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心中都不怎么太平。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和这一众的姑娘们,对这就要走的路心里着实没有底。
鬼阳刀至情至欲,能够化得了白骨中层层的戾气。这些白骨,早被南蛮子动了手脚,亏了鬼阳刀,能够化解,还得四位姑娘的真身。
经了这一劫,有些事情让我们明白,一机一缘,任何事情强求不来,也躲避不了。注定是你的,那就是你的。管灵道用了灰飞烟灭的事实告诉我们,我们都是走入了一个轮回的圈,这个圈里,有着不可预知的一切,而能够掌控的,是我们自己的内心,不能掌控的,是接下来不知要发生什么。
众人的收拾,瞬间又是恢复如初,如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或许,这就是一种规律,没有所谓的痕迹,留下的,只能是我们心中隐生的一切。
青吟护得一众的魂灵入了正灵门,希望有个好的结果吧,但这一切,是能依了我的想法而实现吗。
正在想着如何平息这不断的纷争。
突地听到轰然炸响,从刚刚捡拾还没来得及仔细收拾的正灵门内传来。
大家惊成一片。
不是没什么事了吗,怎地又有怪异?
团团黑烟从正灵门内翻滚而出,烟柱散出,突地弥散,门前空地一下黑沉沉一片。
又有惨叫传来。妈呀,这是闹哪样。
轰地一声,黑血尽皆喷出。不好,出事了。
我和老钱及四位姑娘忙忙地上前,却是身上脸上被打得啪啪连响。
老钱用手一摸,骇得大叫,妈呀,全是尸骨碎身。
更大的惨叫传出来。又是一阵的黑血狂涌,跟着冲了一个血人,天,是青吟。
青吟须发皆张,脸上身上全是血,黑红交织,看不成个人形。
大声叫:“里面有人杀我们!”
突地又是阴风厉吼,呼呼声中,又是成团的碎尸片狂喷而出,姑娘们惊呼着,四个姑娘大声叫着要布阵。老钱紧拉了我,说要进去看个究竟。
哗然声响,天啦,成群的棺材疯涌而出,是刚才我们收拾了碎尸片的棺材,此时如被一阵的狂力推出,直直地撞向我们。
姑娘们忙忙地布阵相阻,莲阵迅急滚动,棺材被灵气相击,轰然落地,一下摆在了正灵门前的空地上。
而青吟此时却是重重地跌倒在地,双眼鼓突。我和老钱忙忙地上前拉了,青吟已然哆嗦得说不出话,“好红好大,我们挡不住。”
我一招手,姑娘们忙忙地上前扶了青吟,放入莲阵花蕊,暂时护其真身不损。
突地又是阴风涌起,不似平常,好生诡异,如旋着盘长,似要绞了一切东西,尽皆飞去。
四个姑娘此时阵外发力,才能勉强护得莲阵不晃。
能让莲阵动摇,这是什么怪异?
老钱拉着我,好在有鬼阳刀护体,我们才没被阴风带走。
哈哈的狂笑声起,直入骨髓,如从缝里钻进人的心里,要绞了人的魂魄一起带走。
我急忙运刀,突地心下一惊,刀竟是软得无力,鬼阳刀刚猛无比,此时运刀,无鸣叫,亦无圈圈的白影泛起。坏了,出大事了,我心中一惊。
哈哈的狂笑声再底传来,是那种沉在底里的声音,雄浑而鼓噪,像一柄柄利剑,直指人的心尖,只闻得笑声,却不是按常理出牌,妈个逼的,就是不见人,草,这玩的哪招。
而却是随着狂笑声起,姑娘们的莲阵又是晃动不已,而阵中的青吟此时呻吟不断,身上鲜血汩汩冒出,妈呀,这是青吟身体内的血,看来,青吟在里面显然是拼尽死力,受了内伤,被打了出来。
四个姑娘中,李艳法力最弱,此时脸已是苍白,勉强用了双手护胸,却是全身震颤。
而哈哈的狂笑声却是连绵不绝,一浪推着一浪,一浪裹着一浪,而浪浪如尖刀,直抵心腓。
灵妙然走着莲花步,步步尽摇,眼眶内已有鲜血渗出,前一段,好受伤最甚。
白尚洁白纱裹在了一起,舞动不起。而欲花池主,娇喘不住,脸上汗水涔涔。
老钱用双手堵了耳朵,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双目已然鼓出,脸呈土色。
狂笑声更是催得一浪高过一浪。
突地又是轰然炸响,摆在正灵门前的所有棺材,突地盖开,棺盖炸飞至空中,又轰然地落下,摔得粉碎。而从棺中,片片飞出尸骨碎片,朝了莲阵还有我们的身上,狂扑不住。
腥臭无比,黑色的血,红色的血,又如刚才两门争斗之时的惨景,瞬间又是血流成河。
草你妈,什么鬼东西!老子和你拼了!拖起软软的鬼阳刀,我扑地拉着老钱朝前冲去。
旁的李艳弱弱地喊:心心不可,灵动有大难。
管你妈地什和灵动不灵动,我双目尽赤,草,刚想着要去救青山道长,却是无端起祸!
