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双袖一甩,大刀阔斧的在桌边位子坐下,然后挑着眉眼,目光犀利的看向睿王。
“我们先说说后院用度,王妃、侧妃及各十七位妾侍年例白银共为三千三百四十两。府内众人所需锦缎布匹织金等四季衣裳,合计白银七千五百五十两。后厨蔬果及各院冰炭等采购,年需白银一万三千七百余两。年节佳日拜帖回礼,这其中送出去的珍稀玩物总估三万一千两左右。”
季容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睿王道:“光是这些东西,就要有五万五千五百九十余两白银。府中那些小厮婢女及管事们的月银,妾身还没细算呢!”
“平日里,赶上府内诸如添丁等喜事,还要再额外支账。像这次用掉的燕窝人参上好茶叶等,均不属于府内份例采购范围,都是妾身差人额外添购的。”
见睿王脸色黑了下来,季容继续不急不缓的说道:“而且王爷出门与友人应酬,也是从府里支账。前些日子送给冯妹妹的那些布匹首饰,也算是王府的开支项目。前前后后,也得有六七千两白银。就今年我们王府后院及众人日常花费,总计将近八万两白银。”
季容说完后,听到周围几个幕僚吸了口气。
八万两白银,一个王府一年开销竟需要八万两白银?
那王府还养了私兵,对外还有一些军中的支出,加起来一年不得超过二三十万去?
睿王也没想到王府开销竟这么大,他觉得是季容在存心骗他,可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闲散王爷,自然也清楚季容说的话里面真实性有几分。
这一年开销就算没有八万两白银,也得七万多了。
只是睿王并不想就这么被季容唬住,他勾唇冷笑:“八万两又如何?本王有田产良铺,还有福州的封地。福州每年的税银,难道还养活不了王府众人?”
季容听着他的话,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妾身现在就把王府田产良铺的盈利去向,一一告知王爷。”
季容抚了抚鬓边碎发,淡淡道:“想来王爷还不知道,福州连续两年的干旱已使得百姓们食不果腹。天灾无情,百姓们民生疾苦。商人无利,佃农无租,王爷的税银从何而来?”
一句“百姓们食不果腹”,让睿王瞬间震惊的无以复加。
福州是他的封地,只是他为边关统帅,又是皇上胞弟,自然不用专门去封地待着。
而平时他也只有在空闲时候,听人说几句福州的近况。
福州两年旱事,他之前也听说过了。
那时候幕僚也给他提过这件事,他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人适时赈灾,然后把这事儿给略了过去。
但没想到,情况是季容所说的“食不果腹”这么严重。
睿王有些怀疑的看向季容,季容扬唇反笑:“王爷大概是想问妾身为何对福州一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福州的税银进项归睿王府管控。妾身虽不是福州的吏官,但身为睿王妃,身为睿王府的女主人,当然也要对其了解一些。福州这些事,是妾身听福州各位管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