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出关（上）
遇到李奥之前的七年时光，加上他沉睡的三年，总共十年时间，去掉睡眠时间，也就六年多点，但是，有些梦境也被我记录了下来——小时候的梦倒没什么，李奥沉睡时的梦，说不定还是有点参考价值的。
不过，梦境的里的时间又是一个麻烦——时间流速不同，导致每天七八个小时的睡眠哪怕只有一个小时在做梦，梦里的内容也可能远超这个时间，好在梦里的场景有好多都是现实的投射，删掉一些也不打紧。
就这样加加减减，反而凑出了十一年的资料……
而李奥的回忆，二十年加在一起也有近三十年。
照这么简单的加减运算，我俩的年纪加一块也该接近一百年了……
单纯的数字，不说明问题。
就像李奥说的：“沃克拉夫特作为一款高热度网游，地球玩家们总共在里面花了数百万年……就像我们小时候老师说，你迟到了，浪费全班六十人每人一分钟，你就是浪费了一个小时！这纯粹是扯淡！”
最后，这些记忆整理出来当做全息影像观看，也不一定要花费足量的时间，大部分内容都可以忽略或者快进……
所以，算下来，这十年里，我们总共花了三年的时间在“看电影”上面。
李奥在复盘整理我的记忆的时候，我就做自己的研究，偶尔的，我也会让泰雅的雕像动起来。
不过，我没有让她活起来，只是让她默默地陪我坐着，一起看模拟出来的夕阳和星空，或者干脆就这么默默对视，当然，配上一张遮阳伞，一张简易桌椅，两杯冷饮，会是一个相当甜蜜美好的情景……
正真的、纯粹的娱乐放松也不是没有，不过相对就少了很多。
比如李奥专门模拟了几个简单的童年游戏，让我试了试手感，什么超级马瑞奥、魂门罗之类的，至于他说的那些画面不输于电影的大作，暂时还模拟不出来，只能看看画面感受一下剧情。毕竟维持灵魂空间还需要费很大的心思，再弄一个电脑时代的游戏就太耗脑力了。
最简单的娱乐就是各种小说，经典的、流行的，只要是他看过一遍，哪怕几乎都记不得的，都被他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就像某一部动画电影里描述的，人的大脑由五个小人操控，而那些被遗忘的东西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埋藏在黑暗幽深的悬崖之下，只要愿意翻找，总还能找回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是相当充实的十年，却也有些不太真实感觉。
不过，三个月过去，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那就是——龙族的所在，龙界的入口。
所以，三个月时间到了，我们并不一定不要结束闭关。
“怎么说？出去还是不出去？”我问。
“出去吧……”李奥沉吟片刻，很是笃定地说。
“为什么？”我说，“龙界坐标还没找到，不是吗？”
“推理破案有两种，一种是边搜集边破案，”李奥说，“另一种是搜集了足够的信息，悠闲地坐在屋子里慢慢分析，你觉得我们选哪种？”
我笑了：“出去，我们的信息还不够。”
“这就对了，”李奥说，“这种程度，就算是在地球，也是铁哥们、死党甚至发小的级别了。”
“我们也算发小了吧？”我说，“我七岁认识的你。”
“最多算忘年交。”李奥做出摸胡子的表情，“就算我的年龄当不上你的父辈，当你的舅舅也够了！”
“滚！”我冲他竖了个中指。
“别这样，”李奥说，“这种动作你在外面最好收敛一点。”
“那就专门做给你看的。”我说。
“我把你教坏了！”李奥郁闷地摸头，“说走就走，出去！”
说着，一脚把我踢了出来。
贤者之塔外面是一轮灿烂辉煌的夕阳，应该是从桑塔斯投射过来的真实外界风景。
“突然想起大学网吧包宿，早上回来，一觉睡到太阳落山才起来……”李奥有些感慨。
我见识过那种沉迷于电脑的状态，虽然我没见识过电脑到底有多让人沉迷，不过看着李奥的记忆里那些以魔法世界或者科幻未来为背景的游戏，还有他和他的伙伴们为了在虚拟的游戏中所谓的成就和荣耀而奋战，我也算是理解了他的大学生活，以及，他刚来到我们世界是说的那些话——明明物质如此丰富，但精神上还是不满足，因为没有了上升的动力的路径。
