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肯轻易放弃,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湘郡王这么在意我和姬牧,这真的是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呢。”
湘郡王一脸轻松地笑了,“云公主何必这么自谦呢?我知道你所修习的是幻音功,我也知道,一旦此事被皇上知晓,就算是逍遥公子,也护不住你的。”
云暖的眸光微闪,她当然明白湘郡王所指的是什么意思。
“只怕要让湘郡王失望了。”
“哦?”湘郡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第一,我不是你们皇室当年的那位公主,所以,走火入魔这种事,应该是落不到我头上。第二,我姓云!”
这是云暖最有底气的地方。
千年前的那一位高人,便是云家人。
千年后,若是再有人练成了幻音功,而且还是云家人,那么,就算是天圣皇,也不得不认真地考虑一下,是否真的要对她采取过分的举动了。
湘郡王听罢,只是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呢?云公主,只要有一丁点你要发狂,或者是杀人如麻的表现,那么,你的性命,就必然不保。你不会觉得,你一人的性命,能抵得上天圣这千千万万的臣民们的性命吧?”
云暖也跟着笑了一下,“我当然不会有这样的错觉。只是,湘郡王似乎是很乐意看到我走火入魔呢。”
很明显,话里有话。
湘郡王只是微微摇头。
少倾,似乎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表情凝重。
“云公主,我们明人之间不说暗话,我就只问你一句,当真不肯与在下成为合作伙伴吗?”
之前是强掳,现在又变成了合作伙伴?
看来,这位湘郡王也是一个极会偷换概念的主儿呀。
“我想湘郡王是误会了。我这种人,向来自由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
湘郡王眯眼,也就是说,她拒绝了。
放眼天圣,敢拒绝自己的人,还真的不多。
“云公主不乐意与本王合作,可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
云暖一愣,随后想到了六皇子。
她只是微微笑了,不曾做出任何的解释。
而她的沉默,在湘郡王看来,也就是默认了。
这让湘郡王非常地不爽。
他知道六皇子名扬天下,特别是因为其过人的天赋,也一直都是被百姓们所称颂的。
可是那又如何?
将来若是治理一个偌大的天圣皇朝,可不是仅仅只依靠武力就可以胜任的。
六皇子于练武方面,的确是奇才,可是在谋略心计上,可就略逊一筹了。
不过,他不着急。
反正,眼下他们也都在圣京。
“云公主,听闻令兄长至今未曾婚配,你说,若是本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圣京的这些贵女们,哪一家的胜算更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呀!
不过,云暖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还怕这点儿小手段?
“有劳湘郡王操心了。不过,我出来之前,听说兄长的婚事已经订下了,只因为某些原因,未曾公开而已。再说了,婚姻大事,当是父母之命。这种事情,就算是天圣皇,也不好干涉太多吧?”
湘郡王呵呵一笑,“是呀。若是寻常的男子,这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可云寒是烈国太子,他的婚事,可是关系到了烈国的生计大业的。”
一句话,就是不肯松口。
“看来王爷是铁了心的要跟本宫过不去了。”
湘郡王挑眉,“公主这话就大错特错了。分明就是公主眼界高,嫌弃本王才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后续,如何,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湘郡王勾唇,“云公主手段超然,这才刚刚到达圣京,就已经将吕家的水给搅浑了,本王,还真的是不敢小看云公主呢。”
云暖的眼神闪了闪,“王爷的话,本宫听不懂。不过,本宫来圣京的途中,倒是的确救了两个人。她们自称是吕家的小姐,难道,王爷说的就是这个?”
湘郡王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就着这个话题继续。
其实他们都明白,今日若是谈不妥,那过了今日,便是死敌!
晚上,云暖和奇然几人商量。
“姬牧,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当年你父亲将你赶出姬家,的确是另有隐情的。而湘郡王如此急切地找你,只怕也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姬牧的表情还算是淡然,“当年我是孩子,他湘郡王的年纪也不大呀。”
“所以,我们接下来,就只能试着将姬丞相约出来了。”
奇然挑眉,“少夫人的意思是要利用姬丞相,将当年的真相引出来?”
