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涌动,刀影翻滚,双刀砍杀之间,竟是带得厉吼阵阵,原先通灵贯注刀身之时的赤红此时不再显现,而是莹白如玉,通体晶莹。刀身鸣叫处,陡觉一片阴冷透髓入骨,树摇枝动,飞沙走石,弥得人睁不开眼。
大家惊讶,刀身已然成灵,双刀赤红不见,显然是灵力全然吸成一体,不再是浮于刀身,而刀锋过处,众姑娘们的轻纱哧然有声,近处的几片轻纱,已然划破飘动。我心里知道,刚才我还未用得全力,却是如此这般的威力,看来,这源灵互通,相补相益,确实是增得灵力无比呀。
大家高兴双刀增灵,当然现在是入得阿修罗界的时机到了。我也想到,此番前去,能救得红城,了却一段情缘,还可救得尊主和南蛮子,虽说两人性子不同,但我相信,有老掌主,还有风尘居以及红番等,南蛮子是会有所醒悟的,此番让他受得这般的劫难,当是磨了其性子,我们一众,又可添得新鲜力量,到时,不怕你高人设局,我们自能相抗。
而红城救出,既能了得情缘一段,也能让三叶星灵草最终有个合理的归宿,我想,予正的君子之风,是会让我们成得补灵之事的。这是我想的计划,也是一直这样安排的,祈祷上天,能成得此事,到时,阴界太平,南村顺利,一切归于平静,我去找玉珍,老钱去浴池,升职加薪,各得其所。李艳等可升灵补位,现无情缘纠结,岂不是世间大同呀。
越想越美,我几至笑出声来。
而未及我笑出声,却是突地听得轰隆隆的炸响,瞬间黑雾弥起,大家惊声大叫,这是哪来的怪事。正灵门,可一直没有出现这样的事。
天,竟是刚才我砍出的裂缝处,突地弥起成团黑雾,而轰隆隆的巨响,就是从裂缝中发出。
我的个妈额,我真他妈手贱呀,试刀倒是试出事情来了。
老掌主见多识广,突地大叫:“大家快退,大家快退,洪水要来了。”
草,这里是灵山之前,本是崖壁悬起,哪来的洪水呀。
老掌主惊呼声中,大家还是依言退到正灵门前。
而说时迟,那时快,却是陡地从裂缝中,黑雾团散尽之后,哗地一下,涌出如柱的洪水。水势急湍,如柱如灌,一瞬间,竟是在正灵门前流散开来。
“大家快快上得正灵门山顶,洪水有异!”老掌主又是大叫。
本来我们人多,且都不是泛泛之辈,青山道长还有青吟等,已然双掌挺立,还有红番红衣子,也是紧盯不放,根本没想到要躲,自家门前,躲个屁呀。但听得老掌主这样说,还是招呼了姑娘们,一起上得正灵门上的山顶。这里要交待一句,正灵门本是依山而建,正门正在山壁上,山壁前刚也有得一处空地,千百年来,一直是正灵门在此修灵,从无什么怪异之事,四围皆是悬崖,只有小路通外,所以,一般人还没能来打拢。我们此时,就是躲到了正灵门的山顶上。青吟一声大呵,正灵门内扑拉拉乱响成一片,大的血蝙蝠还有小的血蝙蝠,齐齐飞了出来,和我们站到了一起。
洪水湍急,根本容不得我们多想,此时竟是漩成大涡,汩涌不停,刹间竟是涌到了山腰处,按这速度,不要多少时间,我们面前就会成一片的汪洋,而且还会迅速地葬身洪水,因洪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妈地背呀,试个刀,竟试出这等事情,像是砍开了洪水的开关一样,莫不是原先底下就是洪水一片,此番我双刀从涌,砍杀出去,裂缝处却是破了洪水弥起之开关,让洪水泛滥?这事情确实是因我而起,我急成一团。
老掌主喊出洪水有异,妈地,是不是又有迷局,或是我们又如先前一样,中了局?焦急间,洪水带着厉吼,汩涌不断,大家站到一起,一时还不好判断,如何出手。
妈地刚才还沾沾自喜,以为双刀既然增灵,正是进行下一步入得阿修罗界的最好时机,却是平地洪水泛滥,其若奈何。
心中急成一片,老掌主脸上一片阴沉,看着洪水,脸上那咱阴,真是骇人。突地大呵:“知我们在此,何必作怪,双刀有灵,不想活命!”