哈哈的狂笑直逼向我,我身形摇动,突地明白,鬼阳刀将真力尽注于我身上,才让我没有倒下,而此时刀却无力了。
老钱紧拉着我,见我发狂般地朝前奔去,怕拖累我,手一松,突地呀地一声惨叫,嘴内耳内鼻内,尽是黑血涌出。天,我吓得一把拖起老钱,说也怪,立时止了黑血,老钱却是面如白纸。
灵妙然见了,不管不顾,猛地冲了上来,一把拖起老钱,直入莲阵蕊心,老钱整个人气若游丝,如枯叶般颤抖不止,好在蕊心有真灵游动,老钱才勉强维了一口热气在身上。
我再度扑向还塌着的正灵门。
轰地一声,突地巨石乱飞。更大的声音轰起,石块炸飞如石群,直直地飞撞向我们。
四个姑娘在阵外拼命地催动莲阵,挡得巨石轰然跌落在阵外。
我运刀相抵,却是只听得哧哧声响,也只能改得巨石飞来的方向,不至于将我撞伤,而却预想中的鬼阳刀的威力,却是没有出来,巨石丝毫未损,一起飞到阵旁,被莲阵挡在阵外。
我只剩了拼命挡着如飞雨般飞来的巨石,却是无法再前进半步。
而那骇人的狂笑,却是一直未停,一波连着一波,*催石轰然炸响成乱石雨,伴了厉吼的阴风,正灵门前无一丝的空隙可幸免。
而那飞出的巨石,虽被挡在了莲阵外,却是于轰然跌落之际,似有人故意安排一样,成一种有规律的跌落,团团围起了莲阵,而又在外围按了一种规律排列。
黑血合着鲜血,还是涌动不停,惨叫声渐弱,天啦,怕是刚才进去的两门的剩下的寻些魂灵,尽皆死光了。
而石雨却是一阵猛似一阵,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这是往死里打呀。
哈哈的狂笑声此时突地变得粗短而急,如一个人大力的喘气,呼呼的阴风随了这种喘息,也变成了一阵猛似一阵的厉吼。
如飞打来的巨石轰然堆个不停,忙乱中看一眼,心里又是骇成一片,妈呀,这哪是打来的巨石呀,分明是在布一个巨石阵呀。
石块蜂涌着落下,却是布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的阵,将莲阵紧紧地困在了中间。
而刚才那呼呼的阴风,此时变了招数,从堆起的石块间吼出,带着尖厉的吼叫,每一声,都撞向中间的莲阵。
姑娘们催阵不断,却是渐有娇惨的声音传来。阵外围的姑娘们,已是血满全身。
四个姑娘催动莲阵,花瓣一层层递开,勉力维持着,更迭着,让外围的转到里面,里面的立马补上,但只递更几层,又是娇惨的叫声不断,那狂笑每深一次,石块撞击猛一次,阴风厉吼增一层,整个莲阵立时成了一个血阵,姑娘们的身上,全是黑血伴着红血,兀地滚动不止。中间的青吟,还有老钱,已然全身伏在了地上,不知死活,一动不动,四个姑娘娇呵不止,看得出,拼尽了全力,却是莲阵转动越来越慢,有凝滞的趋势。
突地狂笑声止,巨石停止。却是阴风怒号,不似刚才的喘息,而是笼了在我们的头上,直压下来,全身被这股气流冲得东倒西歪。姑娘们的莲阵阵形开始乱了,渐至转动不灵。
而中间的青吟还有老钱,此时重新从口耳鼻内流出黑血。
李艳扑地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不再动弹。
灵妙然刚想上前扶起,却是被一股直直的阴风直打在头上,一头撞在了地上,也是一大口鲜血喷出。白尚洁还有欲花池主见此,突地盘飞而起,直入蕊心,想要救得蕊心的灵力,再次发阵。
而就在盘起的那一瞬,突地一股更甚的阴风打来,竟将两人直直的打下,重重地摔在了蕊心。
这不是一般的真力,竟是让莲阵也奈何不得,还有我的鬼阳刀威力尽失。
我转头,心下又是一紧,天,这个阵,似曾相识呀,如我和老钱那日经的九里魂阵一样,巨石堆堆,却是石间阴风钻骨。
我突地心里一惊,妈地,想緾了老子,没这么简单。
我没有朝莲阵而去,你以为老子第一时间会奔进石阵去救人吗?草,老子才是人,人是有智慧的。
我拖起鬼阳刀,反倒是直奔向了塌了的正灵门,那里面,哈哈的狂笑又起,如尖刀逼向我,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迎着上来,不去石阵。
“哈哈哈哈”,我还以拼命的狂笑,老子烂命一条,不要了,你笑老子也笑。
却是我的笑声,立时淹在了那更大的哈哈的狂笑声里。
鬼阳刀此时竟是没有了森森的刀影,而却,刀头处,滴下了黑红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