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安颜看着站在门口寸步不移的赫连云曜,深呼吸一口气,“您老今个儿是铁了心要和我睡一屋是吧?”
赫连云曜面色不改,理所当然:“别忘了,对外咱俩可是夫妻。”
“明明是你单方面的好不好!”盛安颜有些抓狂有些无奈。
上船之前她就先塞了银子要了两间房,就是防备着现在的情况。要知道两个人在野外以天为被地为席那就算了,要处在这么小一间房里,很有可能还要挤在同一张床上,这很容易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意外事件的好伐!
不过就算她早就预想的现在的情况,也抵不住面前这男人单方面的意愿。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想的。
“做戏做全套。”赫连云曜继续道,“分房而睡,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我抛弃你了。”
盛安颜挑眉,不服气:“怎么不是我抛弃你?!”
要知道他现在是个穷光蛋,有钱的是她是她还是她好伐!
赫连云曜目光斜瞥向她的脸,不说话。
盛安颜突地想到自己顶着一个猪头,瞬间气势矮了一截,欲哭无泪:“那我这么丑,你抛弃我也合情合理的啊。”
赫连云曜面露一丝不耐烦,直接伸手提着她的衣领走进了屋里,甩下一句:“麻烦。”
“……”
这是用武力征服,连和她理论都不必了?!
好吧,自己退一步,争一争那唯一床铺的所属权总可以了吧。
“哎……”
一个字才刚冒出头,赫连云曜已经大步到了床边,随手将她丢在床上,自己则往上一坐,稳如泰山。
盛安颜以脸着床,等抬起头一脸幽怨地望过去的时候,赫连云曜已经撩袍往床上一躺,直接将她拦在了靠墙的那一面。
“喂……”
“喂喂……”
“喂喂喂……”
“这么快就睡着了?你装的吧!不行,我得在床中间撒把毒粉,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就送你见阎罗!”
赫连云曜轻嗤一声,终于回她一句:“少做这些小动作吧,对着你那张脸,什么兴致都没了。”
呜呜呜呜……
盛安颜又被打击一次,背过身去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情势所逼,又加之赶了一天的路实在累得厉害,盛安颜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睡着了。
所幸赫连云曜睡觉极为老实,整个人平躺着就跟尸体似的,保持着一个动作就没变过。要不是胸膛起伏有呼吸,她真想凑过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了。
睡到半夜,正睡得熟,盛安颜还做了一个甚是愉快的美梦,结果还没到关键地方就被赫连云曜给叫醒了。
她心情不好地推了他一下:“扰人美梦是要被驴踢的。”
赫连云曜点了点头:“果然。”
盛安颜刚刚醒来有些迷糊,搞不懂他怎么会附和自己。
赫连云曜盯着她的手:“驴蹄子。”
盛安颜怒火直冒,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干嘛!”她恶声恶气地问他。
大半晚上地把她叫醒,要是没什么事,她真的会塞一把毒药丸子进他嘴里的。
赫连云曜伸出食指比在唇边:“嘘——有人过来了。”
“有人过来就过来啊……”盛安颜没所谓地说到一半,突地反应过来,“你是说,有追兵?”
赫连云曜点了点头:“在船底,跟了有一刻钟了,还没动手,应该前面还有人拦截。到时候肯定会砸船,前后夹击,到时候你……”
说着他突地一顿,有些奇怪地看着突地笑成狗的盛安颜,伸手摸她额头:“脑子烧坏了?”
盛安颜拍开他的手,幸灾乐祸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如何,追兵马上就追过来了,一会儿还要砸船,你一个不会水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要追来,走水路走陆路都会追来,”赫连云曜显然早就将这种情况考虑到了,镇定从容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要紧的?”
真是好大的口气!
盛安颜刚想说什么,就听“砰”地一声巨响,外面匆匆有人跑过,隐约传来“撞船啦”的叫喊声。
撞船?
这无巷口**头的,船只又不集中,而且这里河道笔直,还不是弯道,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撞船?
那种喧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盛安颜转头看向赫连云曜:“真来了。”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赫连云曜说完,起身往外走。
盛安颜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随门最后一丝缝隙关上,再也看不见。
“哐——”
随着船底一声闷响,像一个信号,那“哐哐哐”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不出一会儿,偌大的商船一歪,竟被撞开了一个大的豁口。
盛安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随着船只的倾斜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顿时撞得她眼冒金星。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地拆卸双腿上固定的木板,边拆边自言自语道:“我可是上船的时候就说过了,遇见危险我先跑的,你可不能怪我。”
她从独峰山掉下来的时候的确摔伤了腿,当时也确实不能动弹了,所以才千方百计地赖上了赫连云曜,可还达不到骨折那么严重的程度。然对于这个像狼一样随时可能咬你一口的男人,她自然不能交根交底,也因此下意识地就隐瞒了一些,以期遇见合适的机会果断闪人。
这次和上次的情况不一样,上次是水匪,仗着水性娴熟,会三两招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出来兴风作浪,最后要不是毒尊出来横插一脚,估计全部人都能被她解决了。
而这次,是宗政幽派出来的人,一个个肯定都是训练有素杀伐果断,出手之间定然毫不留情。
赫连云曜到底有多厉害她未可知,感觉好像也有几分本事的样子。可是他现在一只手臂受了伤,还不会水性,真要和那么多高手对上,能赢的硬面能有几分?
思及此,盛安颜逃走的步子一顿,有些为难。
好歹也有大山丛林里几天几夜同患难的情谊在,真要不管他死活,好像良心上也有点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