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个激动的女中尉送出这间房子,洛克重新和德米提雅交谈了起来。
事实上,直到现在德米提雅也不清楚他要发动什么样的计划,以及如何拆穿恶魔巴纳扎尔那丑陋的嘴脸。
作为自己现在最重要的盟友,洛克还是将自己的所有计划向她全盘托出。不过让洛克有些惊讶的是,德米提雅并没有表露出震惊的神色,她只是......
点点头...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说了,仿佛这跟喝水一样的自然。
针对此,洛克只能归于她可能已经看到过了类似的场景,所以才会如此的淡定。不过受她影响,洛克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多少平定了一些。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但是很快,外面就传递来了一个让洛克激动的消息,法尔班克斯来到了壁炉谷!
来不及解释什么,洛克和德米提雅在安德森的带领下,来到了壁炉谷城市里一处很平常的旅店。
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但在旅店内外依然有不少醉意朦胧的酒鬼在晃荡。当洛克和德米提雅穿着黑色的头蓬罩衣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人上前捣乱,他们依然我行我素和周围的人打骂拼酒,似乎跟没有看他们这一群人一样。
最终,在安德森的带领下他们进入了旅店的后厨。安德森将厨房上的火把轻轻的扳了一下,在通往后厨地下室的通道壁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同样宽度的通道。接着在安德森的带领下,他们进入了那个隐秘的地下通道。
通道里灯火通明,能并排行进三人,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明亮的火把。一股股带着凉意的风不断的从他们身旁吹过,将浑浊的空气吹到了后方。
走了大概有几分钟的路程,安德森就停下了脚步。随着他转动墙上的火把,面前光滑的石壁上突然倾泻了下来,一个斜向上的通道出现了。
洛克望着那个通道,他隐隐约约能听到让他熟悉的声音,法尔班克斯正在愤怒的说着什么。
所以,当洛克从这间密封的房子里出现的时候,背对着他的法尔班克斯还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其他的特工们只是瞄了他们一眼,就将头诺开了,他们低着头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显然他们受法尔班克斯的语言查毒不是这么一会儿了。
只有一个女人在安慰和劝说着他。
洛克和德米提雅静静的站在法尔班克斯的背后看着这一切,当他取下自己头上的斗篷的时候,面对着洛克的特工们很快就发现了他。
震惊的同时,他们唰的站了起来,还不忘让房间内其他的特工看着洛克。在他们要敬礼的时候,洛克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扰到了法尔班克斯。
于是房间内所有人都站在那,看着法尔班克斯和那个女人说话。
“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我亲眼所见!这是可耻的背叛!!”
“作为知情者,你们必须协助我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大指挥官!传给你们的指挥官洛克!传给伊森利恩!传给阿比迪斯!传给泰罗索斯!传给所有的白银之手!传遍十字军!传遍整个洛丹伦!”
“我要让那个畜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我要让他终生生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
“我要让他成为所有人洛丹伦口中的弑父者!!”
法尔班克斯说累了,他急速的喘着气。趁这个间隙法丽尔刚想说什么,她便看到了洛克从法尔班克斯身后走了出来。于是乎,她立马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敬礼。
“大领主!迪娜·法丽尔向您报告!”
房间内其他人这才一同举手敬礼。
正休息的法尔班克斯一把就抓住了洛克的手臂!他激动的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抓着洛克胳膊的双手死死的攥着。
皮肤上传来的痛感这让洛克都有些吃惊,要知道法尔班克斯是一个牧师,此刻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给自己的感觉像是铁钳一样固执!
“莫格莱尼死了!洛克!他死了!死在雷诺的手上!我亲眼所见!!!”法尔班克斯红着眼,他声音沙哑的向洛克重复着。
“我会给大领主复仇的,我保证!”洛克只能如此回答激动的法尔班克斯,但是后者依然重复着自己的话音,显然他太激动了,已经激动的失去了理智。
就在这时候,一股柔和的圣光出现在这个密封的房间内。德米提雅的双手托着一大团圣光出现在法尔班克斯的身后,紧接着她向前轻轻一推,柔和的圣光进入了法尔班克斯的体内。
几秒钟的功夫,法尔班克斯就变的困顿起来,他很快连站立都不能保证了。法丽尔很快就扶住了他,将他扶到这里仅有的一张木床上。
“我....我不能倒下....我还有....使....命”法尔班克斯的话音刚刚落下,轻微的酣睡声就在房间内响起。
洛克也看到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明显都送了一口气。
“他被愤怒迷惑了自己的心智,”德米提雅走到床前俯身看着他,随后她扭头问着房间里的特工,“他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
“很久了。”法丽尔无奈的摊摊手,“自从清醒之后就是如此,他听不进去我们说的任何话......”
“我们在病木林里找到了法尔班克斯检察官,当时的他刚好穿越了瘟疫毒雾。”
听到下属的汇报,洛克猛然间想起在游戏之中,法尔班克斯最终变成了一个亡灵。他似乎在逃亡战场的路上感染了瘟疫?
“德米提雅检察官,请检查一下法尔班克斯检察官是否感染了亡灵瘟疫,”洛克的眉头皱了起来,“任何生物在瘟疫毒雾之中暴露的太久话,都有感染瘟疫的可能,他......”
