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帮你老公和继子向我求情的吗？你若是想要我帮你救傅燃？那请你拿出你的诚意来？要不然你也太自以为是，莫不是觉得你的话太有作用了？”
祝思颖轻笑一声，在静谧的氛围里极具阴邪妖媚。
她生来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气场，更别说在这种时候，这样子的氛围下，面对着一个让自己憎恨了二十多年的人。
“你想我怎么做？”
“要是求人都要别人来说的话，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演什么夫妻恩爱，母子情深，徐戈雅，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在我面前很恶心吗？”
“祝思颖，我怎么也是你……母亲？”
“母亲算什么东西？再说我祝思颖要有母亲，也就只有在我五岁前了，从那之后，我的母亲就彻底死在我的生活里了。”
祝思颖冷静的坐在椅子上，斜眼睥睨了身前站着的有些面色苍白的女人。
徐戈雅双拳紧握，整张脸因为祝思颖说的话而有些难为情，许是因为羞愧难当？
毕竟祝思颖的话，落在她的耳朵里都是嘲讽。
她也觉得自己可笑，知道自己在祝思颖面前没有什么资格，可是她还抱着生养之恩，希望能试图劝说她，帮她救那个身在狱中的丈夫。
徐戈雅屏着一口气，这时为了丈夫的后半生，她一个咬牙，便将双膝软下，往地上触去，一只手还按在一旁的桌子上，好让她下跪的时候不会太过于狼狈。
“我求你，就当是因为……曾经我生过你，你还我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祝思颖从身前的东西挪开眼，看向低在身旁的徐戈雅，徐戈雅低着头，语气再无方才的冷傲。
“我已经在求你了，希望你能……”
徐戈雅仰着头，目光愈发狠起来，声音在克制，但是难以掩藏她心里的愤怒，她毕竟是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的亲生母亲。
“徐戈雅，你本来真的有胜算，能以生过我来当作你唯一的筹码来求我或者命令我。”
可是她早就把自己的命献给了国家，当她签下了生死书成为国家的人的时候，她便再也没有亲人，也没有自己。
祝思颖曾经无比的憎恨自己的身体里流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血液，所以她义无反顾的在警校毕业选择加入了组织，成为一名舔着刀尖血刃过活，无畏生死的卧底。
在数次的任务中，她都期待着死亡，也在多次苟活下来后，她明白自己早已涅盘，甚至这命已不属自己，更别说属于眼前这个只生养了自己，却未曾担负哺养之责的女人。
“如若你一开始不以此为筹码，至少还有点骨气的话？”祝思颖说着话间，冷冷笑着，语气极尽嘲讽，应该说是不屑。
“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你不怕有一天会遭报应吗？我当初真的不应该生下你。”
徐戈雅强撑着力气说着最为恶毒的话，她的眼神全然愤怒，尤其是看到眼前的人听到她的话后毫无波澜，反而是笑时，她更为生气。
“这么多年，这也是困惑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这样子没有心的人，不应该活着的，你这个人太恐怖了。”
祝思颖听着徐戈雅的话，大声笑了起来，这笑声苍凉，让人心间一怵，甚至是有些发寒和恐怖。
“傅夫人要是没有事？就先走吧，我后面还有客人，就不招待您了，免得您心情因为我而愈发不好。”
韩桦搀扶着刚刚站起来还有些不稳的徐戈雅，这时温柔的道了句：“傅夫人，您先走吧。”
“祝思颖，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你拿着不属于你的东西，终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如果这般想，能让你开心一点，但愿吧，韩秘书，送客。”
祝思颖冷漠瞥了眼身前的女人，徐戈雅愤怒的甩开了韩桦的手，然后踉跄的撑着优雅的步子迈出了办公室。
徐戈雅的背影佝偻，没有了方才来这里的气势，毕竟她在这里受了不小的折辱，早已不能维护住原来的气焰。
她来到门外看到眼前站着的女人，蓦然的看了一眼身前女人的神情，见她没有说话，便低着头想要赶快离开。
林染主动唤住了她，并在她停住脚步后，几步上前，“徐阿姨！这么多年不见，你好像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是……？”
“我是林染，不知道你可还认识我？”
“你母亲是汤婷？”
林染冲着徐戈雅点了点头，徐戈雅因为林染的礼貌而不再极具保持愤怒，转为平静之后是平缓的情绪，“你母亲这么多年来过的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
徐戈雅没有想要和林染继续寒暄的意思，因为她感觉自己的狼狈在林染这个小辈面前显露无疑，实在是无脸多说一句话。
这时身后又突然响起林染的声音。
“你可知道就连我母亲那般有教养，从不指责别人一句的人，都在数次想到你时忍不住骂你，你觉得身为你的女儿，能对你存有几分善意呢？”
何况你今日的开口，还不是为了重拾旧日的母女情深，只是为了你的丈夫和继子的家业，这怎么会让你的亲生女儿给你一点好脸面。
林染想要说的话很多，但是终归没有说出口。
毕竟她只是希望徐戈雅需要认清自己在祝思颖心里早已经谈及身份的资格，而别的任何，她也无需多谈。
毕竟祝思颖肯定是没有想要认回这个母亲的意思，她早已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也许那般习惯的生活比她有母亲会更好。
徐戈雅没有回复林染的话，只是等电梯门开后，快速离开。
……
林染回到休息室里，这时韩桦主动敲门来唤她去见祝思颖。
路上的时候，林染忍不住的问韩桦：“傅总犯了什么事？真的与你们祝总有……？”
她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因为她明白祝思颖就算是再恨徐戈雅，也断然不会做违法和不理智的事情。
“傅总确实做了要受到法律惩治的事情。”
这句话让林染心安，韩桦的话很明确的告诉了林染这件事与祝思颖无关，唯一有关的事情可能是祝思颖做了那个能收集到信息并举报，然后从中得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