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宜听闻钱锦棠砸了钱渊的书房后大发雷霆。
“这个贱婢,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阴损的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爹诶给攒嫁妆她也要管。”
钱美宜想了想,让看门的人叫钱渊来。
如今她虽然定亲了,但是在钱家依然没有自由。
但是好像没人阻止她和钱渊见面。
钱渊不多时就过了,穿着秋香色的常服,外面扶着一件青色披风,神色失魂落魄,却为他英俊帅气的面容增添了一些岁月的稳重感,别有一番韵味。
钱美宜之前对这个爹有点畏惧的,后来发现他特别的天真,也就是蠢,她就不怕了。
“爹您怎么了?”钱美宜义愤填膺道:“是不是姐又欺负你了?我听说她把你书房给砸了。”
她扁着嘴,好像是替钱渊抱不平一样道:“她太过分了,到底还没有为人子女该有的教养,怎么能砸了自己爹的屋子呢,爹,如果你去顺天府告状,她都可能被腰斩。”
明明是挑拨离间的话,可钱渊却完全理解差了,他愣愣的看着前方,心里生出恐惧来,本来他还想把女儿做的恶跟别人诉苦一番,可是会将女儿腰斩啊。
他虽然也恨钱锦棠不尊重他,但是亲手要女儿的命他可做不到。
“你姐正在气头上,人生气了什么事干不出来啊,我不是在跟她生气,我是气自己没用。”
钱美宜差点呕吐血,钱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在帮着钱锦棠说话吗?他疯了不成。
钱美宜继续挑拨离间:“我是替您不值啊,祖父把她惯的没边际了,你是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生气成那样?有她生气的份吗?”
钱渊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不断的反思自己。
其实当时他也是小女儿这种想法,棠姐到底凭什么生气呢?
她有家里给的嫁妆,郑家陪的,她自己还有那么多产业,陆巡也不会亏待她。
珠珠就可怜多了,跟棠棠一比较像是个讨饭的。
拿他作为父亲,给小女儿补贴一点怎么了?
别人家的家长不也都这样吗,谁少了,就贴补点,根本涉及不到什么偏心不偏心的。
可大女儿当时愤怒他全都记在心里,脑中如看戏一样一幕幕的回忆着,他琢磨她说过的话,感受着她的愤怒。
渐渐的,他好像想通了一些东西。
大女儿虽然富有,但是没有一样是他给的,他到底算什么爹呢?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打肿脸充胖子的强出头呢,还惹女儿伤心。
“我对不起你姐姐。”钱渊捧着脸,声线中尽是无尽的忏悔。
钱美宜惊呆了。
这钱老二到底怎么了?
他不会是有受虐倾向,钱锦棠骂他两句他反而心疼钱锦棠了吧?
那可不行。
爹就一个,如果这个爹偏向钱锦棠了,她没有母亲的孤儿,还指望谁啊?
钱美宜半跪在钱渊面前,讨好给钱渊捶腿。
钱渊把她扶起来道:“这是下人做的事,你还是好好的整理你的喜服吧。”
想了想他又道:“珠珠,你姐姐虽然行为做事让人难以接受,可是她有句话说的是对的,江家之前就跟你姐姐作对,那是咱们家的仇人,你非要嫁给仇人,这不是在打你姐姐的脸,家族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你打了你姐姐的脸,未来他们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钱美宜确定了,钱渊真的是疯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江家厌恶钱锦棠和她钱美宜什么关系?
未来他就是侯夫人,比钱锦棠一个小小经历的妻子地位高多了。
也不担心陆巡会袭爵,陆家爵位不是世袭罔替的。
就爽皇帝开恩,让他们后代继承,那陆家还有二房挡着三房,总不能直接越过二房把居委给三房。
就算给三房,陆巡前面还有陆远。
总是陆巡是不可能成为勋贵,钱锦棠永远也越不过她去。
这么好的人家她为什么要放弃?
钱美宜真的是强忍着词没把眼珠子翻出来。
她道:“姐姐当然不希望我嫁给江家,她跟江家有仇啊,可她自己不想嫁难道还不准我嫁?”
钱渊忙道:“最重要的是怕影响你的终身幸福,毕竟外面传言江玉郎好男风,万一是真的,你这辈子不是毁掉了吗?”
“那都是假的,是姐姐故意报复长青候府呢,她有陆巡帮忙什么都不是难事。”钱美宜说着站起来个推着钱渊的大腿撒娇:“爹爹,你是不是要后悔啊,您可不能出尔反尔,你说喜欢我一辈子幸福的。”
她小巧玲珑,肌肤胜雪,正是得老太太们喜欢的年纪,用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钱渊,钱渊有一时间心软。
其实钱渊并不太同意这门婚事,是钱美宜自己非常满意江家。
钱渊叹息一声道:“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反悔也来不及了,你嫁人后好好相夫教子,跟你姐姐也要打好关系,肚子里那个太小了,暂时不算,等爹走后你们姐妹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怎么能相互厌恶成为陌生人呢,你说是吧。”
钱美宜点头道:“爹说的是,我会对姐姐好,让她消除对我的误会。”
钱渊心想还是小女儿懂事。
钱美宜看时机成熟,用嘴柔软的撒娇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可是爹,家人了光相夫教子也不行啊,还要有十足的底气,没有嫁妆我哪来的底气?”
看钱渊很为难,钱美宜知道他没钱了,道:“您能不能把姐姐的铺子给我,我知道她买了很多产业,我不要青藤斋,别的普通的铺子也行。”
钱渊虽然不通庶务,可是也听说大女儿的家底相当的丰厚。
钱锦棠孝敬他的东西也是最值钱的。
就说他卖的那两件准备给钱美宜的,一幅画都值钱八九百两。
钱渊皱眉看着钱美宜,觉得钱美宜有些贪婪了:“那是你姐姐的铺子,怎么能给你呢?我的东西她都不同意,何况是她自己的,我没有办法帮你要啊。”
钱美宜眼泪汪汪的拉着钱渊的袖子摇摇摇:“爹,只要你想,还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