“大领主,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可能了。”法丽尔急忙说道,“在我们的人将检察官从病木林里找到之前,德鲁伊大师莱茵女士帮助了我们。她带着我们进入了那片林地找到了检察官,并且使用魔法驱除了他体内可能存在的瘟疫。”
似乎是为了验证法丽尔的话,德米提雅一只手按在法尔班克斯的胸前,她轻轻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柔和的圣光从她手指上浮现并且钻进了法尔班克斯的体内。
这样的行为持续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当德米提雅结束之后,她转头看着洛克点点头,“我在他体内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黑魔法的存在,相反,我感受到了许多属于自然魔法的痕迹。”
那这就太好了,洛克的紧张渐渐的消失了。
在历史上法尔班克斯在目睹了雷诺弑父之后,他怀着满腔的愤怒返回了壁炉谷,在告发雷诺不成反被雷诺以感染了瘟疫的名字关了起来,逐渐的被所有人所遗忘。谁也不知道在那段黑暗的时间里,法尔班克斯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当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亡灵,一个会使用圣光的亡灵。
接着,法丽尔带着房间内的特工们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安德森,洛克以及德米提雅他们三人。
“难以置信,”德米提雅望着床上的法尔班克斯有些惊讶的说道,“他竟然从天灾的手中逃了出来。”
“这是圣光的安排,”洛克坐在法尔班克斯的床头,看着沉睡的老牧师说道,“邪恶不会永久的被历史所埋没,犯下累累罪行的人,必将要接受自己的审判!”
德米提雅沉默不言的看着床上的法尔班克斯,过了好久,她转头问着洛克,“你是怎么知道能在那里找到他的?最开始的时候,我也认为他已经牺牲在天灾的手里。”
洛克将法尔班克斯脖子下的被子抚平,他转头看着德米提雅一本正经的回复道,“我说,如果我告诉你是圣光告诉的我,你相信吗?”
德米提雅很快就笑了起来,她点点头,“我当然相信!因为我的预言能量也来自圣光。”
洛克无奈的耸耸肩,你的预言或许是某个纳鲁反射的未来片段给你的,而我的预言......
或许是睡了一个下午,也有可能是心头的愤怒被驱散了,法尔班克斯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当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旁边的洛克。以及,稍远一些的德米提雅。
“唉。”法尔班克斯没着急说什么,他反而低下了自己的头。
“这真是一场噩梦!”法尔班克斯不断的摇着头,“一段无法被忘却的噩梦!”
“都过去了,法尔班克斯叔叔。”洛克也有些感慨的看着他,“过去了,马上就会过去了。”
“唉,过不去的。”法尔班克斯低下头,当他在抬起头的时候,他向洛克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洛克诧异的眼神中,法尔班克斯说道,“将我给你的,你父亲的那枚纹章给我看看。”
洛克在包里摸了一会儿,找到了当初在自己刚刚加入十字军的时候,法尔班克斯交给自己的一些东西,这其中就包括这次充当凭证的纹章,属于他父亲的老哈维的纹章。
“已经快15年了。”法尔班克斯查看着手中的纹章,他摩挲着那个‘莫’字被用刀子挂掉的空白字母,“老哈维会以你为荣的。”
把玩了一会儿纹章,法尔班克斯对洛克说道,“能将这个纹章送给我吗?”
望着法尔班克斯期盼的眼神,洛克只能点点头。事实上,他对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还真是没有多少的印象。
将纹章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法尔班克斯这才苦笑着不断的摇头,“洛克,我目睹了一切。邪恶就发生我的面前,它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让人痛苦。”
“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雷诺将灰烬使者,从他父亲的身后刺了进去。鲜血染满了大地,莫格莱尼就那样倒了下去。”
尽管这一切洛克早已知晓,洛克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如今这个老牧师需要的是倾诉,而现在再也没有比自己还好的听众了。
“哎,莫格莱尼被称作灰烬使者,这是因为他曾把成千上百的巫妖王的爪牙化为灰烬。他手中的剑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他已经做到了手中有圣剑,心中有信仰,就算是所有的亡灵军团排成阵列在莫格莱尼面前,他也会从容步入,然后他所经过的地方便只会留下敌人的身躯所烧成的灰烬。”
“你能理解吗?洛克?”法尔班克斯苦涩的对洛克说着,“就算是亡灵,遇到他也会感觉到恐惧!就算是恶魔,站在他面前也会浑身颤抖。然而,这样一位集合了人类精神中所有正面因素的人,却也因为亲生儿子的无情背叛而陷入了惊诧与绝望的深渊之中。”
法尔班克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时不时就会颠倒自己说出来的内容,显然这次事件对他打击太大了。
“我是先倒下的人,被钝器命中了后脑。要不是我失去了意识,看起来像死人一样,天灾亡灵们一定会把我彻底撕碎的。幸运的是我晕了过去,于是它们彻底忽略了我,全力对付大领主。很快,天灾亡灵的尸体就把我埋在了下面。我只能感觉到身体上的重负,以及耳边呼啸着的砍杀搏斗声,钢铁碰撞声。”
法尔班克斯沉默了一会儿,他用沙哑的嗓音接续说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一切都静默了下来,我听见大领主在叫我,‘法尔班克斯!法尔班克斯,你在哪儿?听到了就说话,法尔班克斯!’他扔下了剑,开始在亡灵的尸骸中寻找我的位置。”
“然而,在我好不容易挤压出肺中最后一丝空气,喊出声音之前的一瞬间,我见到了这世界上最无耻的背叛,最卑劣的刺杀!”法尔班克斯死死的掐着手中的木床的床沿,因为巨大的力量床沿的木头都被掐出了一个手印!
“是的,我见到了。那孩子捡起了灰烬使者,并从背后向他父亲刺了过去。父亲最后的一句话现在仍在我耳边回转不去:“你!你干什么?!雷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