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扬仍不起身,笑道:“进了书院,第一次听到九玄门这个名堂,还是听宁先生说的。如此说来,宁先生才是九玄门余孽。想来放走这些女人吧?况且,你也不是宁先生,换上真容吧,马太行马先生,您的变身,漏洞有点儿多,模声也不是特别到位,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边说边站起来:“动手吧,三个一起上。我把三位都关在结界里,河先生回来以后,一起审问。此前,你仨还可以跟那些淫妇好好叙叙旧。”
三个果然都攻了上来,一个长剑,一个短柄矛,一个朴刀,三位先生从三个方向杀来,脖子、后腰、右肋,三处受敌。徐通扬不动,等着看三人是不是真下杀手,眼看就要身首分离了,三人都没有收手之意,徐通扬一蹲,就地翻滚,一脚踢在李观光腿弯上,她只能单腿跪地,后背又挨了一掌,栽倒在地。
徐通扬提着李观光的剑,后滑两丈,用剑指着马太行宗正方,笑道:“你仨是先生中的草包,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噬魂妖副督当走狗。师生之义已了,有什么绝招,尽快使出来,不然,被结界套住,悔之晚矣。”
三人并不是草包,只是过于大意,折了一阵。李观光拔出匕首,攻了过来,宗正方马太行也跳到徐通扬两侧,又成合围之势。四个恶斗,从玉兔东起,到子夜月明,一阵紧似一阵。三人想活捉徐通扬,奇货可居,徐通扬想活捉三人,用心相同,所以,看似紧张激烈,实则并无根本性凶险。
其实,三位先生想错了,抓不住怎么办?大队的先生赶回来,自己怎么收场?现在的情况是,徐通扬并不好捉拿,那么,自己逃之夭夭才是上策,赖着不走,万一有人回来,那时候想走已经晚了。
既然当先生的不下杀手,徐通扬自然也留有余地,连随意而出的一团火也不想往外放,更别说请出藏在肚子里的通天棍了。杀师之名,是徐通扬大忌,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能狠下杀手。从这点看,简直不是心软,而是迂腐。
梅二梅三到了,半空中一声娇喝,同时落地,舞剑就冲。这一下三个先生手忙脚乱,被徐通扬一个结界套下来,压成拳头大小。拿着看看,扔给梅二。
梅二接在手里,往女妖暂居的结界中一推,两个结界合二为一,两拨男女也合二为一。
河先生不同意审问所有俘虏,包括宗正方、马太行、李观光,他认为,书院没有资格审问上司家眷和同事,不管他们有多大的恶行。审问权和处置权都在上级机关手里,书院胆敢越俎代庖,就是大逆不道。
因此,只同意关押他们,生员们和大部分先生们都很不满意,河山原坚持己见,绝不后退半步。最后,院方和生员方达成一致,俘虏关押在书院的一个山洞里,由徐通扬结界,进出送吃送喝的具儡,由胡灵安排,守卫的战儡只有一个:原来的副督。
大战之后,生员们都得到了几个、好几个一流的战儡,只有徐通扬居功甚伟却一个也没有弄到手,还是原来的那么一个。因此,大家一定要徐通扬收下副督战儡,认为这是天地间最厉害的战儡,功力不够,说不定还会被反噬,所以,也没人敢于收留。
现在,副督派上了大用场,尽职尽责地、不知疲倦地保卫自己的姘头们、儿女们和走狗们。
河先生把贾先生的制儡课担纲起来,苑先生的课本来已经结束,先生们有人提出好好培养崔一,由她担任下一届生员的拳脚教头。崔一并不接受,说是要跟着徐通扬,走南闯北,认为自己不适合当教头,胡灵和吕布才是教头的最佳人选。这事,就这么搁下了。
还活着的八十三个先生似乎大不如以前的融洽,就餐时,也少有嘻嘻哈哈,连一向话痨的宁先生也是低头吃饭,抬腿走人,虞先生更是把脸拉成了太行山,好几百里长,一眼看不到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