“不错。姬牧,就以你的身分请他过来一叙。反正他也知道我们是住在这里的。”
“好。”
既然定下了,那就立即着手去办。
云暖晚上收到了苏白的传音,得知目前吕文松和苏临二人虽然都有伤在身,可是并无大碍,只是为了将幕后之人引出来,还要再缓一缓回来的时间。
“苏白,苏临是你的表弟,你护着他也是应该的。我们这边一切都挺顺利的,没有什么大事。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一个人躺在床上,还真有些不习惯。
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起来练功了。
姬丞相收到了姬牧的传音,犹豫过后,还是决定要亲自去会一会他。
有些事情,自己不说开,只怕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为了让姬牧回来送死的!
庄子里倒是挺清静的。
姬丞相看到亭子里只有姬牧一人,面色微微凝重。
刚走了两步,听到琴声。
姬丞相挑眉,眼神里似有询问。
“是云暖在练琴,无妨。”
姬丞相也未再多想,毕竟,天下几乎是人人都知道云暖的音波功,那是相当地厉害。
两人对面而坐,姬丞相倒是有些许的不自在。
此时坐在这里,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儿子,越发觉得,他长得与自己最像了。
“别看了。再看我也不可能叫你一声父亲的。”
低头斟茶的姬牧突然开口,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姬丞相知道这个儿子是排斥他的。
这么多年了,换了自己,只怕自己只会更冲动,情绪上也更难以压制。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我只想问你,湘郡王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姬丞相一怔,“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你只需要知道,尽快离开这里,还有,不要再去招惹湘郡王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不是他的对手。他若是真的狠下心来,你是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的。”
姬牧一听就乐了,“呵,我可是武圣强者,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那湘郡王也不过才是个半圣,我会打不过他?”
姬丞相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和他拼地就是个人实力?”
姬牧一噎,好吧,他必须承认,他自己的手上,的确是没有太多可以调用的力量。
可是,想到了云暖,想到了云霆卫和神影小队,貌似,他也不弱吧?
“湘郡王的实力,远非你所能想像的。还有,记得提醒云暖,她现在是苏夫人了,就应该时时刻刻地为苏公子着想。莫要因为一时之气,将苏公子也拖下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牧不乐意听了。
这分明就是在说,云暖不应该帮着他?
“阿牧,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再恨我,也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你不是湘郡王的对手,不要让我一再地重复了。”
那么一瞬间,姬牧是真的怒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肯让我知道真相了?当年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姬丞相立马就沉默了下来。
而姬牧看到他的表情,就立马什么都明白了。
他果然知道,那个女人不是自己杀的。
而是故意借着这个由头,将自己给赶了出去。
真的是为了保护他吗?
可是为什么?
自己当时才几岁?
如果没有遇到师父,他怎么可能独自活得下去?
姬丞相沉默半晌之后,才缓声道,“当年的事情,你既然已经怀疑了,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那个女人,的确不是你杀的。而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压抑了许久的姬牧,终于无法淡定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阿牧,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姬牧的双眼微红,里面有愤怒,也有仇恨!
“我不管她是谁,我只是想知道,你明知道杀她的不是我,为什么还一定要将这个罪名嫁祸到我的头上?”姬牧的情绪已经开始不稳,而且,声音也已经开始发抖,“为什么?在你的心目中,你的亲生儿子,都不及一个侍妾来地重要吗?”
姬丞相微微阖眼,“你不会明白的。当时,让你顶下这个罪名,是最好的安排。”
什么?
姬牧的接受能力,现在已经归零了。
他没有办法相信,这是从自己的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阿牧,那个女人的身分非同一般,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当即立断,认定了你的杀人凶手。”
“所以说,你当时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背后的那个人吧?”
