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冷静了好一会,才慢慢道:“那怎么办?他们是来京城找婆家的,眼看着要跟江家订婚了,他们怎么可能走呢?赶走是不能赶走的,别说你借的钱没换,我嫂子也不是好惹的,就算王家每年孝敬的出息,你真的以为王家一分钱没给你吗?他们家店里的分红你没有拿过吗?
如果没有王家的钱,三郎的媳妇都娶不上了。”
永清伯拿人家手段,嗓子一噎。
跺了两下脚才道:“那就想办法让他们走,江家的婚事退了吧?你把她留在京城,那咱们家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
好像也是。
之前王氏一心想把侄女接到身边来。
如今看着,亲戚还是不能距离太近了。
她想了想道:“这件事还是你来操持吧,别让他们听到风声就行。”
不然王家就要倒大霉了。
永清伯却不愿意去找江家那种家人应酬。
他冷冷的道;“这是你弄出来的事情,你自己搞掂,不要总让我来给你擦屁股,再说这么阴损的事情我不做。”
说完拂袖而去。
王氏被气个倒仰。
阴损的事情他不做难道她就阴损?
这么多年谁给谁擦屁股啊?
她感觉喉咙中腥甜,胸口像是有湿棉花堵住了一样,咳嗽一声,果然帕子就红了。
下过大雨,晚上天黑的像是世界末日。
四合的夜幕重重的笼罩在一起,地上星光点点。
钱锦棠坐在墙角挑灯芯,萍萍穿着野鸭子毛的做一进来。
“小姐。”
钱锦棠放下灯检剪刀,站起来看向萍萍。
桃桃和梨梨早已经准备好,热毛巾和热茶并有小丫鬟赶紧给萍萍脱外套。
平平一边脱衣一边道:“小姐估摸的不错,小阁老并没有放弃回来的想法,他正在等机会,据说皇上都有一些动摇想要找严阁老回来写青词了。”
钱锦棠站起来道:“肯定不会让他回来的,我们要的东西拿到了吗?拿到后直接送给隔壁张相公。”
能击败严家的唯有海盗。
皇帝最讨厌海盗,严家的下属官员和海盗有勾结,只要把证据交上去,严家再也不可能复出。
这叫蛇打七寸。
这件事钱锦棠没有全部交给陆巡来办。
他们家也有人下场了,以后也要入仕途,跟张相公打好关系在未来的三十年里没有坏处。
这件事她交给萍萍去办的,祖父和大哥都有了解。
而上辈子,真正知道皇帝在意什么的人是于阁老。
这辈子他们捷足先登了。
不过按照张相公此时的地位,他自己不会出头,还是要借于阁老的手,可是两个人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名声和上辈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萍萍坐下来把头发,点着头道:“拿到了,按照小姐的吩咐让人去拜访张相公了。”
至于张相公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那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
萍萍又问道:“小姐,其实咱们跟严家并没有非死不可的过节,反而于家正可恶一些,您现在把严家铲除了,岂不是便宜了于家,那样于家会更紧锣密鼓的迫害咱们吧?咱们是不是打错了方向?”
才不是呢。
钱锦棠打了个哈欠道:“于阁老这个位置也坐不了很久。”
誉王并不喜欢于阁老。
她那个没见过面的修仙姥爷,估计快挂了。
至于为什么她一定要追着严家不放,当然是为国为民了。
严家这种大害虫人人得而诛之。
不然能是跟严少夫人的恩怨吗?
她可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呢。
钱锦棠又道:“说着我想起来了,很久没有去看舅舅了,应该挑两盆好菊花给舅舅送过去。”
钱锦棠很少主动去看誉王。
因为要事先下帖子,可是誉王府那种形式,本来应该誉王妃当家,可掌管府上大权的偏偏就是李侧妃。
如果是之前,钱锦棠也可以直接去找李侧妃请安,现在誉王妃认了桃桃,他们必须要去见誉王妃。
这样很容易两边不讨好的。
故而她都是送礼,誉王妃活着李侧妃接下来会她和桃桃下帖子,被邀请着去就不同了。
苹苹答应的好好的,桃桃也准好了出门的衣服。
可是他他们根本没去上,因为家里就出了点闹心事。
钱锦棠匆匆忙忙来到钱守业的寿安堂,见康氏满脸泪痕的坐在左下首的位置,她道:“祖父,大嫂这是怎么了?”
钱守业背着手看向前方道:“冤孽啊,还能为什么,那个王玉秀竟然找到家们口来了,非说大郎搞大了她的肚子,要见你大嫂,逼着你大嫂请她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