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安下葬那日天气晴朗。
随着一道冷风刮来,程安乐面无表情的将一个骨灰坛子置入墓穴。
此前,她依照程俊安的遗言,将夫妻两的骨灰合放在一个坛子里,纵使两人的缘分已断,也希望在来世能再续前缘。
乔莞站在风口处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一阵阴风打来,脱口而出道:“放心吧,他们下一世一定会投个好胎。”
程安乐顿了下,有些古怪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乔莞望着白无常离去的背影,摸摸鼻子:“……猜的。”
白无常只拘善魂,而由他带回的魂魄通常能在地府里排上一个不错的名额。
程安乐收回目光,只当乔莞是好心安慰,并没有多想,倒是没有开阴阳眼的赵灵在一旁悄悄的默念了一个“开”,而后便侧过脸,望着远处那道拘魂的白影渐走渐远。
——
往后,程安乐与宿舍其他几人的关系似乎有所好转,和乔莞平日倒也能说上两句,也不再给沈芊芊摆脸子,留在宿舍的时间也比从前要多许多。
而乔莞的大学生活……
其实很平静,虽说还是日日见鬼,但她现在已经升职成了正编鬼差,即便鬼气大不如前,鬼物见她仍是尊敬的,巴结的,而这所学校有她这尊大佛“坐镇”,近两年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乔莞很满足,每逢周末便去找傅天琅,夜夜受人“雨露”,小日子倒是安逸得很……
只是一年过去了,当她年满二十,真正到了适婚年龄的时候,身旁那男人又开始心中不平衡,阴阳怪气起来。
比方说,他时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却又半天蹦不出个屁,任她如何软磨硬泡,闷骚起来能将她瞅得头皮都给竖起来……
乔莞挪了挪屁股,继续吃她的粉蒸肉,一勺一勺的挖着南瓜,那小脑袋垂得很低……因为她实在不忍心看他那受伤的小眼神。
她从没想过这个平日里冷冰冰的男人,一旦委屈示弱起来……
乔莞一口接一口的吃她的小南瓜,真是不忍再看呐……
她不就是没和他领证嘛,如今两人除了那张纸,有哪点不像夫妻?而且当初都说好的……
吃完饭,这人又去了书房。
乔莞捏着小勺子,眼巴巴的盯着那扇门板。
乔莞现在是个不择不扣的住宿生,两人能够单独相处也只有在周末,所以他们达成了要把这段时间留给对方的共识。
可瞧着最近他诡异古怪的态度,还有他们渐渐向“老夫老妻”靠拢的氛围……
乔莞垂着脑袋,默默摸了摸鼻子。
冬日的暖阳斜斜的映入室内,在结束了一场视频会议后,傅天琅从书房里出来。
可他刚进入客厅,挂墙的电视还开着,却不见了那原本在沙发上吃南瓜的小人。
他眯起眼,目光扫过玄关,她的鞋子和背包还在。
收回目光,他抿着唇,鼻子里沉沉地出了一口气,随后一转身走回房间。
但是当他将门拧开,却仍旧不见乔莞的身影。
墙壁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床上的被褥被叠平平整整,也不像刚被人睡过的样子。
不在客厅,也不在房间,浴室的门大开着,难道那丫头溜去了厨房吃东西?
于是,傅天琅转身又要离开卧室,冷不防的,身后却突然扑来一道黑影。
来人必定是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才没有让他第一时间察觉。
是以,傅天琅神色一凛,条件反色的回手还击,而后重重的将人制服在身下。
“哎呀!”
随着两条白嫩嫩的胳膊被反拧在身后,乔莞一边庆幸这屋里铺了地毯,让她摔起来不至于太疼,一边踢着小腿喊疼。
“莞莞?”他立即松手。
淡淡的暖阳下,待他看清她身上的衣着时,身形又是倏的一震。
乔莞从地上爬起来,而后一屁股坐进他怀里。
她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袖袍,这还是她从沈芊芊那借来的一件唐代的书生袍子,款式与她的鬼差制服差不多,也是宽宽大大的尺寸,腰部只用一根束带系着,而今两条乌黑亮泽的麻花辫子扎在脑后,干干净净,似乎又还原了她在地府的模样。
“衣服……哪来的?”傅天琅用力吞咽,一伸手勾住她的腰,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
“借的。”乔莞有些忐忑的回望,嘟着嘴在他唇上磨蹭,可在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上,分明写着……
他的目光有片刻的停滞,脑海中仿佛又浮起她站在奈何桥边的身影,十*岁的少女,明眸皓齿,目色安静,就像有意在桥边等待了他三十年。
一阵风打来,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撩过她的眼。
“你特地穿这身衣服给我看?”
乔莞不作声,面色红润的,目光盈盈的瞅着他:“不喜欢?”
