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河畔,轻风无语,河水依然东去,不见了刚才的阴几血雨。灭得不老灵,现在看来,还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而却有一个强烈的信号告诉我,双刀现于三界,隐隐有一股暗流,或是看不见的阴界大法身,或者就是扶摇,为了成身,终极目的也就是为了一统阴界,而在暗暗地较着劲,而且这股暗流,是越来越涌得急湍,就差哗地一下,冒出水面。
而通过这几次的恶战,我们一下都看到,姑娘们灵力有限,往往成为斗争中的第一目标,而且,众姑娘们下手,往往会拖住我们继续进行下一个步骤。
我对青山道长说:“此番如入阿修罗界,我们是否还得准备一下,斗不老灵时,也算是我们计划得周密,都是出了这么多事,如果入得阿修罗界,不计划好,无遗是去送死呀。”
青山道长点头,老掌主也说:“看来我们的正灵使者确实是成熟了,这下,我们也是更有信心了。”
不是我成熟了,而是世事逼得我不得不想了。我注意到,只要我出现,也就是只要双刀出现,绝然会出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好好进行的事情,总要出现一些怪异,先前,我只道是前路艰险,但现在看来,和我一直心中所有的隐隐的预感不差,那是冲着双刀,而双刀代表着阴界统治的法器,所以,还是权欲诱人。老掌主在斗不老灵之前,不经意地说出至灵之刀,也就是双刀的至高终极之境鬼灵刀,一直寻找机缘无法得成。
村阵内的姑娘们,在英姑的带领下,此时走了过来,说是要返回树阵,还得固灵护阵,保得南村的安宁,不让一些小阴小鬼,趁源灵晃动之际,出来为害阳世,引得三界重又飘摇不止。
我问要不要我们这里再去一人帮忙,毕竟我最牵挂的,还是工程的顺利。
英姑深深地看着我,说:“只要你能保得平安,我就心下安好。”
这一句,心中温暖油然而起。却是看到李艳脸上面色一沉,刚才姑娘们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此番李艳突地走了过来,对我说:“这么担心呀,那你去呗,还可日日吃得那寡妇做的饭,再到树阵谈情说爱的,那日子,比得我们这一路前去九死一生强多了。”
唉,女人,就是刀架脖子,也是先把醋坛子打翻了再说。
英姑何等聪明,过来拉了李艳的手,李艳嘟着嘴,不正眼看她。
英姑笑嘻嘻地说:“妹妹还不知一个情结呀,当初,使者初来南村之时,隐见张嫂家门前有异,所以,事事留了个心眼,其实那时我们就能感到,正灵弥起,有灵身冲撞。那时张嫂却是被占念渡阳,行事古怪至极,几次三番,险伤了和使者一路来的钱总的性命,最后,次次都是使者化解危机,而更为难得的是,使者那时铜铃护体,却没有妄下铜铃,打得我们树阵之魂。”
英姑一说,我也知道,确实,当时我是感到有些怪异,但确实是没痛下杀手,一阴一阳,一缘一机,破坏规矩,终招怪异,好在我的天性的善良还真的帮了我,不然,那时在张美家的门前,也是绝然逃不出了,还有现在这些事呀。
英姑接着说:“那时我们一众的姐妹就说了,只要使者回还,我们定助其大力,不是姐姐想的这样中工,不敢和姐婧抢呀。”
英姑说着话时,眼内突地蓄起泪水,似一直来,拼死护阵,有着无限的委曲。我知道,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为你拼死向前,不是那种刀架脖子威逼利诱,那只能是一时的违心之举,总有反目暴发之时。而让其心神,或是一种感情绕在一起,那才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我走过去,对英姑说:“树阵还有工程的顺利,就托付给你了,到时我们如若如期回还,我送你一个大惊喜。”
英姑眼里突地燃起一簇火苗,这是姑娘真情的由心而发,擦了擦眼中就快要流出的泪水,说:“什么大惊喜呀,不知是我一个人呢,还是大家。”
