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巨响炸得我和老钱几近魂风魄散,拼命地钻了出来。
没有预想中的黑水伴着尸虫蜂涌而至。
老钱和我倒真像了两个鬼,全身黑血满身,脸上头上全是泥,只剩了两只眼睛还在眨动,手电只有了微弱的光。好在,外面是一个山头。
终于钻出来了,妈呀,这辈子没被这样吓过,我和老钱几乎怀疑我们还活着吗。
老钱裂开嘴,如污泥上裂了一条白缝,“草,这酸爽,要命呀。”
我没心思开玩笑,出是出来了,却是诡异连连。
陡地巨响再起,我和老钱骇得跳着脚朝后急始退。妈地,站在阳世的土地上了,老子不怕了。
轰地一声炸响,坟包炸开,我和老钱呀地一声惊呼。
泥土乱飞,撒了我和老钱一头一脸。天,整个坟包炸开。
惊慌中抹去头上的泥土,妈额,坟包不见,却是那具黑棺盖子炸开了,而那盖子诡异得紧,却是不偏不倚盖在了刚才我和老钱跳出的洞口上,随了泥土的掩埋,倒是把个圆洞口给封得严严实实。这下我们也明白,原来那黑尸虫水为什么没有跟着涌起出来,倒是这东西帮了忙呀。捂着胸口心里暗叫幸运。
却是从黑棺口闪出红光,四野寂静,这红光,妈呀,太吓人。
我和老钱真的如两个黑鬼,颤抖着相互扶了,手电光太弱,但勉强还能照,上去朝了棺里看。
草呀,吓得倒退几步。
黑棺里,却是躺着一红衣红裤的老者,竟是面色如生,这轰然的炸响,倒是没让这黑棺受影响,就那么地挺着。
乍着胆子再上前,原来红光是从老者身上发出,红衣红裤就是红光的发源体。
老者双目紧闭,面色安然,如刚死之人。
土是陈土,肯定不是新埋的,新埋的不会让我和老钱刚才挖时发现那么多的草根树根费那么大的事。也怪老钱,拿掉了棺盖和棺身的抓钉,倒是让这棺能顺利地炸开。其实万事也是祸兮福所依呀,如没有这棺盖的炸飞盖了洞口,这漫野的,怕不是黑水伴着尸虫铺天盖地呀。天,这是个什么阴鬼呀,难道有传说中的不腐肉身?
我的后衣襟突地被人拉动,骇得我胆都快破了。
猛地回头,原来是老钱那黑鬼。
“李心,你瞧瞧,快瞧瞧,妈地,怪呀,我们这是在哪里?”老钱的声音发着颤。
我四下里瞧瞧,天啦,拿了手电乱晃一圈,再细细地辩得一番。
哇呀,这里却是城址山头。
这也就是说,我和老钱几乎转了一个半圆,又回到了城址山头。明明是一路向下,却是在洞里什么时侯给转了个弯?
陡地天空阴云密布,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阴冷的雨水辟头盖脑地朝了我和老钱浇下,无处可躲。
老钱索性站了,在雨中搓起了衣服上的泥。倒也是,妈地,只当天然浴了。
手电光人然熄灭,这他妈如原始人没了火种呀。
而此时四野却是白得惨人,雨打乱草乱树,啪啪的响起,如敲在我和老钱的心上,一阵阵地发冷发紧。
突地又是一声轰响,在我们的眼前,刚才炸开了的坟包上,却是迅速一隆起一个小山包。
山包如生长之物,快速地隆起,突地轰然炸开。
吓得我和老钱又是连连后退。
山包炸开,却是骇然一具开盖的红棺。这不是刚才我和老钱在洞里站过的红棺吗,想来是雨水灌注,终于隆起炸开了。
红棺却是如有灵之物,一下和黑棺并在一起,一红一黑,大雨如注。
不对,红棺有异响。
天,红棺内,满满当当地却是刚才的黑水伴碰上尸虫,此时在雨水的浇注下,尸虫已然涌出,却是齐齐地朝了黑棺扭动爬去。
黑棺上瞬间覆满了尸虫,如蚁之穿行,一起朝了黑棺里爬去。
我的妈呀,这是闹哪样。我和老钱只能紧紧地拉着手,骇得无法动弹。
不知什么时侯,雨竟是停了,陡地阴风又起,我们上牙打着下牙,又冷又吓。
黑棺内的尸虫爬个不断,啪啪的响声,似钻骨吸髓一般,听得我们如啃在我们身上一样,恶心伴着害怕,说不出的滋味。
刹那间,黑棺内竟是爬满了尸虫,又是哗地一声,那红衣红裤的老者竟是被这尸虫一下顶起,升出黑棺棺口。
老者的脸上身上,全是尸虫覆盖,爬来扭去,整个人被虫子给包了。
红棺的黑水尸虫却是突地退去,闪着诡异的红光。
黑棺内的老者已然升出棺面,旁的尸虫有从空当处掉到地上,却是后面还是不断地涌起,老者越升越高。
啪啪地响声,正自惊讶,却是发现红衣红裤的老者突地直立。
身上的尸虫瞬间掉了一地,没钻进老者的身体呀。
