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真人用手指着我,这下,我倒是有些糊涂了。
我其实一直以为,这一些事,都是因工程而起,我如果不来负责工程的预算和快算,当然不会和老钱一起趟下这趟浑水。但现在青城真人这么一说,似乎有些事情,还真的就是机缘注定,还真的就是该有这一劫。
一旁的青山道长没有说什么,垂手而立,似这段机缘他知道一些,但又不好明说明问。所以,此时盘身而坐,静静地补灵,毕竟刚还得阳身。
青城真人语音沉缓,道出了一段风尘居说过,但却是没有说透的原委。
当日扶摇身碎沉入苍水,碎尸骨入苍水泥污而久之不化。
扶摇本性并非大恶之人,因了家仇,却是被灵刀所诱逼,做下了让阴阳两界都不可饶恕的大杀伐,碎尸骨虽沉,但其一方面受着良心的责难,一方面却又是因刀之戾气,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尸骨纠结,当然无法按阴界常理复原,所以,苍水最后化为平地之时,那些碎尸骨有戾气的,化为了大的血蝙蝠,而受着责备的,却是化为了小的血蝙蝠。
天啦,这一下,倒是让我明白了一点点事实。
当日无影门老掌主那巨大的血蝙蝠,那才是无影门的正宗血蝙蝠呀,而那些小的,却是如南蛮子一样,都是些边缘化了的,而且是有人故意安排来掩人耳目的。亏了南蛮子还志得意满以为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却是当了别人的走狗自个还不知道。
扶摇造下这等的罪孽,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事实是摆在面前,不容人不相信。
而扶摇要想成真身,天之机缘暗示,必须先有一位正灵使者,执刀而行,化解戾气,同时,九百九十九个正灵阴身,九百九十九个邪念阴身,九百九十九个凡间肉身,齐聚而祈祷,打通大灵,消除戾气,方能成肉身。不然,只能是借了另一种形态,而幻化成人形,没有真正的肉身。
先且不谈这九百九十九个正灵阴身,九百九十九个邪念阴身,九百九十九个凡间肉身,单说这正灵使者,却是要求条件严格,这位正灵使者必是天生地长,必须身在三界,却又是不在凡籍之中。这样的条件,确实是让人很犯糊涂的。说白了,这个人,必须是凡人,但又不同于一般的凡人,也就是必须有正灵之体,也是正灵之血。以其血为引,方能成得灵刀。
青城真人说到这里,注意地看着我。
我心下大惊,却原来,这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呀。
青城真人却是一脸的严肃,接着说出一些事,让我骇得不明所以。
而这正灵使者要现身之事,却是在阴界传开,倒不是正灵使者有多神密,而是那成的灵刀太过诱惑,所以,大家与其说是关心正灵使者,倒不如说是关心灵刀。
有人在其中,大做文章,想以此,而成刀一统阴界,而有人却是害怕正灵使者一出,既改变阴界布局,将原有的一些格局打破,从而引起阴界大乱。这样一来,就有的拼着命地抢正灵使者,抢灵刀,而有的,却是更为沉得住气,从一开始,就想让正灵使者不能出现。
啊?我惊得瞪大眼睛,我隐约记得一些事情,确实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惊出一身的冷汗。
小时侯,一次去乡下坟地,见到坟上花艳草美,于是欢喜异常。
我猛地跑上去,在坟头上采花,玩得不亦乐乎。而就在这时,我突觉身子慢慢往下沉,觉得无比惊讶,坟包本是经年累月,近期又没有下雨,哪能出现这等的怪事,于是细看了脚下,却是发现整片的坟顶花草正在慢慢朝下陷,吓得我一声大叫,我父母见我大叫,猛地叫我名字,我如梦中惊醒一样,拔脚朝坟下跑。而却怪的是,跑之不动,双脚明明浮在坟顶表面,没有陷入泥里,为什么跑不动。父母见我一脸的焦急,急急地跑上来,一人一只手拉了我,我隐感到轰地一声,我似挣脱了什么束缚一样,被父母一下拉下坟头。
原先只道是人小不懂事,说不清事情到底是怎样,或许也就是陷在泥里了也记不清了。但我有一点是清楚的,采得的鲜花,却是离了坟头,立即枯死,我是扫兴地丢到了地上,却是隐隐地看到一股白烟冒起。只以为是哪里又在烧钱纸,所以根本没在意。
现在想来,倒真的是一身的冷汗。那不是陷在泥里,而是阴魂在拉我入阴,也算是天有机缘,我父母一男一女一阴一阳左右手拉住我,刚好阴阳协和,破了至阴之招数,我算是在无意间捡了一条命。只是那时侯没有知觉和细想了,包括那些花,是阴界的分界花,也就是极美的分界线,花在阳间,执花而行,可入阴。
还有一事,我在13岁时,生了一声大病,这是都知道的。而生这场大病之前,确实是有个诱因。当时没这么想,只是记得生了场大病。而现在想来,联系在一起一想,又是一阵的骇然。
那是在生这场大病的前一周,与父母去乡下上坟。也就是前文所说的我燃烛照塔,确实是无意间的。我只是觉得,那旁的蜡烛熄了挺可惜的,所以,真的是无意间点燃的。至于碰一前文所说的正在渡魂灵之事,确实是不知道,所以,因了燃烛照塔,倒是成就了李艳等一众的姐妹。但我不知道的是,因此也是惹下了祸端。