最后的尾音,竟是带了少女的娇嗔。
我不敢应对这种炙情,妈地,我心下想着,这一统阴界有什么好,大家四下争抢,此时如真的要我选择,我宁愿选择退隐归去,就和英姑或者李艳这样重情重性的女子在一起,那不是强于拥有一个世界呀。看尔等纷争不断,我自闲庭信步,那又有什么不好,但却是只一念起瞬间灭,各人所担负的社会角色不同,我身后的这一群人,可都是看着我跟着我,我如有丝毫的犹豫,我不敢想像后果。
英姑的话,重又惹得李艳嘟起了嘴,说:“当然是把他自己送给你们了,那最是快活无边呀。”
而英姑热热的眼望着我。我说:“李艳说得对呀。”明显感到李艳似全身一震,眼里突地涌起泪水。我只在心里说傻瓜,就你这么在乎我,你以为我是你的全世界,可人家并不是这么看的哦。
我接着说:“大家抢个不停,都要我这全身的灵血,到时,我躺在树阵之中,任你们取尔。”
我一语完,英姑连连摆手说:“不成不成,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到时少不得麻烦使者,我们也想出阵而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点点头,其实也就是转灵之事,到时这真的可以,我们这有这么多道行高强之人,转灵当然没问题。
英姑再次深深地看看我一眼,说去了,使者保重大家保重。
白影飘起,姑娘们娇声道别,一下飞去。我怔怔地看着,最近我真的不知怎么了,每遇这生生离离的事,心下里总是凄成一片,或许是腥风血雨所经太多,我内心里其实是渴望一种阳光下的柔情吧。
“人家去了,要不你跟了去,魂还在吧。”是李艳娇嗔的声音。此时李艳拉了我的手,不住地摇着,他可能是觉得,一切的一切,不如拉着我的手实在。所以,虽是嘴嘟着但却是脸上显然云开雾散。
我笑笑没有作声,旁的大家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李艳倒是红了脸,一下跳开,嘴里说着不和你闹了,却是眼一刻也没离开过我。她放心了,如从另一个女人的手里重把我抢回来一样,我此时活生生地立在这里,在她的眼里心里认为,我立在这里最为实在,所以,她是胜利者。
大家的笑声,飘在柳浪河畔,也算是为我们这一趟一直的不开心作了了圆满的结。那边老钱悄悄地拉了灵妙然的手,生怕再次失去她,只说再有什么危险先推了他上去他反正凡人一个不怕的。灵妙然却是女儿娇态一片说是如把你推上前我生不如死还不如我直接死了。正两人的眼里,火苗簇簇,世间之情,如都是如此,该是少了多少的痴男怨妇呀。
说笑毕,大家快快起程,这一趟,按预定的计划,耽误了不少的功夫。
大家离开柳浪河之际,老掌主双掌推送,激得水浪涌起,大声说:“此番我们前去,为大家寻得一个好的前程,还望各位有心了。”水浪翻滚,隐有应和。老掌主转头对我说:“你先前所带的转灵丹,不知还剩下多少。”我掏出当初在假三界争斗之时还剩一的转灵丹说:“还剩下一些吧。”老掌主接过,对着柳浪河双掌推出,转灵丹尽入河内,大声说:“使者有好生之德,今赐转灵丹,可尽转河内阴灵,也算是此番劫难的一个补偿吧,大家可要感恩在心,不受鼓惑,静等我们归来,保得柳浪河一围的安生。”
河水滚起,隐隐的谢声不断。我心下佩服老掌主的心细如发,如若我们此去,这一河的小阴小灵,再受什么劫难,引得南村定然动荡不安,重则危信源灵更是乱动不止,那时我们抽身也是相救不及。
青吟引幡哗动,再镇刚才入棺的骷髅群,也是大声地道别,日后定助成身转灵。
大家快快上路。
一路的繁花,少有的轻快,我知道,这下,算是正式踏上了我们的计划之行。
到得阿修罗界大门前,只见黑白双雾弥起,交织而看不清前路。这是我们早有的心里准备,不能冒然而进。
老掌主静静地看着大门,脸上神色凝重。
老钱在我身旁说:“妈地,这是要入仙界呀,不知到时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吗?”
