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入户,月色微凉,窗前一道窈窕的人影呆呆的看向窗外,寂静的病房只有呼吸声与点滴滴落的声音。良久之后,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睡了一整天的罗宾川终于幽幽转醒,不过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在确定了窗边的人没有危险之后,才发出一丝呻吟,仿佛刚刚清醒一样。
“你是谁?”窗前的人并没有回身,凄冷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床上人的耳朵。
罗宾川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向所有刚刚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病人一样,仿佛还没有回过神,不知道来自己身在何处。
罗宾川特别讨厌白天的自己,若是过去他一定不会做给白天的自己擦屁股的事情,可是看看现在自己身上的伤,似乎也不能够轻而易举的离开这里,不过根据白天的记忆,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还挺有胆识的,比另一个逞威风的小萝莉有套路多了。
反正现在自己也不方便活动,跟一个大美女闲聊一会消磨时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今天白天那些人,等伤好了他罗宾川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是蜜怡的实习设计师,田蜜设计师是我的师父,慕老板。”罗宾川一边回忆白天的事,一边“虚弱”的开口,仿佛下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一样。
“你是说因为你是蜜蜜的徒弟,所以她才会救你?”窗前的人回过身来,正是蜜怡的大老板,田蜜的好姐姐,慕心怡。
“应该是这个原因,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天的罗宾川在黄埔云与张强赶到的时候就晕了过去,之前因为紧张田蜜与慕心怡,所以就算全身疼的够呛也一直死挺着,后来宋野局长现身他才慢慢放下心来,神经一放松就晕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
“这个不重要,你为什么会惹上那些人?身为蜜怡的员工,我希望你不会因为工作之外的事情影响到公司。”慕心怡慢慢走到床边,双手撑住床沿,逼近病床上的罗宾川,严肃的说道。
要知道田蜜对慕心怡的意义非凡,为了田蜜慕心怡可以付出所有,只要能保护她,但是现在田蜜却有了心理阴影,还因为面前的人受到了刺激造成了二次伤害,这都是慕心怡所不能忍受和原谅的。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罗宾川同样严肃的看着慕心怡,在昏暗的月光下,慕心怡像是个发光的女神,精致的脸庞秀美的长发,还有玲珑有致的身材,但是罗宾川并没有因为这些对慕心怡高看一眼,反而是因为慕心怡对自己想守护的东西的执着,此刻与白天冲出来时不顾一切的气势而打动,正是因为这些才叫夜晚的罗宾川如此认真的对待慕心怡。
“很好,你休息吧,费用公司会出,给你半个月的假期。”慕心怡直起身来,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给出了她的承诺后,优雅的离开了罗宾川的病房。她也累了,需要休息,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但是她同样也是受害者,当初同样被连越威胁,白天同样被那群小混混欺负了,但是她却不能倒下,田蜜已经变成那样了,如果她再倒下可能她们两个人都等不到叶秋回来了。
只不过黄埔云,对于她的突然接近慕心怡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原本慕心怡以为黄埔云同样喜欢叶秋,是出于情敌的身份出现,还是期望和平共处都好,总之对于黄埔云慕心怡总是保留着一份戒心。但是今天张强的出现却叫慕心怡改变了看法,张强与黄埔云之间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黄埔云什么都不用说,张强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如果没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与相处时间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只不过慕心怡想不到,同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默契是必须的,黄埔云与张强之间的默契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现在的慕心怡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再思考这些了。一次惊险的绑架,一个寂寞的新年,还有今天的事情,已经快要把慕心怡掏空了。这些与蜜怡刚刚发展起来的商业斗争还不一样,这些都是从精神上击垮慕心怡的,叫慕心怡无处宣泄,只能积压在心中,慢慢变成苦闷的暗伤。
罗宾川看着慕心怡疲惫的背影,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丝心疼,这样的心情可把罗宾川吓坏了,对于夜晚的罗宾川来说,似乎还没有什么事或者人是值得他在意的,可是正要走出去的慕心怡却让他生出了心疼的感觉,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罗宾川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慕心怡,可是慕心怡却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回头间那忧心忡忡的脸庞叫罗宾川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自己一定是喜欢上慕心怡了。不过一想到叫慕心怡如此脆弱的那群人,罗宾川心中就有了其他较量。“看来自己要抓紧回复了。”如此想着,罗宾川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脆弱的羊羔,从未醒过一样。
在京都发生的一切远在番疆的叶秋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他要知道慕心怡与田蜜发生的那些事的话,叶秋一定会放弃一切的计划回到京都,叫所有欺负慕心怡与田蜜的人都付出代价。不过现在的叶秋不但不知道慕心怡与田蜜遭遇的事情,自己也陷入了困境。
“这是从哪里来的弱鸡?”
