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热水在眼前沸腾,乔莞默不吭声的下了点面,又放了鸡蛋,等到面条出锅,便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前与乔妈对食。
乔爸和傅天琅他们如今晚出早归,白日多数是在休息,除了傅天琅中午会出门打工,平时乔爸都是睡到下午,所以也不用给他做饭。
阳光微暖,透过玻璃窗倾斜而入。
乔莞下意识的夹起一块碎肉往一旁送,可随即又是一怔,身侧早已没了那只黑猫的踪影。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之后两天,乔莞总是时不时往身后瞧,总觉得那里说不定会蹿出一道毛茸茸的黑影,又或者它仍然在垫子上熟睡,被她吵醒的时候还会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颇为不屑的夹她。
可两天过去,阿琪却一直没有回来。
榕江市虽然是个较为偏向北方的城市,夏天的温度依然不低,这才两天,黑猫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乔莞不得已,只能把它装进一个鞋盒,在附近找了块空地简单埋葬,回来的时候瞅着将要褪尽的夕阳,她知道阿琪不可能再回来了。
再往后,乔莞开始用心钻研起老鬼差给她的那本册子,上头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不少退鬼封印的口诀,她道行浅,过于高深的也许学不会,可一些简单的她还是可以灵活运用的。
从前她不愿学习这些东西是仗着自己有法器在手,而且明白那群幽魂的心理,假如不是有深仇大恨的,谁会无端端的害人性命?害死了多少条命下头可是都一笔一划记得清清楚楚,严重的也许永远不得往生。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普通人若不是犯了鬼神的禁忌,一般不会出事,但也不排除意外。
就像他们一家子住进了这栋房子,触犯了那女鬼,才有了那夜的千钧一发。
想想自己差点就被扔到楼下,乔莞难免心惊。
而为了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她觉得不能再窝囊下去,既然如今被迫上了前线,她至少得学点什么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而与此同时,乔莞在死记硬背的日子里,还不忘每天关注新闻时事,特别是周边发生的命案,但凡死一个人她都得由头到尾的将事情调查清楚。
虽然她不知道阿琪为什么不杀她,但光是那一夜的惊魂一瞥便明了这只女鬼的修为又进了一层,假如就这么放着,谁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随后日子就这么如流水般过去了,两个月后,乔家的生活越发趋向平稳,经济也由一开始的紧巴变得和缓了些。
而令周围的邻居感到的惊奇的是,两个月了,她们这一家子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这事还是乔妈从一个邻居大婶嘴里听到的。
两人买了菜回来恰好撞上,打过招呼以后自然而然的就聊上了,一聊才知道,之前这附近的人之所以会用一种可怜可叹的目光看她们的原因。
原来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听说是受到了诅咒的,但凡有人搬入,不出一周绝对得出事,数不清死了多少人,后来据说房子的主人请来道士做法,谁知那道士在屋子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疯了……
乔妈一听,可吓得不轻,回去和乔爸说了说。
乔爸拧着眉头骂道:“无知妇孺,尽听人瞎说,咱们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好好过日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乔妈低头想了想,也对,这房子要是有问题,不早出事了嘛?可稍后她再细想,不安的又道:“可是这房子千真万确的死过人啊,那老郑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本以为那是个好人呢,那么便宜就把房子卖给他们,谁知道卖的却是个死过人的屋子。
乔丽原本低头吃饭的,听到这脸就白了,抬起头害怕的看着父母。
乔爸留意到二女儿的神色,扯着嗓子道:“啥地方没死过人?人家老郑见咱们一家子初来乍到没地方去,好心把房子卖给我,现在市价得上两百万,他二十万就卖了,那是多大方的人,别背地里诋毁人家。”
乔妈抿抿唇,没了话,若是按照正常思维,他们一家子是捡了个大便宜没错。
乔莞原本安安静静的听着,可饭吃到一半,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空位,忍不住问:“爸,琅哥呢?”
这都晚上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乔爸不以为然:“他说在外头有活,下班后直接去夜市摆摊。”
乔莞垂着脑袋,突然噤了声,脑海中浮起他那日的话。
如今算下来,傅天琅每日的休息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剩下的就是打工和摆摊……他这么辛苦,难道是为了替她赚学费?