她边说边伸着小舌头撩他,直到他呼吸渐重,反客为主。
“莞莞,我有没有误会你的意思?”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吃人一样的加深这个吻,直把乔莞亲得腹诽不已。
误会什么?他什么都没误会,而且他一边问她话,一边堵她嘴,到底是要她回答,还是不回答?!
身子蓦的一轻,他将她软软小小的身子抱高,一倾身把她摁在床上。
“天冷,下次别穿这么少。”他盯着她露在衣服外的脖子,因为是戏剧社的道具,料子都挺薄,不过这人说归说,手里却是反其道而行的扒起她的衣服。
乔莞举起两条小腿在他腰上乱蹭:“天气冷你还脱我的衣服……唔。”
他堵住她的嘴,跟火车过境似的,异常凶猛的吞噬她的满腹牢骚。
乔莞不服气的胡乱动弹,小脑袋左摇右摆的终于找了一丝空隙:“……哎……你到底喜不喜欢呀……唔,你还没回我的话……”
他仍旧不动声色,只是今儿个要得比初夜都猛,直将她这条小鱼煎了又煎,尝了又尝,而后一口吞下,连鱼骨头都没剩。
乔莞后来想,难道这个闷骚真的喜欢COSPLAY?她开始考虑,哪天若是惹他生气,她可以找沈芊芊再借一套道具过来。
恩,护士裙看起来不错?
——
直到夕阳染红了整个天际,傅天琅终于舍得松开她。
乔莞汗淋淋的倒在一旁,被他拎去浴室洗刷干净才算完事。
窗外还在飘雪,冷飕飕的天气让她哼哼唧唧的往身旁的热源靠近。
她一翻身试图拱上他的胸膛,谁知平日任她胡来的傅天琅,这会让却是一个狼爪子拍下,牢牢的将她摁在身畔。
乔莞愣了愣,不高兴的又要扑上他的胸膛,可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呀,很快,她又像一只被五指山压住的猴子,扑腾两下,浑身上下便只剩一颗脑袋能动了。
乔莞咕哝一声,很识相的没再去撩他,虽然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
不让她趴着就不趴着呗,大不了她抱着他睡。
于是乔莞在沉寂了片刻后又死皮赖脸的黏了过去,死死缠着他粗粗的胳膊呓语,不过这次他倒是没再推开她……
正睡得迷迷糊糊,乔莞便发现自己屁股下多了个枕头,下身被枕头托高的睡姿令她不太舒服的翻过身。
顺手一抽,扔到床下。
可当乔莞再次被一泡尿憋醒的时候,揉了揉发酸的腰肢,她身下的小枕头竟又神奇的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她吓了一跳,瞥向一旁的空位。
那里早没了傅天琅的身影,而听着从厨房里传来的响动,她知道他正在给她做饭。
乔莞跳下床,穿好衣服,踏着拖鞋找他去了。
可是在之后的一段日子,乔莞发现傅天琅的行为举止很是诡异。
他总是喜欢趁她睡着的时候往她屁股下垫枕头,一次两次,她没留心,可三次四次……
某日,当他又趁她半梦半醒,试图给她枕头的时候,乔莞突的抓住他的手,一咕噜爬起来。
她跨坐在他胸膛,垂着眼,水水的双眸在黑夜里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在做什么?”
长长的黑发自然垂落,一下下的撩着的他的面庞。
傅天琅眸色淡淡,不动声色的执起她的手:“没什么。”
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乔莞微恼的瞪他,张了张嘴正要继续审问,却冷不丁的顺着他的视线来到自己胸前。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光溜溜的坐在他身上,虽说屋内光线昏暗,但她深知他夜视能力极佳……
小脸顿时一红,她那少得可怜的羞耻心终于苏醒,于是便扯了扯被子刚要爬下来,却再次被人光溜溜的制伏,乔莞只来得及“啊”的一声,又被无情的镇压了,至于她满肚子的疑问也很快让一屋子的低喘取代。
而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种情况总是在重重复复的循环,每当她打算把事情弄清楚的时候,就会被他不声不响的摁住一顿教训,等到他收手了,她又软趴趴的跟个病号似的再也想不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久而久之,还真被他忽悠了一段时间,直到乔莞在某日午后,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个大概。
而且,他好像……很久没戴套了。
具体时间,她其实也不太记得,她的经期向来准时,所以即便他不戴套子,只要姨妈一来,她就会把所有疑虑抛诸脑后,日复一日的,她甚至连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枪上阵的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既不带套,还要往她屁股下垫枕头,难道……
乔莞不太是滋味的吃着她的粉蒸肉,心里直打鼓。
难不成,他是想让她怀孕……
------题外话------
︿( ̄︶ ̄)︿你们猜,他们下一章会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