姬牧的语气,竟然出奇地冷静下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所以说,丞相大人,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姬丞相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似乎是在极力地隐忍着。
毕竟,姬牧刚刚的语气,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戳中了心思,觉得无言以对了?”
姬牧的这种嘲讽和冷漠,让姬丞相的心里,万般难受。
“阿牧,我没有办法。而且,当时我原本就在想着要将你送离姬家。这个女人的死,刚好就是一个最好的由头!”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表明,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又是谁?
姬牧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耐心了。
“够了!”
姬牧忍无可忍,“说了这么多,我无非就是被你推出来的一个替罪羊而已!什么叫正好想要送我离开?我在姬家,就那么地碍你的眼吗?我当时不过只是一个孩子,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姬牧开始怒吼!
好像是要将心底沉积了十多年的怨气,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当初故意冤枉我,将我赶走,现在假惺惺地回来,说一句我是你的儿子就算完了?我告诉你,我恨你,也恨姬家!当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就要对姬家什么。”
姬丞相的眼神微动,不过,还是不曾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要让姬家所有的人,都亲自尝一尝流离失所的滋味,你信不信?”
姬丞相深吸了一口气,“阿牧,当年的事,决定是我做的,命令也是我下的。你若是要恨,就只恨我一人便好。”
“呵呵,现在还想着在我这里扮演一个伟大的角色吗?”
姬孙相的面色微僵,“阿牧,你想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在意,更不会怨你。只是,你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是无辜的。”
“那我呢?”姬牧怒了,“那我就是可以随意被人欺凌的吗?”
姬丞相一时噎住,没有半个字的反驳和解释。
“我告诉你,这世上最对不起我的人,就是你!我最恨的人是你,这有什么错吗?”
姬丞相不语,当年的真相,他不能说。
他也知道,现在姬牧的情绪这样激动,极有可能是有一部分的作戏成分在。
他在激自己。
所以,他一定要稳住,不能上当。
姬牧看他仍然没有反应,当真是气极了。
此时,正好小五过来了。
“姬公子,老远就听到你发火了。少夫人说了,莫要打扰到她练琴。”
话落,将手上的点心放下,转身离去。
这是一个暗号。
示意姬牧可以暂时退出去了。
他知道,接下来,就是单独为姬丞相所准备的大戏了。
姬牧哼了一声,走出亭子,站在了不远处。
姬丞相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的心力,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沉思间,姬丞相听到了极为轻慢的脚步声。
扭头,竟然看到了湘郡王。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姬公子能邀你来,自然也可以邀本王前来。”
姬丞相的眉头微拧,“本相说过了,休要再打阿牧的主意。”
“呵呵,好呀,只要姬丞相说服他,交出本王想要的东西,那本王自然就不会再来纠缠他。”
“不可能!”
姬丞相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这样的反应,让云暖等人有些意外。
原本,他们只是猜测可能在姬牧的身上藏有什么秘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
而且,显然湘郡王和姬丞相二人,也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湘郡王,你现在已经是郡王了,你的父亲是亲王,你虽然无权继承他的王位,可是一个郡王的位子,也可保你一生富贵荣华了,何故还要如此贪心?”
湘郡王笑了笑,“这世间让人贪恋的东西,可是太多了。”顿了顿,动作优雅地折下来一朵月季花,“比如说权势,比如说武力值,再比如说,情爱。”
最后两个字,他说地极轻,又似乎是极重,狠狠地敲击着姬丞相的心扉。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本王说了,本王只想拿到自己想要的。”
“这不可能!”
“哦?姬丞相确定?”
看着湘郡王似笑非笑的神情,姬丞相真的有些怒了。
“湘郡王,别以为你知道那个秘密,就能要挟得了本相。你别忘了,你自己的生母,也同样是来历不明!”
湘郡王的神色微变,不过瞬间,又恢复原样,“本王的生母,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这一点,相爷不会不知道吧?”