声音却是淹入洪水之中,我却是从老掌主的话中听到了怪异,这不是一般的洪水,是有阴灵作乱。
急成一片之际,我双刀突地翻滚舞出,轰声大起,水雾弥天,而轰然炸响间,老掌主惊呼不可,但我双刀已然砍出,水面陡地分开两面,白亮亮一片,竟是如在水中分了一条分际线,天,几至看到刚才裂缝之底,呀,我惊声大叫,天,底下竟是有着具具棺材,棺材蜂涌,而水浪湍急,原来漩成一片处,是棺材推送之故,果然有异。
抽刀回身,老掌主脸上阴得可怕,大叫着不可动刀,你要害死我们呀。
这下倒奇了。
而更让众人惊得面容失色的是,刚才双刀砍出,底现棺材,抽刀回身,水面迅既合拢,却是更急,而水面之上,明显有了雾气弥起,厉吼阵阵,不是水浪撞击之声,妈地,莫不是我刚才这一刀,又是砍出了阴灵不成。老掌主急得大叫说是我会害死从人,天,是何怪异。
青山道长和青吟在旁,似看出了什么,也是大叫,“大家聚了来,一起发灵逼得洪水不再漫起。”
大家依言围在一起,齐齐发出灵力,洪水轰叫,哧哧有声,暂时阻了洪水越来越快的涨势。这哧哧声我熟悉,妈地,有这声音,里间定有阴灵,不然,不会有着灵力相撞后的哧哧之声,为何又要阻我双刀不砍杀出。我想,只要是阴灵做怪,妈地,双刀定是饶,而却是不让我发力,此间是何种阴灵。
大家聚灵而逼之际,我大声对老掌主说:“是何怪物,为何不让我杀个干净。”
老掌主脸上,不知何时竟是赤红一片,天,这是老掌主灵力陡涌之象,看来,老掌主在暗暗发功呀。这是不是与底下的具具棺材有关,是老掌主灵力逼得棺材没有浮起吧。
棺材老子不怕,见多了,柳浪河的红棺,还有灵山前的黑棺,都他妈不是好东西,怪戾之物,有何杀不得。
老掌主的声音竟是有些颤抖,“此番杀不得,双刀成灵,刚才砍出之时,已然触动三界之灵,此番洪水泛滥,是原灵涌现,有异物作乱。你杀之,是与三界为敌,到时我们真的无法交待了。”
老掌主阅厉甚多,当然知道三界的一些异象。心中暗暗叫苦,妈地,刚才是用原灵修得刀身通灵,不想现在倒是惹动原灵呀。
那这岂不是柳浪河的洪水?
我心下生疑,大声再说:“是柳浪河的阴灵作怪吗?”
我本意是问老掌主。但却是突地,于洪水中一个沉声回应:“擅自通灵,三界动乱,皆你之过,尽还阴身,归寂刀灵,放尔等生路。”
草呀,我心头真的火起,没一件事是顺的,总他妈地关键处出来些怪物,动不动就是老子们惹了你什么规矩,还他妈大言不惭说是要老子们怎样怎样,才能放得老子们,草,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我不管了,大声怒呵,“你出来呀,搞得神神怪怪,破了你什么规矩呀,破了就破了,阴灵没有,刀也不还,你待怎地。”
我语音刚落,旁的老掌主突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摇晃不止,青山道长还有青吟以及风尘居几个大灵,呼地一下抽身围到了老掌主身旁,齐齐将双掌贴于老掌主后背,从力涌动,老掌主呀地一声才缓过气来。妈地,是我看不出呀,这老掌主一直在逼灵发功呀,拼尽了全力,是什么怪呀,要知道,这老掌主在我们这一众里,灵力最强,阴法最高的。
而随着老掌主一口鲜血喷出,突地轰声更大,而从洪水中,轰地钻出刚才我砍杀之际所看到的具具棺材,蜂涌着随了洪水盘旋不止,眼看就要旋到我们面前。
妈地,所料不差呀,一直是老掌主用得灵力,逼得棺材没有浮起。而因我刚才乱叫乱骂,显然是触怒了刚才洪水中说话的那个家伙,陡地相逼,一下将老掌主逼得吐血,而棺材一下浮起。
李艳带着另外三个姑娘,还有新加入的一众姑娘,早就摆起了莲阵,莲阵滚动,灵力倾涌,此时却是不顶事了,棺材还是旋个不停,但细看了,以为是要旋到我们跟前,却是近得我们跟前之后,只在洪水里打转。红番还有红衣子,异虫以及灵猫大叫不止,飞身翻动,发出阵阵灵力,才勉强阻得洪水之势,而青山道长、青吟还有风尘居,双掌贴在老掌主的背上,送贯灵力,老掌主摇摆不止,四个人的灵力,竟是无法阻得这般的异象。
“此小之人,偷香窃玉,搅动三界,定是不饶。”又是那个声音。
轰声突地再次炸响,于飞旋的棺材中间,竟是慢慢地涌出一朵巨莲,而巨莲之上,安坐一年轻人,声音却是沉得可怕,如一老者之声,可观这年轻人之像,不过二十多岁,妈地,装深沉还是怎地。
