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恩对于时间的预估还是挺准的,晚上11:20的时候他们完成了所有的扫描工作,并将扫描得到的3d数据环境存进了电脑里。
“我们接下来就可以直接去休息了?”看梁恩在电脑上操纵了一番之后就准备这间房间,贞德明显看上去有些不放心。“这里不用人吗。”
“当然不用,我编出的这个程序就是为了减少我们劳动,所以它能够自动化的运行。”梁恩说着打开了车厢门。
“现在回去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的时候电脑就会把所有的东西处理好了, 实话实说,这要比传统的靠人手工拼快多了,唯一不好就是之前编程序有些麻烦——”
显然,拥抱时代进步的好处总比坏处多的多,所以当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电脑程序已经运行完毕,并在显示屏上显示出了那些碎片该如何拼接的内容。
在3d图像的帮助下,大家很快的把那些碎片一点点的拼接了起来,随着大家的忙碌, 一个90cm多的长筒形容器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之所以说是容器,因为除了能够确认这个东西是用雪花石膏制作的以外很难把它归纳到某一种具体的形质中去,如果说它是杯子的话也太长了点,但花瓶又不像。
不过为了方便称呼,梁恩他们最后决定用觚这个汉字词语来形容这件容器,不过翻译成英文的话他们只能用vase,也就是花瓶来称呼这件东西。
梁恩不知道的是,这个东西在另一个世界中被命名为瓦尔卡祭祀瓶,是伊拉克的国宝级文物。
简单的测量了一下后,他们发现这件艺术品高91.4厘米,重约540斤,由一整块儿完整的雪花石膏雕刻而成,只不过外观因为长期埋在地下的缘故已经失去了光泽。
不过即便如此,从这个复原容器来看整件容器器型大气优雅,浮雕严正精美。而且从样式上来看, 应该是公元前3500年到3000年的产品。
虽然之前发现的时候他们找到的只是一堆碎片而已。但经过修复后器型完整, 可以看清瓶身大部分的雕刻图案。
除了这个瓶子以外, 他们昨天找到的那一堆碎片中还有另外一个看上去差不多的瓶子,但是那个瓶子碎片只占有全部的一半多一点,难以简单的复原。
所以大家现在主要把精力集中在修复那个保存的比较完整的瓶子上,根据他们的观察,这个瓶子在古代就有被修复的痕迹,可见其在古代就很受拥有者的重视。
整个瓶子的周身被浮雕环绕,分成四个平行的“带”,也就是艺术史术语中的“register”。而这四个环带的从下到上浮雕主题的意义复杂性递增。
最下面的一条带状浮雕装饰的底部是波浪线,可能代表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这两条两河流域文明的母亲河。
从中平整而交织地生长出两类作物,可能是大麦与亚麻,或者芦苇类的植物,这是苏美尔人,也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农作物。
瓶体上这种交替呈现的方式形成一种令人舒适的节律感,很可能也是驯化植物的象征,因为这种排列等人一种整齐的感觉,体现出了人工带来的秩序。
同时这种节律感在雕刻有植物的这一个装饰带上面的动物浮雕装饰带中得到回应:公羊与母羊交替出现,似乎是朝一个方向缓步前行,给人一种放牧似的美好感觉。
这两条浮雕装饰带充分反应了人类进入农业社会的基本状态,也就是农业和牧业,毕竟苏美尔人是全世界最早培育出小麦和大麦。并驯化了绵羊和驴的农耕民族。
所以在这一个重要的礼器上, 他们骄傲地把这些东西雕刻在了上边, 并把这些图案展现给他们的神灵,并祈求一切安康。谷辘
动植物这两条装饰带上边是一条空的装饰带,这条装饰带引起了大家的争论,有人认为这个原来上边应该有绘画的内容,只不过因为年代太久已经遗失了。
但也有人认为这个上边原本处于不同的内容划分角度本身就是空的或者原本上边包有金属,只不过现在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瓶身罢了。
这两种理论都是能站的住脚的,至少现在看上去这两道空白带在瓶子上边显得非常的和谐,如果雕满了反而看上去就没那么漂亮了。
不过这个地方无论是绘制上图案还是加上一圈亮晶晶的铜带都会很漂亮,因此要判断出过去这里有什么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细节检查才能得出结论。
这圈空白的装饰带上一层雕刻着九个不穿衣服的男人,样貌、动作几乎一模一样,排成一队朝左边进发。
他们每人捧着一个器皿高举到自己面前,其中盛放着美索不达米亚重要的农业物产:水果、谷类、酒类。
在古代西亚,艺术作品上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的数量和样式表明了这些人的身份,穿的越少身份越低.
像这种什么都不穿的通常意味着社会地位低下,所以他们可能是仆人或者奴隶。
顶部的装饰带是最宽最复杂的,而且也应该是最核心的,根据复原后的图案,梁恩他们尝试着进行了一些解读:
场景的中心似乎描绘了面对面的一男一女。一个较小的没穿衣服的男子站在他们中间,手中举着一个像是装满了农产品的容器。
这名女子的长袍和长发表明了她的身份是神灵,她的头上应该还戴着一顶精致的王冠。这部分在古代就被修复过,很可能是在过去使用中不小心碰坏了。
这是非常合理的,因为这个部分接近于整个容器的口部,而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会发现这类容器的确很容易不小心就碰坏了口部。
这个女人的身后是两束芦苇,象征着女神伊什塔尔,因此这个女人可能就代表女神。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形象几乎完全损毁,只剩下他一件长袍的下摆。
不过在同时期其他遗迹的雕刻中经常可以看见穿着类似长袍的男子,所以参照这些例子,梁恩把他重建成一个穿着长袍、有胡须、戴着头带的国王。
他袍子上的流苏被身后另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拿着,他可能是国王的管家或侍从,穿着短裙。
在女神伊什塔尔后面的芦苇之后还有一部分复杂的场景:两只有角和胡须的公羊背负着两个基座,上面各站一具雕像。
左边的雕像上刻着楔形文字符号“en”,苏美尔语中“首席祭司”的意思。右边的雕像矗立在另一束芦苇前。
公羊的后面是一系列的礼物,包括两个大瓶子,看起来很像这个瓶子本身。
“毫无疑问,这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祭祀用品。”大致检查了一下后梁恩说道,“在那个年代应该算是国之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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