晚上,乔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心疼他这种熬法,可她确实打心眼里想要上学,想要接触校园,那是她前世一直梦想的事。
所以拒绝的话说不出,阻挠的话也说不出,最后只能在隔日,当她听到傅天琅关上房门,打算出门的声音时,趿着拖鞋追上前,终于在电梯门口追到他。
“你去哪?”她跑得直喘气,脸蛋也跟着一片绯红。
傅天琅怔了下,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工作。”
她又问:“去哪工作?地址在哪?”
他没有马上回答,静默的看了她半晌,问道:“怎么?”
乔莞抿抿唇,听着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楼层,连忙跟着进去:“我给你送饭。”
他目光静静的落在她身上,原本偏冷的五官也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稍显柔化。
“不用,你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
乔莞那脾气也犟,等到电梯到了一楼,她跟上他的步伐,冷不丁的拽住他的手,死活不肯松开:“我给你送饭。”
傅天琅徐徐侧身,高大挺拔的身影顿时引来不少人的侧目,虽然他眉宇冷峻,气息凛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但是那张脸长得确实养眼啊!
“那里有工作餐。”良久以后,他勾着唇说。
声音莫名的低沉,似带有一种致命的磁性,光听着,乔莞心头小鹿开始乱撞,可她忍住了,憋着一口气,固执的重复。
“我给你送饭!”
工作餐不就是盒饭吗?而且还是老板提供的伙食,那菜能有多好,指不定连口汤都喝不上,傅天琅又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怠慢了!
暖黄的阳光将少年英俊的侧脸染得越发明亮、深邃。
乔莞不知被他看了多久,好半晌,他终于说出了工作的地址,乔莞默默记下,是某个大厦的名字。
“回去吧。”他松开她,大掌摸上她的黑发,粗粗的麻花辫子发质柔软,这么一路抚摸上发顶,连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乔莞在送走他以后,一转身便上楼忙活去了,等到吃饭的时间,她找出两个保温盒,往里头舀了汤和菜,又装了满满的两大碗白米饭,这才和乔妈知会一声,也不等她回应,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傍晚的余晖倾斜,乔莞循着地址来到了傅天琅打工的地方。
那是一栋高耸入云的世贸大厦,而傅天琅的工作是给大厦的外墙擦玻璃。
乔莞抬头看向空中,就在大楼的外侧,正悬挂着一个吊车装置,而上头有几个人,偶尔吹来一阵风,那吊车便微微摆动。
乔莞心头一紧,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惊不已,别提是在上头只扣了一条安全带就工作的傅天琅。
不到十分钟,吊车缓缓着地,傅天琅刚要下来,远方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呼唤。
“琅哥!”
那是乔莞,她两手都拎着东西向他跑来,由远至近,面目越来越清晰,白皙干净的脸庞,带着天真单纯的笑,眼睛明亮,唇畔嫣红。
他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她那两条麻花辫上,粗粗的麻花辫子没有任何装饰,可发丝黑亮,而且放下来的时候手感柔软亦如绸缎,轻轻拂过手心的触感,至今仍令他回味不已。
“莞莞。”等到她一走近,他轻轻抱住她。
乔莞却不吭声,上下扫了眼他身上的工作服,又看了看大厦的高度,抿着唇说:
“琅哥,你别做这份工了好不好?看起来好危险。”她拧着眉头又瞥了眼他扣在腰上的安全绳,心想那绳子万一断了怎么办?又或者突然刮来一阵大风,把人吹下来怎么办?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不曾移动半分,也将她的关心,担忧一滴不漏的收入眼底。
“好。”
乔莞听罢,顿时喜笑颜开,拉着他到一旁,叽叽喳喳的打开食盒。
“先喝汤,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肉饼。”
他唇畔含笑,眸色出奇的温柔:
“你会做?”
乔莞垂着脑袋接茬,她当然会做,不仅会做肉饼,还会做很多,只是之前有乔妈在,所以做饭的事用不着她操心。
“我会做,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他突然怔了下,停下动作,抬头重新看向她的眉眼,目光有点深,也有点沉。
“好。”
话落,心湖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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