我轻声阻得老钱乱语,告诉他别乱动,有事只管傍在灵灵妙然身边。老钱说你这是要我傍富婆呀,我说灵妙然这么水灵的姑娘有你说的那么老吗还不快去。老钱撇撇嘴过去拉了灵妙然的手,灵妙然捂住嘴不住地偷笑说是哪个要你来沾上我了,我没钱不是富婆。老钱指了指我说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灵妙然却是把老钱拉紧了,她知道,前面不知有多少凶险,一个不慎,担心老钱这凡身出问题。
雾起迷眼,而四下却是一片的安寂。阿修罗界前书说过,是三界都看不见管不着的一个地方,集了各色人等,当然好坏间杂,都是有些说不出口的原因的人在里间。这类似早先的我们一直津津乐道的金三角呀,因是管理死角,所以,当然乱象丛生。
我不知道此番进去,是死是活,深深地看了李艳一眼,心里感慨良多,这个至情至性的姑娘,从张美家的树阵前一直伴着我,几番出入,几番生死,此时双目圆睁,没有看在门里面,却是紧紧地盯着我,于她而言,我的安危,比阴界大,比这进门的所谓的凶险还要大。
黑白双雾交织一起,越来越浓,似感知我们前面这些人的存在。老掌主说:“能感到灵力太强,只怕是进门都有问题。”
青山道长沉声说:“我也是感到灵力直逼全身,且有怪异无比,这灵力,直涌出来,而里间,不见人影,阿修罗界,应是无人管得之界,此番竟像是有所防备一般,这让我们想不通了。”
青吟在旁亦是沉默不语,怀中引幡哗动,青吟说:“引幡哗动,证明里面有得三界阴灵,而其灵力倾涌,还有大法身,我想,是不是有三界之大灵,而入了阿修罗界,且是主持这里,不然,就阿修罗界而言,不会有阴灵乱涌,在这里,还是仙灵居多,阴灵如何占得上风,这也是个问题。”
灵猫和异虫此时两人一直轻语不住,突地,两人躬身而起,直扑向大门。
轰地一声,倒是黑白双雾一下冲散,而大门之内,突地弥起道道白光,白光如緾如绕,突地环了灵猫和异虫。两人一下被白光緾住,在里面挣扎不停。
我们正在计划着如何进门,却是一下没喊住,两人心急,竟是一下出了这等的怪事,这下,门还没进得,却是将两人一下困住了。
白光却是有着明显的腥味,不对呀,至灵之光,哪来的腥味弥漫。
老掌主急了,不想陡增这等的怪事。灵猫和异虫在白光中,翻滚不住,老掌主双掌齐出,道道白光直打向困得两人的白光,哧然在声,却是相接相撞弥起阵阵黑雾。妈地,怪呀,至灵之光相撞,哪来的这等的转性的怪异,只能说,这困得两人的白光,不是至灵之光,而是在大门前的阴身大法身所发之光。
青山道长也是双掌翻动,红番更是急成一片,纵身一跃,直朝了白光圈而去。
红番双掌齐齐推出,送得阵阵灵力直逼白光圈,轰隆隆兴炸响一片,内中传来惨声阵阵。
灵猫和异虫此番却是挣扎得越来越慢,看来,灵力减损不少。
轰隆不断,经番与白光圈突地緾斗起来。
又是一场不见对手的争斗。
白光圈如有灵性,见红番赶来緾斗,却是如影随行,直逼得红番几近拼死挣脱勉强才能退后几步。红番喘着气,看着白光圈里的异虫和灵猫,眼里急得涌出了如血一样的泪,这是要了他的命,他看异虫比他的命还贵重,这下,困在白光圈中,心疼得红番又要冲上前。
老掌主呵住红番,厉声说:“不要再做无谓的冲撞,你的灵力达不到破了这光圈的力道。”
红番大叫着:“那大家合力呀,快快救出我的宝虫和灵猫呀。”
哇呀呀的怪叫和惨声直揪着人的心,是异虫和灵猫翻滚间,竟是身上突地现出黑色来,不好,这是灵力几近完结的时候。
白光圈还是依了先前的力道,只是緾绕不停,刚才老掌主和青山道长打出灵力,都只是逼得白光圈轰声大起,而没能真正地冲破这光圈,这妈地是什么阴身在设局。
几番灵力冲撞,此时腥味弥起令人作呕,阿修罗界之前,岂有这等的怪异。
我脑中闪动,不对,这应是还未进阿修罗界,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了。
我突地对着青吟大叫:“莲阵何在?”
