负责,被颜良一顿训斥,脸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道:“在下也正在彻查此事,准备有了结果就禀报颜将军的。”
“加派斥侯出去刺探,务必要搞清楚刘泽军队的动向!”颜良下令道。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平原军队在拂晓时到达了松庄。
刘泽之所以所选择松庄做为伏击文丑部的战场,是因为松庄这一带是一片丘陵,向北紧挨着一条河,南面则有几处高地,丛林茂密,无疑是一处最为理想的伏击地点。
到达松庄之后,刘泽命令诸路人马按照原先的步骤进入指定位置潜伏起来,命令潘凤指挥锦鹰卫加大对松庄附近袁军斥侯兵的清除力度,同时刺探文丑军的最新动向。
情报很快就反馈了回来,文丑部此时正在距松庄以西二十里的地方宿营,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文丑部预计会在辰时左右抵达松庄。
文丑的行军宿营与颜良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所以刘泽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传令各路人马原地休整,利用敌兵来临前的这一两个时辰吃点干粮喝点水,抓紧时间休息,保证在敌兵进入伏击圈之后士兵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来应战。
很快地,所有的士兵坐在地上,倚靠着土坡,进入了梦乡,整个阵地上寂静无声,清晨的露水都打湿了他们的衣衫,他们都浑然未觉,从灵县到达松庄,两天的时间突进了三百余里,就算是铁人也差不多累垮了,但他们都是刘泽久经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士,虽然略带疲倦,但斗志未减,此时适当的休息将会恢复他们大部分的体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必将会是一支生龙活虎的武装。
击溃淳于琼,不过是打破袁军围剿的第一步,而伏袭文丑的成功与否,将会成为这次反围剿作战的关键之役,如果顺利地以低伤亡代价击败文丑,袁绍派出的十万大军就剩下颜良一路孤军了。仅对付颜良的这一路人马,刘泽的压力便小了许多,他甚至可以不用任何计谋,从正面与颜良进行决战都有八分获胜的把握。
文丑的部队比刘泽预想的提前了半个时辰到达了松庄附近,之所以提前,是文丑隐隐地感觉了一丝的异样。与颜良部相同的情况,文丑派出去的斥侯如泥牛入海,消失地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文丑不禁警觉起来,斥侯的作用在战场上那是无可替代的,它们就是一支军队的耳目,没有斥侯的情报,这支庞大的军队就聋了瞎了一般。
文丑可不认为这些斥侯的失踪是意外事件,他很清楚地明白,平原军方面显然使用了反刺探的手段,而且派出的部队绝不是一般的斥侯兵,要知道普通的斥侯兵虽然侦察手段一流,但格斗能力却很差,对方要是有针对性地派出精兵来,斥侯兵很难有招架之力。
唯一让文丑困惑不解的是,刘泽的主力部队在灵县击袭击了淳于琼,而灵县与此相隔三百余里,正常行军的话至少也得五六日方才能到达这里,何况中间还隔着颜良的军队,就算刘泽想打,那也只能先和颜良的军队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击到这里来。
虽然文丑根本就没有怀疑刘泽有袭击自己的可能,但他还是谨慎地调整了行军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出发。到达松庄的时候,文丑遥望着不远处高地上茂密的丛林,心里还是不由自地咯蹬了一下,喝令全军停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