巨形莲座涌起,棺材止住飞旋,齐齐地护了在莲座四周。年轻人满面怒气,双掌翻动间,闷雷炸响,洪水激起水柱,直扑向我们。妈地,哪来的莲座呀。
电光火石间,水柱如巨棍,狂扫向我们,惊叫声中,红番红衣子还有异虫以及灵猫惨叫声声翻滚在地,青山道长和老掌主等四人身形被激得飞起轰地落下,而我因了双刀护体也是一下扑倒但还能迅速地站起。姑娘们可惨了,莲阵被打得稀烂,娇声处,扑倒一片,老掌主带来的那些新来的姑娘们,口中已然吐出了鲜血,李艳等一众还好,只是惨叫一声后倒在地上乱成一片,没有吐血,还算灵力固体。
洪水没了灵力相阻,轰声四起,突地加速漫起,眼看就要淹得我们。
而年轻人却不沉声再起:“万物皆有规,逆天者逆命,还得阴灵,灵刀归寂,饶得尔等。”
妈地,又是这句话,我这时听懂了,是要我们将这一众的姑娘和血蝙蝠送还于他,还要我将双刀送还于他。草,你是你妈地什么东西呀,这送给你,就等于是送死呀。
洪水已然淹得脚背。我大叫:“此番因我而起,可罚得我一人,止了洪水再说。”
“送还阴灵,灵刀归寂!”年轻人的声音不容置疑,且是阴冷苍老,不是面对面,真的不相信这声音是从这样一个年轻人口中发出来的。妈地,见过予正,见过冷迟,怎地这个年轻人,全然不是那两个年轻人的路数呀。
“我杀光阴灵,鱼死网破!”老子在路桥公司练就的无赖劲又上来了。偷眼瞧老钱,我的天,他整个人伏在灵妙然身上,已然是气若游丝,一片忙乱之际,把这个凡间人给忘了。
心下更急,草,只能是赌一把了。
我突地拼尽全力舞起双刀,直朝那些躺在地上的姑娘们和已然落在地上在洪水中挣扎的血蝙蝠砍了去,惊起一大片的惊叫,刀影森森,要知道,刀光过处,那绝无活命,老子是赌上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不了都不活了。
轰地一声,一个巨浪翻过头顶,直压刀身,刀身一沉,我整个人扑倒在地。而倒地之时,心中暗喜,全是石头,没见了洪水,看来,你还是要依得老子先退了洪水吧,退了洪水,老子们再说。
我爬了起来,看着年轻人。这家伙也是看着我,看得出,有点惊异的表情,他可能没想到,老子们阳世为人,这人的思维还真和你不一样。你以为你狠,吓得住我们,你只是吓得了这些阴魂,老子反正三界见过了,大不了,再入阴界,怕你个毛。心中不住地给自己壮胆,冷眼看着这个年轻人。倒是发现,这个所轻人极是虚弱,但刚才的灵力,却是强大无比,一直不离莲座,是不是有什么讲究。看似如此虚弱,却是还有如此灵力,妈地,还真得小心了。这莲座,我见过几次,一次是在青城山,青城真人座下是白莲座,当然,红城座下是黑莲座,只是没有这般巨大罢了。刚才我们的莲阵,对他几乎不起作用,看来,是不是又碰到了真莲座呀。
“你坐个莲座就是仙呀,你毁了正灵门,困得我等在山顶,不问缘由,要这要那,是何道理。”我嘴里乱说着,我其实真实的目的,说来可笑,我就是拖时间,我得想个法子,如何对付这家伙。
看了旁的青山道长等人,还有老掌主,怎地此时都不作声了,垂了手,在一旁站着,搞什么呀,这么危险的时侯,竟是不动不说了。
我心中发紧,这家伙,什么来头。按说,老掌主可能知道,但看此情形,不仅是老掌主知道,怕是青山道长,青吟,还有其他的人,都是知道些,只是我无知者无谓了。
“小娃娃乱说话,一切皆因你而起,你性情乖张,刚才出此下策,你小娃娃鬼得很,不与你计较,快快还得阴灵,灵刀归寂方罢。”阴声再起,莲座此时在洪水中,我看到,纹丝未动,而底下,依然是洪水翻滚。这定力,妈地,是不是真的碰上了什么大法身呀。
草,说我是小娃娃,你妈地也像个小娃娃呀。
“你总得告诉我什么原因吧。”我说。心中急呀,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解了眼下之难,双刀看似已不起作用,人家要的就是双刀。还有,旁的帮手,现在几乎等于没有,大家都不作声。那些姑娘们还有血蝙蝠,可能和我一样,不明所以,但此时全然指望不上了,都是躺在地上,呻吟一片,想来刚才的洪水水柱的冲击,已然击得灵力散乱。
年轻人根本不回答我的话,看着四下,用手一指老掌主:“是你出尔反尔,不遵约定?”