相比之下，我的童年就像一个生活在地球落后山区的小孩，甚至更惨——至少那些地球小孩知道外面有一个无比精彩的世界，而我，只觉得自己的家乡是最美好的。
李奥感慨着自己的大学生活，我也回想起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时间，居然都有些恍惚。
不过，一个小插曲很适时地打断了我们的思绪。
贤者之塔下面的封印又有动静了。
当然，被比蒙遗骸加固的裂缝还是很牢靠的，入侵者并没能冲破，只是轻微的撼动了一下。
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本过来查看。
“是你轮值吗，本前辈？”我笑着说。
“你看……”李奥忍不住吐槽，“正常剧情安排应该是大美妞儿值班。”
“哦，比洪？你怎么有空出来？”本也有些惊喜，“别这么客气。”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说，“原计划就是三个月，我也有很大的收获，虽然还有些没解决的问题，但是，出来寻找一点灵感，或者亲自动手做个实验什么的说不定效果更好。”
正说说着，裂缝处又是一阵轻微的震荡。
“能看见对面是什么吗？”我问。
“要看清就得把防护装置打开……”本笑着摇头，“设计的时候竟然忘了这个。”
“应该能感知到。”我走过去。
在一阵轻微的震颤之后，我隐约感受到了，这是一个鲨鱼状的生物。
“鲨鱼？”本有些惊讶，“这个裂缝连接水元素位面的开口已经被我们封死了，难道还有位面能孕育出这么强悍的水生动物？”
“还真说不准，”我说，“不过，仅凭它本身的实力是做不到的，裂缝对面应该是深海，所以压力比较大。”
“不一定是水，说不定，是沙子呢……”李奥说。
“哦？”我愣了一下，再度查探。
果然，裂缝对面都是沙子。
“是沙子……”我说，“对面是沙海鲨鱼！”
“狂沙位面……”本却松了一口气，“这个位面从来没有被联通过，这次正好封住，省得还有更强的生物过来！”
狂沙位面是一个比较出名但不是特别热闹的位面，比起元素位面和之前我们去过的几个知名位面，没那么热门，不过里面的生物还是有一定威胁的，这只沙海鲨鱼不算什么难缠的货色。
“封印了吧，”我说，“看来是件好事。”
封印裂缝的过程很简单，简直算不上一个小插曲，我还是问了一句：“被封印的位面有多少个，有具体的名单吗？”
“知名的位面十多个，不知名的二十多个，”本说，“几大元素位面和常有人去的位面基本都封住了。”
“那就好，”我说，“我这边结束了，要回桑塔斯去，这里的值班还是麻烦你们三位。”
“随时保持联系就好了。”本说。
其实他是三人里面最好说话的，弗兰克的心机稍微深一些，安杰利卡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不过李奥愿意惯着，我也没话说，只有老实本分的本多辛苦一些……
“顺道问一句，外面变化大不大？”我说。
“嗯，没有太大的感觉，”本说，“三个月而已，你觉得桑塔斯会发生多大的变化？至于你的农场，倒是弄出一些新东西，不过，你想看到什么呢？”
“我还以为会有明显的变化。”我笑了，“确实是我有些心急了。”
“你来到这里已经超过半年了，可是，你记住，你的将来的人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甚至在我们几个寿命终止之后，你还要负担起……嗯，本来你可以迟一些再接手。”
“那不一样。”我笑了，“我也没抱怨……”
“说的已经够多了，”李奥说，“我打游戏的时候很少看那些没用的对白，都是直接跳过的，除非后边需要解密才会查一下资料，分析一下恩批西的话里有什么玄机。”
“那就让我来吧，”我说，“我好歹要把过程走完。”
又闲聊几句，本向我讨教了关于梦境投影的事情，我自己这十年里确实有些心得，虽然还是没有李奥这么精通，但也能给他一些建议。
光给他一个人建议也没用，我干脆把心得写成一篇几百字的技巧笔记，让他交给安杰利卡和弗兰克。
随后，我回到了桑塔斯。
十年时光，确实只是发生在脑海中的，桑塔斯五角街口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