“是汉族人吧,瞧那瘦弱的小身板,与我们没得比。”
“确实,确实。”
叶秋等人刚来到番疆的时候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走在大街上所有的番疆人都会停下来指指点点,毕竟番疆地处华夏西北部,番族又是游牧民族,身材体型自然与城市里的人生的有些不同。叶秋一路走过来这样的场景遇到的不少,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意了,但是懂得番语的楚翔天却有一点受不了了。
“你不会生气么?”楚翔天从小就被欺负,但是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游街”的侮辱,长大后更是去城市做了检察官,多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更是叫他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不过看到叶秋泰然自若的样子,楚翔天不由得心生疑惑,开口问道。
“生什么气?”叶秋不懂番语,对于不明白的事从不深究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是叶秋的处世之道,自然不会在意。
“他们说的话,对汉族人的侮辱。”楚翔天懊恼的低下头,似乎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悲愤。
“我又听不懂,当做他们是在夸奖我不就好了,毕竟像这种“受到万人敬仰”的机会不太多。哦,虽然他们人没有那么多。”叶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
楚翔天自然是明白叶秋的意思,经过深思之后,叶秋的这种心态叫楚翔天不由得肃然起敬,话都容易说,但是真的能做到这种心态的人并不多。想通了这些楚翔天也立刻调整自己的心态,将街道上指指点点的人说的话都屏蔽掉,只不过似乎有人不想叫他那么做。
韦恩并不知道阿克拉要叶秋与楚翔天究竟有什么用,而且对番疆的地界也不太熟悉,不过临行前小翻译胡家贺特意嘱咐韦恩,要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所以他才将大部分的人留在部落之外,只带着几个人看护叶秋与楚翔天,跟着阿克拉派来的人去见阿克拉。
不过走了这么久,韦恩虽然听不懂番语却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当下不悦的叫住了前面带路的番族人。
“喂,怎么写了就还没到,你们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招?人我已经带回来了,阿克拉族长不会是想要反悔吧。”韦恩用生硬的汉语粗鲁的问道。
被问到的番族人困惑的看着韦恩,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韦恩突然叫住他。这种表情深深的刺痛了韦恩的心,语言不通的挫败感叫韦恩不由得恼羞成怒,上前一步一把抓过番族人的衣领,双眼瞪得滴溜圆,他身后的黑手党的手下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只要韦恩一动手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韦恩如果不动手还好,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当是他有什么要求,不在意就算了。但是他这一动手任谁都能看得出韦恩是在挑衅了。周围的番族人立刻拿起身边趁手的语气,全都面色不善的看向韦恩一行人。
一时间双方对峙起来,在人群中心的叶秋与楚翔天一个面色焦急,一个神色淡然,叶秋始终是一个淡然的人,虽然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处世之道,也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势必诛之的人生信条,所以动不动手他都不怕,只不过他还是想等等看,这些番疆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是楚翔天确实不行,他没有叶秋那种心性,更何况他是双方中唯一一个,即懂汉语又懂番语的人,所以更能明白现在气氛中剑拔弩张。楚翔天看了看淡然的叶秋,沉思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决定上前为双方做翻译。叫京都大检察官做翻译,若是放在过去那可是只有国家高级领导人才有的待遇。
“这位兄弟,韦恩先生只是着急要见族长,希望您能快些带路,并没有恶意。”楚翔天用流利的番语向韦恩手下的番族人说道。
“哈哈哈,弱鸡,十几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阿塔山了么,我就是要带你们走遍整个寨子,让所有人都看看,当年背叛寨子的人,现在又是怎么灰溜溜滚回来的。”被抓住的男子丝毫没有因为韦恩的行为害怕,反而是嚣张的大喊,叫韦恩不由得回头,困惑的望向楚翔天,想要知道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他是想羞辱我才会这样做的。”楚翔天听到阿塔山的话,愤怒的握了握拳头,可是转瞬却又松开了手,愧疚的用汉语对韦恩与叶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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