戾气冲撞,才有腥味弥漫,绝不是什么正灵,是阴灵作怪。莲阵至灵之阵,当是戾气克星。
我一声大叫,青吟挥动双掌,李艳等几个姑娘哗地一下,摆起莲阵。
莲阵滚动,至灵涌出,道道白光直打向白光圈。
哧哧有声,灵力相接,白光圈晃动不止。而其时,腥味减弱,白光圈似有退后之势,莲阵更是滚动不止,李艳等姑娘大声娇叫,灵力直入,如剑如炬,内中的灵猫和异虫此时突地身上黑雾腾起,似有了活气,又是翻滚不止。看来我的估计是对的,至戾之物,当是怕了这至灵之克。
老掌主和青山道长以及青吟见状,齐齐地双掌相接大力推送,哗响连片,灵力倾涌,而助得莲阵滚动如风,姑娘们的灵力,添得老掌主等的助力,莲阵发威到极致。
轰隆隆突地炸响一片,白光圈突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似在强力挣扎。
青吟大叫:“快快滚出。”
灵猫和异虫哗地一下,滚出白光圈,而此时,又是轰地炸响,白光圈突地退后,收进门内,而门外,此时又是黑白双雾交织,弥成一片,不见人影。
滚出的灵猫还有异虫全身上下,黑斑点点。
青吟一挥手,姑娘们莲阵哗地一下围了两人,滚动发灵,黑雾从两个身上腾起,腥臭扑鼻,而其时,两人身上的黑斑,在姑娘们的灵力相逼之下,如剥茧重生一般,腾腾随了黑雾弥散。两人一跃而起,惊慌不止。
还未进门,只在门前,却是碰到这等的怪异,不由得我心里一下又是吊了起来,看来,先前还是估计不足中工,以为三界是无人所管之地,我等自行进去,至多碰得些小阴小鬼,间或邪仙妖魔的,凭了我们一众的灵力,不与其正面交锋,只救人而出,应是没有问题。哪晓得,此番,只在门前,就有这些事情阻得前行,如此看来,这三界,是出了异象呀。
灵猫和异虫惊魂未定之际,都说怪呀,妈地真的怪呀,那白光圈里,好大的乾坤,我们翻滚冲突,却是越冲越大,根本看不见边也看不到对方,我们以为这下是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白洞了,却是又隐听得厉声吼叫,让人一片的骇然。而此时,发现身上的阴灵晃动,不向是不老灵被吸一般,而是只是汩汩而出,怎么也上不住,同时身上如火灼一般,全身疼痛难忍,我见我身上弥起黑烟,心下想,这下完了,怕是被烤糊了。哪知就在万般无奈之际,突地一股清灵而到,这下,才是解了我们的难呀,飞滚而出,大家要小心,这白光圈,可不比先前所见之物,竟是太诡异了。
两人诉说着,老掌主脸上越来越凝重。
青山道长说:“只在门前,就有此等戾物,那如何进门。”
青吟说:“我们一起入得莲阵,以阵袪戾,可保我们进得大门,但进门之后,又是如何,却是无法可得了。”
青吟一语倒是提醒了我们,白光圈明显是太过阴戾,而只有莲阵清灵之气方能压得,但如果只是白光圈阻路的话,那还好说,就只怕是进得大门,却是里面早就设好了套,那我们可就真完了。
李艳等四个领头的姑娘进前来说:“刚才莲阵发力,不似以往,以往是清灵过处,尽皆散去,如有戾物,当然能克,此番我们是以清灵相抗,而不是以清灵相融,这也奇怪呀。”
李艳等的话一下又是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很关键,此白光圈是戾气相成不假,但却是不同于三界之戾气,竟是不能被清灵相融,也就是说,此戾物不是三界之戾物,刚才所退,是硬生生被我们所有人合力的灵力加之莲阵清灵而退。
这下,还真的有些麻烦。如此戾物,不能以三界之法而克,那我们,岂不是袖手无策。
但终归,此门还是要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