阴风更是吹得人心底发冷。老者突兀地直立,红色晃人,配了后面红黑两具棺材,只吓得我和老钱哆嗦成一团。
而老者身的的黑棺材内,却是尸虫蜂涌翻滚,满满的一棺材。
老者直立,突地红光一闪,老者如久卧之人起来活动身体一般,抬手动脚。
天啦,这家伙,是活的。却是面上僵硬,还是没有生的气息。
陡地又是红光一闪,老者一个转身,只见手臂挥起,阴风劲吹,啪啪连声,那具黑棺内更是峰起虫涌,直直地变成了一道粗粗的虫柱,哗然声起,虫柱直飞到老者身边,一瞬,黑影闪现,突地在我们面前,变成了一条巨虫。
天,这不是先前赶得我和老钱屁滚尿流的巨虫吗。
唉呀,妈地,这巨虫却原来是万千小尸虫的聚合体呀。
怪不得这家伙说是我和老钱断了它的食链。这样看来,倒也是,尸虫当然是以啃食牲畜还有死去的人的尸体为食,南村动土,那些小阴小鬼跑个不停,还有牲畜等尸体当然再不能丢到山凹处,这样来看,倒真是我们断了它的食链了。
巨虫立在老者身边,双眼如两个火球,盯着我和老钱。
“你们杀我灵虫,幸得我还能成其真身,你们洞内逃生,倒是命大呀,看来,阴界所传不差,正灵之体,逢凶化吉呀”,老者突地阴阴之声传来。
这又是哪路的阴鬼,妈地,怎么什么事都是指向了我们。
“原来是你害得爷爷快死呀,你还有理了”,老钱不顾了身上的阴冷,这嘴上是不饶人的。
“哈哈哈哈”,阴笑如硬物划过玻璃,在我和老钱的心底炸响。
“阴界腥风血雨,都是你们引起,我等本无争事,却是也吵得我们不得安宁,不是你们的罪过,能怪别人”,老者一手抚着巨虫,一边说。此时的巨虫,显然烦燥得不得了,怕不是恨不得把我和老钱当了肚中食了。
我大声说:“看来这恶心玩意,是你养的了,你为何要养此异物,为害阴界!”
红衣红裤的老者此时脸上突地惨白无比,显然这是发怒的前奏,“一物还一物,本是阴界规律,你们人为破坏,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话音刚落,突地红衣老者和巨虫嗖地蹿起,直朝了我和老钱扑过来。
我和老钱忙忙地闪躲,转身没命地朝了山林深处逃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妈地,硬拼,我和老钱显然不是对手。
身后又是熟悉的树断草乱之声,这次,妈地,怕真的有事了。
人在紧急时,听觉异常灵敏。突地听得身后,于树断草乱的声中,没有惯常的我和老钱以前见过的那种嗖嗖的飞动之声,莫不是这老家伙真是个鬼,还没有转灵?
拼命地扑向前逃奔之时,慌乱地回眼看了一下,妈的,还真是,这老家伙,如僵尸一般,竟是一跳一跳地前行,树大草密,巨虫又如先前一样行动不便,帮了我们的忙。
我拉了老钱说:“朝深处跑,妈地,困死它。”
老钱会意,两人拉起手,只朝了树深林密处拼命地逃避。
身后阴风一阵紧似一阵,这没命地跑,看来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呀。
突地看到前面有两条粗粗的藤蔓,横绊了在树间。就是它了,我和老钱从底下钻过,用脚一把踩下藤蔓,老钱裂嘴一笑,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人手牵一头,两人快速地分开,藤蔓长而结实,飞速地朝前跑了一小段,突地收拢,又是合在一起,此时藤蔓被我俩埋在了乱草间,两个头却是攥在了我和老钱的手里。
啪啪啪的树断草压的巨响,巨虫和老者如压垮一切一样地扫了过来。
腥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我和老钱合力大喊,猛地将藤蔓背在肩上拼命一拉,只呼得身后轰然巨响,成了,巨虫和老者轰然倒在乱草中。再和老钱急急地上前,几个来回,把巨虫和老者捆在了一起,两端结结实实地系在两根大树上,地上两个怪物扭动不止,巨虫发出骇人的大叫。
妈地,人还是要聪明些。
却是突地发现,这只能暂缓一时呀,巨虫八脚乱蹬,藤蔓虽粗,但在这种大力呀,怕是马上要断。
不能迟疑,再和老钱拼命地朝了树深林密之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