我回来后的第三日,既病倒了。
我以及我的父母,真心话来说,确实是没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只当是我一次常规的生病,要说硬是联系在一起的话,我父母只当是我因到乡下感染到风热了,所以有个头痛脑热的很正常。当时,我烧得迷迷糊糊,父母当然急得不得了,急急地将我送到医院,医生看了后,也是觉得奇怪,和我父母讲实话说,其实我这病,说真的,那就不是太大回事,症状和检查结果,都是感了风热的头痛脑热,如果要在平时或是别的人身上,药都不用吃,蒙着头大睡发汗然后洗个热水澡,去除体内的热毒即可。
但却让医生和我父母不解的是,我反正就是烧得迷糊,也不是有多重,反正整个人看着不似正常人,但也不像真正得上大病的人。所以,父母和医生商议后,将我留院观察治疗一段一时间,免得真有什么。
我确实记得清清楚楚。我烧得迷迷糊糊间,整个人如飘渺成一片。我记得我晃晃悠悠间,似飘到了一座山上,那座山,树深林密,确实是枝林繁茂。但却是花香间杂,鲜花间杂在高树间,整个林间倒是极美的。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地方,觉得惊喜,正在细细地观赏。
突地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道是不要到处乱看,小心有毒。我一惊,四下里看,又没发现人,心下觉得是不是自己的一种幻听,这么美的花,这么漂亮的所在,哪来的什么毒呀。
不理会,继续朝前走,边走边看,越走却是随着林深叶茂,却是鲜花更甚,各种的花香袭来,确实让人心神怡宁。
而那个老者的声音又似在耳边传来,当心有毒。
我四下里再看,确实没发现人。但如是两次,也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些的印记。怪了,如果是幻听,为何如此的清晰,不是幻听的话,这人到哪去了,我与此地无怨无仇,谈不上什么毒不毒的,这是从何说起。
再细看了鲜花,隐觉有异,飘忽间,发现这花咋如人形一样,只是在我的眼前扭动不停,眨了眨眼细看,却又是朵朵的鲜花,但只要一抬头,猛地看去,却又如一个个人形扭动。
心下骇然。而此时突觉脑中昏沉,花香如怡人的松骨散筋的那些药一样,我不知不觉跟着花走了许久,而脑中渐次地开始迷糊起来,只觉得有一个什么意念催使自己,快快往前,前面更美。
那个老者的声音,也就恰恰在这两个最迷糊的关键点响起,也还别说,现在想起来,没有那两声的提醒,我的天,不知会发生什么。
而在当时,我确实是不知道的。但提醒之后,因了这种的异像,所以还是特别的小心,加之脑子确实迷糊生疼,所以住了脚步。
而就在我住了脚步之时,我骇然发现,我的天,我脚下的花草却是突地伸出藤蔓,竟是一下绕满了我的脚背,似要拖着我前行。
我拼命地挣脱,却是越挣越紧,而那些藤蔓,似有朝我身上弥起的态势,但却是只绕得了我的脚背,似被什么阻住了一样,无法向上。
越是挣个不停,却是越挣越紧。我惊成一片。
突地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还是那个老者的声音:快快扶住树身。
我惊一转头,确实在我旁边有一棵树。我一下扶住了。而心里猛地一惊,天,这声音,却原来一直不是从树干里发出来的。
扶住树身,突地觉全身有了力量,猛地双脚一挣,花草藤蔓竟是一下断开,我双脚没有再被绕着了。觉得奇怪,而那些花草,都是离得树根处有一定的距离,再细看,我的天,这一地的鲜花绿草,虽是全覆盖,但奇怪的是,每棵树的周围,都围了树根有一小圈的空地,似被什么阻了一样,没有尽满。
想来,这树倒是这些花草的克星呀。
其实那时,我真的还得庆幸又是逃得一劫。那些花草,倒不是真的花草,而是扶摇体中戾气所化,久之竟是生根发芽,越是暴戾,倒是越是长得鲜美。万物既相生,也相克。所以有戾气所化之鲜花,当然就有须发所化之大树。这些大树,倒是扶摇身上的须发硬物所化,还带有一定的刚猛之气,扶摇本身也就是个复杂的结合体,所以,出现这两种生态并不奇怪。
因了相生相克,倒也相安无事。
诱得我深入,是想让我就此迷了真身,而从此正灵使者消失,所有的一切计划都会落空。
倒也是天不该绝,却是于冥冥中,有这样的一些转化。
话说我扶得树干,立时清醒,挣开束缚,一声大叫,我猛地醒来,全身冷汗涔涔。
醒来后看到父母在床前,医生急得无可奈何,母亲哭得泪人一样。得知我昏睡三天,此时突醒,我嚷着要洗澡,说是全身粘糊糊的难受。这倒是真话。
洗了一个澡,真的,我竟是恢复如初,众皆称奇,医生也觉奇怪。为什么我的印象深,是因为通过这一病之后,我再没得什么大病,还有,这个梦,却是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想起这些事,倒是合了青城真人的一番机缘解释。
而那女子所说的“很多人,都去了”,我也似乎从青城真人的叙说中,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