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了金爷的小弟后,我和曲畅没什么机会见面。我们就住在金爷和外国老板开的那家酒店,两个房间挨着。我现在有简杰陪着我,我也用不上她们了。晚上陪金爷见那个他口中的瘪三时。我路过曲畅和小凤凰的房间想进去看看。
她们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我进去可能不方便。想了想,我叹了口气心说算了。
又是一场牌局,还是打麻将。不过这次我不是主角了,主角是金爷。主角跟那个瘪三打麻将时。我和简杰就站在后面陪着。
戴着墨镜,根本没有人看的出我是瞎的。而我走路时一直是简杰拉着我,有他照顾我也方便很多。
我们在后面站着时,金爷和那个瘪三相互嘲讽。那个瘪三不叫瘪三,叫彪哥,也是省里相当有权势的一个人了。两个人手下都有一些公司,也各开了一个赌场。至于毒品军火什么的,他们不碰。那种生意现在已经不太流行了,除了王瘸子这种下三滥等着发财真正的大哥一般都不沾。赚钱是赚钱,就是太危险了。上面打压力度越来越狠,真正的大哥们都争相漂白。至于赌场这一行业,上面查的不是太严。这行来钱也快,有利于他们资金上的周转。做生意方面。他们比普通商人更容易一些。
好久没这么站着了,才站了一会儿我就有点腰酸背疼的。我人生中站着的最多的时候就是当兵时和上学罚站时,上学罚站时我怕累,站久了我就一只腿站着。然后累了,我就再换另一只脚休息休息。等老师一走,我就不几把管了,能蹲会儿就蹲会儿,要不就去老师的椅子上偷偷坐会儿。
当兵时也没这么累,站军姿久了班长都让活动活动。而且我那时候还是叼兵,第一年十月份就下炊事班了。等第二年我回连队当了副班长后,更是没怎么站过军姿。那时候部队挑人去仪仗队。我个子高有幸给选上了。结果我军姿太差,第二天就不让我参加仪仗队了。因为这事,我还让指导员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是个肉头,是个叼兵。肉头是部队那边的话,大概是滚刀肉之类的意思。还有个然,然好像是说我行动缓慢,发呆。呆的很。
总是当老千,我早就染上赌瘾了。听着他们打麻将时哗啦哗啦的声音,我心里痒痒的不行。更可气的是,我眼睛看不见,我想看看金爷的牌都不行。没失明过的兄弟大概不会理解这种痛苦。就在黑暗之中站着,一直那么痛苦的站着。那感觉,真是度日如年。
一直以来散漫惯了,突然跟别人混当别人的小弟这种滋味真难受。偶尔,我们还要听金爷装比被他们嘲讽两句。
“金爷,这两个小兄弟是新来的?”虎爷能坐上大哥的位置也不是凡人,他一眼就发现金爷身边换了两个人。
“恩,跟着我打工的,都没啥能耐,我看着来气。”金爷笑着说。
“哦?没什么能耐?我感觉他们不错啊。两个小伙子精神抖擞的,就是戴墨镜那个太懒了,总是乱动。”虎爷笑着说。
草,他是在说我呢。他们打麻将打了两个小时了,我站也站了两个小时了。而且我烟瘾还大,他们抽烟的时候我还不能抽烟。吗比的,真的老难受了。
“小刘!站不住了?”金爷拿那种怪怪的语气问我。
简杰要强,他在金爷身后站着的时候一直站的直直的。而我不行,现在听到金爷拿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感觉胸口堵的慌。那语气,跟我当兵站军姿时班长跟我说话的语气一样。好像我不好好站着,他就要惩罚我似的。
听了金爷的话,我立刻站好。同时心里骂,吗了个比,他是什么东西。不就是有钱,混的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老子眼睛瞎了,现在兄弟们又被警察抓,被陈天悦的人追杀,我现在至于鸟你?