“哼!是真的过世了,还是只是诈死逃离了天圣,你我心知肚明。”
“姬相,本王看在你是元老的面子上,让你三分,别不知好歹!”
姬丞相冷笑,“本相也告诉你。别以为你觉得掌控了我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本相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到阿牧的。”
“哈哈哈!”湘郡王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姬相,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伤他最深的那个人,就是你吧?呵呵,现在在这里扮演慈父,你说,姬牧会不会领你的情?还有,当年的那个女人,分明就不是姬牧所杀,你到底是在维护谁?”
湘郡王的语气得意,言词中又有几分的模糊,这更让姬丞相恼怒了。
“你在说什么?”
“你知我知,何必要故作清高呢?”
姬丞相紧紧地握拳,“看来,你母亲走之前,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湘郡王的眸色一动,“所以,姬丞相觉得,我们是继续为敌的好,还是合作的好呢?”
姬丞相只觉得心内血液沸腾地厉害,“合作?不可能!”
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当年杀了那个女人的,明明就是你的生母,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未曾说破此事,无非就是因为受到了她的要挟。如今,你还想着再拿同样的事情来要挟我?不可能!”
“这么说,姬丞相是不介意本王将当年之事,公之于众了?”
“你!”姬丞相气得额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
“呵,你别忘了,本相手上也有你的把柄,若是让皇上知道,你的身上有一半儿是云天大陆的血脉,皇上还会不会待你如亲子?”
说到此,湘郡王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我生母早已过世。你现在说这个,谁又会信?”
姬丞相笑了,“是呀,既然如此,那阿牧的生母,也已经过世了。你就算是将事情捅出去,又有谁会信?”
好一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湘郡王倒是不急,“这么说,姬相是想要跟本王拼个鱼死网破了?”
“这要看王爷是不是一定要继续与本相为难了。”
湘郡王一时沉默了下来。
似乎是在考量着,事情的利弊。
姬丞相也不急,此时终于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只等着看湘郡王的进一步决定。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可以说已经很严重了。
“姬相,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姬牧是你的儿子,本王保证,不会伤及他的性命,如何?”
“你休想!”
姬丞相听得出来,对方还不曾死心。
湘郡王似乎是也怒了,“湘郡王,你的天赋也不差,若是能勤奋练功,未必就比六皇子差,何必非要去走那邪魔歪道!”
“哼!不识抬举。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本王?”
“我知道你千方百计地找阿牧想要做什么。可是当年我将他逐出家门,你都不曾动得了他分毫,更何况是现在?”
湘郡王微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走神了。
“湘郡王,今日本相就是死,也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的阿牧!”
话落,直接就挥出一掌,两人已是打得难分难舍。
此时,云暖的额头上,已经是细汗密集了。
小五在一旁有些急了,“少夫人,差不多就可以了。您先停手吧。”
云暖的功力还差些,将幻境能持续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姬丞相本身是武圣强者的实力,让他入幻,比起旁人来,可是要消耗更多的内力。
终于,琴声停了。
云暖的身子微软,然后大口地喘着气。
而与此同时,外面的姬丞相,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湘郡王突然消失,是那种毫无征兆地消失,不是运用轻功地逃离。
所以说,他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幻像?
这简直太可怕了!
姬丞相的脸色微白,骤然想到了自己在与姬牧说话时,琴声一直未停。
难道?
姬丞相转头,几乎是想也未想,直接就朝着一侧奔去。
院内,只有几张精致的桌椅,还有奇然和姬牧在。
“她人呢?”
看到姬丞相沉着脸,就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
“不知姬丞相所指何人?”
姬丞相抬眸,与奇然对视,片刻之后,视线转移到了姬牧的身上,“刚刚是云暖抚琴,所以才让我进入了幻境?”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姬丞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真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有人能练成了幻音功。能结幻境的实力,看来,云暖已然是进入了第七层,比当年的皇甫公主,还要高出一级。”
姬牧眯眼,没想到他倒是了解地清楚。
“所以呢?你打算去禀告你们的皇帝陛下吗?然后好让他派来人剿杀云暖?”