啊?妈地,我心下一紧,这下,心中隐觉有点什么,难道和白石滩有关。
老掌主看得出,全身一震,没有说话。
年轻人冷冷的扫了一下众人,最后眼睛定在青山道长等的身上。
“你欺师叔铁石心肠却处处标榜正灵之身,你这心性如何接得你师尊衣钵?”这是说青山道长吧,我看得出,青山道长垂着的手一直颤着,头更低了。
“不思救回尊主,你想取而代之呀。”青吟脸色煞白。
“几个小喽罗,也想混大事”。旁的红衣子红番等没有作声。
年轻人的眼光定在了我这里。我此时心里其实慌成一片,拼命地握着刀,不让自己摇晃。我不是怕他,而是这家伙,看似年纪轻轻,却是怎地都知道我们这一众的所有过往,这是不是一路来给我们设局之人,但看着又不象。怎地青山道长一众以及老掌主的底细,他都知道,而且这些人还这么怕他。
他说的话,我知道些缘由,说青山道长,自然是与红城有关,红城是其师叔,痴情断念,但这与青山道长何干。说出尔反尔不遵约是说老掌主,不就是没让冷迟成得七七四十九日红雾弥体吗,但那是要救这些姑娘们和血蝙蝠呀。说不师尊是说青吟,但天地良心,青吟可是一直与我等在一起,人家可是半点想夺位的心思都没有,反倒是一直记挂着尊主安危,也正因如此,才一直随得我等,要救回尊主。自然红衣子红番还有风尘居等,就被他看作是小喽罗了。妈地,说话这么毒辣,还这么片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心下乱想,脸上自然逃不过这年轻人的眼睛。
年轻人突地转向我,“你要的原因,够不够?”
我这下,倒是一下噎住了,本来是拖时间想办法,却是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但这些,并不是我要的原因。
我突地举起双刀,大声说:“刀可还你,反正我们也没用,我们不像你,到处害人,但这些姑娘们,还有血蝙蝠,万万不能送你,你害死这些阴灵,与你何益。”
“小娃娃伶牙利齿,倒是会抢话头呀,你就肯定我要杀了这些人,你就肯定我会到处害人?你之刀,如废铁一般,我要之何用,我要的是双刀归灵安寂。”
啊?我心中一惊,天,要双刀归灵安寂,这不是要毁了双刀呀。
我大声说:“此番落在你手里,本不打算活了,我与你去,祸因我而起,且放了这些人可行,你刚才不是也是说不会害他们吗,不如放了,我就相信你。”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本来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但怕三界多纷乱,所以多说了两句。”阴声中,年轻人突地双掌翻动,莲座陡地弥起,一道金光闪过,竟是将我双刀一下夺了过去,而洪水轰地一下,漫了过来。
洪水中的棺材,此是轰响连天,棺盖齐齐飞起。
突地呀呀地惊叫声起,我只觉整人人轻飘飘地飞起,天,我竟是被洪水抬了起来,再看其他人,天啦,也是被洪水一下卷着齐齐抬起,轰响声间,一下都被甩入了开盖的棺材内。
眼前一黑,棺盖合拢。
妈呀,这棺材,敢情是给我们这些人准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