这省城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觉得还是回我们的小城市当土皇帝舒服好点。虽然我们不是大哥,但是一天天做点小买卖生活倒也自在。夏天的时候路边烤点羊肉串,喝上一口凉啤酒。嗞.......比金爷请我吃一桌子一千块钱的酒席要滋润的多。跟他混了都两天了,除了我们吃的好一点住的好一点,我们根本什么好处都没有。我估计我们跟他混两天是这样,两年应该也是这样。
一晃,也快夏天了,我真有点期待夏天。也不知道夏天的时候,我眼睛能不能看见东西。
呆着无聊,我就一直在心里幻想。这么幻想,我陪金爷打麻将的时间也过的快点。闻到烟味,我又有点想抽烟。突然,我觉得包间中的气氛有点不对,特别安静。
隐约的,好像有很多人在看我。
“金爷,那个人是刘杰的儿子吧?”虎爷问。
“恩,我也不瞒你,他正是刘杰的儿子。”金爷笑着说。
“呵呵,你竟然收刘杰的儿子当小弟,你就不怕刘杰找你吗?”虎爷笑着问。
“是他自己愿意跟着我上班的,年轻人想出头,我该给他点机会。”金爷说。
“呵呵......”虎爷只是笑,然后不说话了。
自从我决定找我爸后,我得到的线索越来越多。先是我爸跑路时的内幕,然后是他的苦衷。再然后是毕方,还有那次赌钱时与我爸的相遇。
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社会大哥都认识我爸。我爸,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毕方身上昂贵的衣服,她珠光宝气的打扮。我爸,难道是身份不亚于他们的社会大哥?如果我爸这么厉害,为什么他始终不和我们母子相认。要知道,欠朱老六那笔高利贷让我们郁闷了多长时间。
“虎爷,你认识我爸吗?”终于忍不住了,我决定亲自问虎爷。
我说话时虎爷和金爷还在互相嘲讽,另外两名赌客则一直打圆场劝他们。虎爷还拿着一张麻将牌说,“金爷,这张小鸡你是想碰吧?就不给你,馋死你。”
而我说完话后,他们都不说话了。气氛有点冷,挺尴尬的。
不知道虎爷为什么不回答我,我急忙又问,“虎爷,你倒是说啊,你认识我爸吗?”
“........”虎爷尴尬的看金爷。
我是小城市的人,关于他们社会大哥之间的事我有很多规矩不懂。其中有一条,就是跟班站着的时候不能随便说话。只有老大让说了,跟班才能说话。因为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跟班随便说话显得很没有礼貌。
我跟虎爷说话,虎爷更不会轻易跟我对话。怎么说他都是金爷的死对头,他不可能放下架子去跟我一个站在后面的打手说话。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刘鹏,你给我站好,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呢?”金爷没说话,但是坐在金爷身边观战的瘦子王训斥了我。
一直都是想说就说想坐就坐,突然被瘦子王训斥了我心里不是滋味。可能是有点不高兴吧,我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就不再说话了。然后过了一会儿,虎爷才尴尬的笑了笑。他笑着对金爷说,“金爷,你对你的小弟太苛刻了吧?”布匠长圾。
“小弟?虎爷你别乱说。你这么说话,不是说我是社会人了?他们都是我公司的职员,我们公司里要求比较严格一些,毕竟我们是中外合资的企业嘛。”金爷笑着说。
“草,什么几把中外合资?我看外企也没那么严。”虎爷冷笑。
“你吗比,你懂个屁?我天天跟萝卜丝见面我不如你?”金爷急了。
“草你吗,你跟谁说话呢?不就是认识俩外国人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没文化就说没文化,还整个瞧不起说英语。最烦你这种人了,垃圾。”虎爷大骂。
“草你吗,那咋的?老子就是牛比,外国人看了我都要说中文!你好使?你够资格?”金爷还嘴。
两个四十多岁的社会大哥骂起来了另外两个人连忙劝架,因为那两个人都是当官的,他们不敢不给面子。一场牌局就此不欢而散,而我也解放了。
坐车回来的时候,金爷对我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他因为虎爷的事把脾气往我身上撒,然后冷着脸对我说,“刘鹏,虎爷长什么样你们也见过了。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干不掉他,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