“呵呵,阿牧,你不必如此激我。这件事情,我不会说出去,只是有一样,你要答应我,暂时不要再去找湘郡王的麻烦。”
姬牧没吭声。
倒是从屋里传来了云暖的声音。
“姬丞相,有些事情既然瞒不住了,倒不如干脆说清楚了。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合作呢。”
姬丞相犹豫了一会儿,“我考虑一下。”
“好,我等您的好消息。”
姬丞相再度看了姬牧一眼之后,神色颓然地离去了。
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没成想,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套了出来。
虽然还不是全部,可是以云暖的实力,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姬牧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
他没想到,当年他的离开,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内情。
根据目前掌握的这些信息来看,当初只怕自己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所以,不得已,姬丞相才会连夜做出那样的决定。在众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将自己送出了姬府。
姬牧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后的一些经历,一些奇遇,是不是都是这个父亲亲手安排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恨,又岂非是成了一个笑话?
可是无论怎样,都比当初自己以为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的感觉来得好。
云暖这边,也是几人都开始消化着关于姬丞相和‘湘郡王’的那些对话。
当然,大部分,主要还是集中在了姬丞相的身上。
“你们说,是不是姬牧的身上隐藏着一个什么秘密?”
奇然一脸凝重地问出来,没想到,回复他的,却是两个女人的白眼儿。
“这还用你说?而且,听姬丞相的意思,姬牧的生母应该是云天大陆的人。”
云暖点头,“不止是他,还有湘郡王的生母,也一样是云天大陆的人,只不过,湘郡王的生母没死,而姬牧的生母应该是真的死了。”
一时间,三人又沉默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窥探出来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秘密。
天圣皇朝与云天大陆之间,可以说千百年来,一直就是维持着一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果被人知道湘郡王的生母,可权倾天下的姬丞相的一名爱妾,都是云天大陆的人的话,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特别是,湘郡王和姬牧的处境,必然是会变得无比微妙。
不过,这倒是让云暖想到了姬牧和湘郡王的实力。
两人应该都是依靠自己的天赋,才达到了现在的高度。
特别是姬牧,他的天赋比起湘郡王来更佳,甚至连六皇子,都不一定比地过他。
难道说,姬牧的生母,身分较为特殊?
不然,湘郡王为何一定要四处寻找姬牧?
“少夫人,时候不早了,先歇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议。”
云暖看了一眼天色,知道今天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未必能想出一个结果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好好休息。
兴许姬丞相能想通了,然后再跟他们好好合作呢?
反正,目前为止,他们也已经掌握了不少的秘密。
姬丞相能隐瞒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太多了。
另一边,湘郡王府。
“启禀王爷,姬丞相今天去见了姬牧,不过,属下看到姬丞相出来时,面色不佳。”
湘郡王冷笑一声,“亲生儿子不认他,他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得了?”
“王爷,您说,姬丞相会不会将当年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湘郡王十分自信地笑了笑,“不会!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姬牧最有利的。我想,他一定是去劝说姬牧,让他离开圣京了。”
湘郡王想了想那天与姬丞相交手的状况,笑容一下子暗沉了下来。
“这个姬牧,果然是天赋异禀,竟然这么年轻就修炼到了武圣强者的实力。若是当年没有让他跑了,现在,武圣强者,就是本王了!”
这话,无人敢接。
“启禀王爷,鲁郡王来访。”
“请他进来吧。”
“是,王爷。”
鲁郡王一来,书房里,便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了。
“最近怎么样?”
鲁郡王耷拉着脑袋,还能怎么样?
如果不是有父王和一些族人在皇上面前力保,他这个鲁郡王的头衔,都不一定保得住。
而且,这一次皇上也是发了狠心来惩治他,不仅罚俸,还停了他所有的差事,另外,还将他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利,一并收回了。
“我听说云暖到了圣京?”
