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往老爹身下一插,稍一用力,包九重一声压抑的惨叫,包凌霄住手,惊问:“爹,怎么了?伤哪里了?用药了没有?谁给您开的药?”
包九重:“你坐着。不说给你,你也不跑。霄儿,爹和你大哥二哥,都被人在脊柱上下了跗骨钉,动不了了,只能躺着等死。翻身可以,白天也能走路,能出去吃饭,往茅房送屎送尿,不能洗澡,不能沾水……”
包凌霄打断,说:“爹!霄儿会治这跗骨钉,跟一个高人学的,手到钉出,不会伤您分毫。爹,你翻过来趴着,保证不疼不痒,说不定,您还会恢复功力呢!”
包九重不信:“霄儿,你可别骗老爹!”
包凌霄不说话,帮着包九重翻身,一把撕开他衣服,举蜡烛一看,从上到下,脊椎上八根跗骨钉。
包凌霄:“爹,小意思!您闭眼,咬牙,什么都别想,看我的了。”
单手,五指轻轻上挑,八根三寸长的细钉离体,都钉尖朝下,钉在房梁上。怀里掏出药葫芦,小拇指挑了一些,轻轻涂在伤口上。
包九重沉沉入睡,包凌霄把父亲翻过来躺好,被子扔了,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轻轻盖上。手指一动,一个包凌霄站在床前。
包凌霄转身出屋,先到大哥的小院,推门而入,也是黑灯瞎火。房门推不开,包凌霄轻轻拍门:“大嫂,我是霄儿,快开门!”
大嫂开门,哭着就抱住了,泣不成声:“你回来了?能救咱一家不能?”
包凌霄:“大嫂放心,一定能救。先给大哥治病,你把大哥翻过来,趴在床上。”
治过了大哥治二哥,父子仨都是钉除人睡,包凌霄这才顾得上看侄子和侄女儿们,一个个骨瘦如柴。
止不住的泪,包凌霄问俩嫂子:“咱们也算大富之家,已经到了吃不饱肚子的地步?多厉害的对手,也不至于让小孩子活活饿死吧?”
俩嫂子都被吓得浑身抖,说不成话,包凌霄也不问,自己拿着火把各处查看。缺粮少米,一家人吃的,跟赤贫之家不相上下。连大哥二哥的屋里也找遍了,别说金银,就是大嫂二嫂的首饰也一件都没有了。
包凌霄最想、最急于好好看看的地方,是自己的小院子,最后进的,也是这里。翻查一遍,连几件旧衣服也不知去向。母亲留给自己的首饰和二十根金条,放在床下地板的一个暗格里,包凌霄钻到床下,打开,拿出金条,把首饰搁回小匣子里,再放回去。
大嫂二嫂一人十根,说:“吃饭的钱。以后,爹和孩子们,都得吃好点,管家也没了,你俩就当好咱家的管家吧,穷日子穷过,吃饱就行了。”
父子三个都是一大早就醒了,一身轻松,身子扭几下,不再有疼痛之感,反倒有些神清气爽,出门一看,满院子都是衣着华贵的仆人,男俊女美,看见主人就跪下磕头。
院子、房舍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仆人们磕了头,就去给包九重收拾屋子。到了后院,到处都是洗干净晾出来的衣和被。
包九重来到大门,出来看,一群和自家奴仆衣着一样的男女,列队而来,手里提着各种早点,一闻就知道是当地名吃。大家来到包九重面前,一起跪下,齐道:“包老爷,您早!”
包九重云里雾里,只能点头,众仆起身,绕过包九重,进了院子,朝餐厅走去。又有二十来个反向而出,分成两排,背手站在大门外。明显,这是加了岗了。
包九重吓得慌慌张张跑进包凌霄小院,冲进屋子,问:“霄儿,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人替咱家干?都长得这么气派,穿得这么好,怎么会甘心为奴?”
包凌霄:“爹,他们想干,就让干得了,你别管他们了,走,吃饭去。”
包九重不动:“霄儿,都听你大嫂二嫂说了?你打得过人家?咱不用逃?”
包凌霄拉住老爹往外走:“放心吧,一会儿,有您好戏看。”
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侄子侄女儿们缠着包凌霄,问东问西。一顿饭没吃完,院子里传来喝骂声。
包凌霄起身,说:“大嫂二嫂,你俩带着他们就呆在这里。爹,大哥二哥,都去看。”
四人往外走,身后一群家仆,拿凳子的,端茶水的,捧茶壶的,一声不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