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长老修为高深,是凡人中少有的得道者,形与意合的移动速度可以说是眨眼之间。
可岁岁却神奇的看清了太清长老的每一个动作,虽然灌了一肚子风,但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俯视玄岐山的苍松林翠。
萧昀紧跟在太清身后,师徒俩不过转瞬间便离开主峰,来到了独立高耸的正阳峰。
正阳峰没有主峰第一峰那样华丽,反而冷清的除了殿宇外什么都没有。
但正阳峰与第一峰场地相当,宽阔宏大。
太清长老把岁岁放到地上后,慢慢走到殿前,一言不发。
萧昀的身形随后而至,站稳到岁岁身边。
岁岁两条肥腿发软,飞了这么久,不软才怪。
也就是她,只不过腿软而已,天天被萧昀拎来拎去习惯了,若是正常人今日被太清长老提在天上这么久,怕是早就吓的晕了过去。
“她是谁?”太清长老开门见山。
萧昀并不躲避,直面回答:“我妹妹。”
太清精明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怀疑:“本尊知道你有个弟弟,却不知你何时多了个妹妹。”
萧昀敛了下眼神中的攻击性,沉声道:“以前不是,以后是。”
太清这才了然道:“原来如此。”
岁岁听的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被萧川收养的事据说传遍了九州,太清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今天再问一遍这个问题,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而更奇怪的是萧昀和太清的相处模式,私下里不像师徒,更像平辈……
岁岁掰着手指头,尚且算不明白人族的辈分什么的,也不知道她理解的对不对。
“姜潼。”太清长老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在!”岁岁现在听自己的名字顺耳多了,急忙回应。
“以后你就是正阳峰弟子,我是你的师尊。”太清长老还算和蔼。
萧昀也瞥了她一眼。
岁岁最怕萧昀的目光,见状急忙机灵的小跑到太清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正式拜师。
拜师后太清长老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主要意思也就是告诫岁岁,萧昀不仅是哥哥,还是师兄,要听话,勤加修习等等。
岁岁还懵着,他怎么交代的像要离开一样,难道师父不应该每天都交徒弟吗?
可太清长老说完后,就转身进殿,准备闭关了。
“师尊!”岁岁忍不住在身后唤了一句。
太清停了下,侧过头用眼角瞥着岁岁,清风拂动太清广袖,鹤发童颜的样子定格在岁岁的脑海里。
太清只道:“玄岐秘术种类多样,但你若把五行基础功法五年内修行至满级,我或许会亲自为你之后的课业授课。”
说完后,太清不再停留,转瞬消失在原地。
岁岁目瞪口呆。
师父刚才说了堆什么?
而且看样子,他是嫌弃自己太废了吗?
所以教都不教,直接消失?
可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废,又怎么配成为萧昀的师妹呢……
岁岁心智清明,很多东西懂的快,情绪也逐渐丰富多彩。
萧昀站在旁边,无法对她说更多。
只是这个一开始自己讨厌的小丫头,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他的生命。
既然如此,像他这样的好人,绝不能不管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就勉为其难好了。
“明天开始,去第一峰上课。”萧昀踢了踢岁岁脚边的石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岁岁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打起精神。
没错,在修炼之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大家一起上理论课,想到这里,岁岁激动了一下,可脑海里立刻出现了雍州小郡主叶天宁的那张脸,整个人瞬间萎了。
“干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萧昀嫌弃道。
“没事的哥哥!”岁岁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让自己变的元气起来。
“没事就回自己殿里,收拾收拾休息。”萧昀说完后,离开了太清长老的主殿。
岁岁风中凌乱。
这就完了?
她还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啊。
比如晚饭在哪里吃……
跟着萧昀绕了一刻钟,岁岁才走回自己的殿宇,和萧昀的房间对门相向,但中间的距离隔了一个喷泉池,还有四百米大小的园子。
萧昀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没再出来,而岁岁也只能独自推开陌生空旷的大门。
石见穿已经把她的东西整理好,以及第一峰送来的两套院服,雪白的衣服,天蓝色的飘带,十分干净好看。
岁岁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到底没敢去打扰萧昀,搂着小被子胡乱的倒在空旷的大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卯时三刻时岁岁被萧昀的传音叫醒,吓的她以为迟到了,鸡飞狗跳的穿好院服,那衣服看起来大,穿在身上却意外的合身,松紧适度,不长不短,且不知是什么材质,轻盈飘逸,又十分结实。
石见穿等在门口,见岁岁一脸慌乱,天蓝色的飘带绑的丸子头还反了,带子在前蝴蝶结在后,石见穿没忍住笑出声。
卯时末上课,石见穿在上课前成功的把岁岁送到第一峰的课堂里。
这一批的新弟子一共二十个人,都是世家子弟,来自九州的公子郡主,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互相不放在眼里。
岁岁进门,看看大家不善且陌生的面孔,吞口口水。
“姜潼,你的座位在这。”台上的智丈夫子指了指第一排的座位。
“是。”岁岁乖乖过去,坐到了自己的板凳上。
旁边还有个女生,看起来比她大,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棕栗色的眸子,看起来不像九州之内的人。
“我叫代雯·买买提,来自天山昆州。”
“昆州?”岁岁脑补了一下地图。
“准葛尔。”
哦~边疆昆州。
“我叫姜潼。”岁岁自我介绍。
“知道,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代雯买买提挥挥小手。
第一节课智丈夫子并没有讲什么重要的东西,主要和大家聊天,尽快让众人熟悉起来。
前后桌互相认识了一下,岁岁没那么拘谨了。
并且也不再以岁岁自称,从今日的课堂上开始,正式更名为姜潼。
孩子们的世界总是单纯的,熟悉之后就天南海北的聊起来,聊家乡聊玄岐,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姜潼作为倾听者,一直在看代雯的嘴没停过。
唾沫横飞,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可就在这和谐中,左侧靠窗位置却发出一声冷笑:“夫子,这么小的人怎么跟我们一起上课啊?”
熟悉的音色,尖利刻薄的声音,姜潼听的心里一紧,扭头看过去,那是自己刻意回避的人,叶天宁。
智丈生怕惹到这位雍州的金疙瘩,急忙安抚:“不过是基础课,大家都可以上的。”
叶天宁慢慢拿起自己面前昂贵的宣纸本子往桌子上一拍,依然不满:“我不愿意和走后门托关系的人一起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