这话,鲁郡王几乎就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湘郡王挑眉,“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那个苏白呢?也跟她一起吗?”
湘郡王顿了一下,“这个倒是不曾听说。而且,也并没有人看到过这个人。”
“哼!他定然是怕了。若是他胆敢出现在圣京,我一定找人把他给废了!”
湘郡王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苏白的实力不俗,你确定你有那个本事?”
鲁郡王的脸色,一秒变怂。
之后又厚着脸皮道,“我这不是还有哥哥你呢吗?那个苏白可是将我折腾地不轻。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湘郡王叹了口气,“此事容后再议。眼下,还是想想吕家的事情如何解决才是正经。”
鲁郡王不屑道,“不过一个吕家而已。只要哥哥拿捏住了文家,那吕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湘郡王气得真想揍人!
如果文家真的是那么好拿捏的,他干嘛还想着从吕家来找突破口?
“原以为那个吕二是个能成事的。不过如今看来,还是差了些。继室所出,到底是不及那个吕文松。这次如此周密的计划,都没能弄死他,也是他命大!”
“哥哥,那个吕文松迟早不得回到吕家来吗?让小文氏和那兄妹几个再想办法也就是了。”
湘郡王摇头,“谈何容易呀!”
吕文松身边的人个个精明不说,而且他的饮食起居,大都是经过了层层的把关。
否则,以小文氏对他的厌恶,为何这么多年,还不曾将人给弄死?
说白了,就是找不到机会。
这种事情,要么就是一击即中,要么,就只能是先等待时机。
“那吕二也真没用。这么多年了,还没能找机会把人做掉。”
鲁郡王那语气,说地好像他很有本事一样!
湘郡王的手指微微摩挲了几下,吕家真正长脑子的人,还真是不多。
那个吕诗诗,倒是可以用一用。
这个女人比吕宁宁的脑子更灵活一些,只是,也向来喜欢自作聪明。
吕宁宁虽然蠢一些,可是这种人,最容易掌控。
“若是无事,你最近就少出门,好好在府中反省,也免得再有人来捉你的小辫子。”
鲁郡王一脸不屑,不过,在这位哥哥面前,倒是不敢拿乔。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还有,如果有了那个苏白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那个家伙。”
“行了,赶紧回去吧。”
刚刚将鲁郡王打发走,吕诗诗就上门了。
她的到来,倒是正对了湘郡王的意。
原本,就想着利用她来打破目前吕家的僵局的。
“王爷,吕文松一日不死,我二哥就没有办法成为吕家的继承人。上次的事情,的确是个意外。您只要再多派些人手给我,我一定能将他杀了,然后助您完成大业。”
湘郡王侧倚在了软榻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坚定的吕诗诗。
能将杀害自己的兄长这样的事情,说地这般果决而又无所谓的女人,这心应该是石头做的吧?
“吕诗诗,不是本王不信你。而是上次的事情,你们已经让本王很失望了。前几天本王刚刚借调给你的人手,也已经全军覆没。而且,本王收到消息,吕文松,伤不至死!”
吕诗诗听罢,眼睛微动。
这就意味着,她在吕家收到的消息有误。
可是明明她从父亲那里偷听到的,就是他重伤几欲不治呀。
难道是父亲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先莫要自乱阵脚。”
湘郡王一提醒,吕诗诗立马就又镇定了下来。
“这段日子,你们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吕文松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再说。现在他身边不止有文家的人护着,还有苏家的,所以,一切从长计议。”
“可若是等到他回到圣京,再想动手,就更难了。”
“无妨。只要人在眼皮子底下,就总会有机会的。”
吕诗诗眨眨眼,似乎是听明白了。
“你们之前一路与云暖同行,对于那个苏白,有多少了解?”
鲁郡王以为苏白好欺负,可是湘郡王却很确定,真正难对付的人,正是这个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