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目光疑惑:“你们若是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怎么可能抬回去了,她来的时候分明是找不到,不可能。
三房喜房中,坐在床上的人一身大红,盖头垂胸,看不见她的长相。
她的手放在膝盖上,双腿一反常态的颤抖。
陪嫁婆子看屋子里只剩下自己的人呢,对着新娘子低声呵斥:“就你这种小家子气隔着盖头都知道不是的县主了,在抖什么?”
丫鬟丁香呜呜的哭出来。
他们家县主失踪了,为了让婚礼继续,公主让他们来暂时顶替县主。
可她并不想做县主家的小妾,她有青梅竹马的情郎,如今跟别人的男人拜了堂。
情郎肯定不会再要她了。
不被人发现还好,万一发现,她不是去死就是要嫁给陆远。
这些都不是她希望的结果。
别人父母都在府上,她只有一个吃喝嫖赌抽的老爹和狼心狗肺的哥哥,摆明了看她好欺负想让她去死。
“别哭了。”陪嫁婆子的压力也不小,她再次呵斥:“县主肯定会回来的,你慌张什么?”
月上柳梢,天刮起了没有温度的风,夜正式开始了。
一顶小小灰色轿子悄悄的停在三房下人们口不远处。
于殿臣看着面无血色的慕云县主,温柔的问:“还疼吗?是我不好,没有好好怜惜你,可是你为了陆远那个狗东西守身,我能不生气吗?”
慕云县主几次抬起眼,怒视于殿臣,最后她淡声道:“想办法让我进去。”
挽回不了了,木已成舟。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给陆远守身,她的身子是留给陆巡的,被这个畜生给拿走了。
慕云县主推了推额边的碎发,她不是那种无知少女,被人碰一下就要死要活。
是陆远对不起她在先,陆巡的第一次也会给钱锦棠,她也没必要为这些人守着。
于殿臣……
她又看向于殿臣的脸,除了相貌阴鸷,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起码让她有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夜,比陆远强百倍。
不能再想了。
慕云县主暗暗甩头。警告于殿臣:“我们的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我想你知道我娘是什么人。”
于殿臣将慕云县主搂在怀里道:“您是我的女神啊,我怎么能把咱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不呢?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从陆远身边抢回来了。”
慕云县主下了轿子,她早已经换上了陆家下人的衣服,知道典礼已经完成,肯定是母亲想了办法。
她只要混进去到自己的卧房就成功了。
于殿臣看她走路歪歪扭扭,不怀好意的扶着她道:“您现在不宜走动,还是我扶着您进去吧。”
慕云县主冷声道:“你想我死,你就送我进去。”
于殿臣嬉皮笑脸道:“我们这么亲密,跟你闹着玩嘛,明天我在秀春楼等你。”
他竟然还想着跟她纠缠不清?
慕云县主双手推着于殿臣,于殿臣非要亲吻她,突然他们听到一声尖叫。
慕云县主吓的一哆嗦,等反应过来后急忙推开于殿臣。
三房的看门婆子骂道:“什么人这么不要脸,你们在干什么?”
慕云县主气的手抖,从小到大,她还没这么被人骂过呢。
“嫂子,我有事刚出去了。”慕云县主低着头就往院子里走。
那婆子眉头皱的深深的道:“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哪个房的?”
“三房的。”慕云县主回了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发现婆子没有追上来,可后面的陆她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深怕被人认出来,她都是走小路,可又不认路,免不了要问一些不起眼的下人,每次她都战战兢兢,不过还好,每次都有惊无险,最后终于被她摸到了洞房的所在。
满屋子的人都说谢天谢地,慕云县主也是这么想。
趁着陆远还没回来,她赶紧换上喜服,坐在床边等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陆远醉醺醺的回来,连盖头都没掀,直接就醉倒了。
公主府的下人们十分不满,慕云县主陪嫁婆子抱怨道:“明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喝这么多酒?外面还那么多人看着呢,明天这事怎么交代啊?”
慕云县主身心轻松的去卸妆。
陆远本来就没办法跟大家交代所以才喝多,那是个废物。
不过好在陆远受过伤,她算是彻底逃过了这一劫。
慕云县主心安理得的上床睡觉了。
彪叔这晚上谁的不好。
他值夜,老太爷在床上“烙饼”。
彪叔挑灯叫钱守业起来唠嗑:“太爷您怎么了?”
大老爷科举也没见太爷这么烦躁啊,今天不是二小姐大喜的日子吧。
钱锦棠坐起来,委屈的抱着枕头道:“那厮定在放肆,我怎么睡得着?”
彪叔:“……”
陆巡从小到大第一次放肆,微醺,感觉非常不错。
唯一的疑惑之处就是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竟然有点像旺财赖在他的胸口,让他连害羞的余地都没有。
陆巡摸着钱锦棠的头发好奇的问:“棠棠,你真的是狗吗?”
钱锦棠抬起头:“汪汪!我就是你的狗,以后也当你的狗。”
她的眼神认真的让人觉得特别满足。
陆巡哈哈大笑:“好呀,以后你的狗粮,我承包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日上三竿,钱锦棠坐在梳妆台前紧张的要死。
漂亮的媳妇要去见恶婆婆了,冯氏还不知道要怎么刁难她呢。
如果是之前,她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老妖妇也无所谓,现在再撒泼,毁的就是她自己的名声了。
陆巡坐在餐桌前悠闲的等着,撑着下巴安慰她:“祖父让我们晚一点起来,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谁啊。”
钱锦棠:“……”
这位小叔叔自打做完后,好像打开了什么大门。
陆巡想到了什么道:“那边啊,你更不用担心了,她没时间来这里捣乱,昨天她来找我闹事,祖父没给她送回老家已经是便宜她,今天她也没有精力。”
钱锦棠在镜子里看见陆巡的嘴角翘起了开心的弧度,心中暗想,冯氏又碰到什么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