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羽为你做的事呀!”贾欢喜心直口快,声音清亮的说了出来。
过往的弟子们忍不住往两人这边侧目。
姜潼听的更迷惑了,不禁凝神细问:“他为我做的事?”
黎书羽干嘛了。
姜潼一边问,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认识他的所有经历。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她忽略的蛛丝马迹。
贾欢喜叹口气,抱起双臂摇头:“看样子你是真的一点不知道啊!”
姜潼觉得自己胸口堵着一团棉花一样闷闷的,哭笑不得:“到底什么事,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啊,别让我瞎着急。”
贾欢喜恨铁不成钢的看姜潼两眼,随后拉过她,“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
贾欢喜把姜潼拉到了第二峰,她的住处。
这里倒是僻静清幽,和正阳峰后山的竹林差不多。
“现在可以说了吧?”姜潼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
贾欢喜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经过后,便在姜潼对面坐下。
“他喜欢你这么多年,隐忍这么久,你就半点没看出来?”贾欢喜为黎书羽不忿。
她和黎书羽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毕竟修行的圈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大,她和黎书羽又同是润州人,在进玄岐之前就熟。
只不过为了避嫌,进玄岐后两人反而走的不近了。
但这并不影响贾欢喜把黎书羽当作挚友。
姜潼瞧着贾欢喜复杂到难以形容的脸色,一阵茫然的摇头:“真没看出来。”
贾欢喜低叹一声,以手扶额。
“我是真服了他,也服了你。”
姜潼:“……”
可不可以说人话,她真的听不懂。
“他倒是说喜欢我,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我还觉得他这个剖白过于突然了呢。”姜潼道。
贾欢喜若有所思的托腮撑在桌面上,想了想道:“大概他也不会告诉你,藏的太深了。我也是在前些日子他醉酒后碰见他,无意听他吐露的。”
“到底怎么了啊?”
如果疑惑有一万种,那姜潼一定是面糊掺了石灰,在天灵盖开个洞倒进脑子里的那种疑惑。
七窍生烟。
贾欢喜再一次叹气,“我也不想管你们的事,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然后再做选择。到那时我就轻松了,你如何选,我就不再担心了。”
姜潼目光凝视着贾欢喜清丽的脸蛋:“你说。”
“你四年前莫名失踪进北海,其实玄岐上下都是有微词的。”贾欢喜道。
“嗯。”这个姜潼肯定明白。
“但被萧昀压了下来,我们只知道萧昀四年来一直失踪,除了偶尔在北海附近露出踪迹外,几乎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贾欢喜道。
姜潼眨眨眼,沉默。
不是说黎书羽吗,怎么扯到萧昀身上了。
“大家都说是萧昀把你救了出来,但姜潼你想过没有,黎书羽在这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贾欢喜问。
这个问题把姜潼问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吸够了灵气,又有萧昀在外接应所以才破内泠渊而出。
但具体的原因她也弄不清楚,就连几百年几千年在内泠渊底的长右都说不出原因来,谁又能真正的追根究底?
可,黎书羽又扮演什么角色?
“那件事,他也参与进来?”姜潼将信将疑,只觉得自己所看到的,突然不一定是真的。
“是啊,黎书羽当然参与了,而且可以说是他救你出来的。”贾欢喜大声道,仿佛替黎书羽说尽心中委屈。
姜潼慢慢睁大双眼,目光如炬。
“你,你说什么?”
像贾欢喜这种慢性子温和的姑娘,甚少会大声说话。
而今她为朋友抱不平,都破音了,可见这件事情的真相有多么严重。
“他为了救你出来,割了四年的血。”贾欢喜声音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存在性。
姜潼耳中一瞬间嗡鸣,眼前都白了。
“欢喜,你再说一遍?”姜潼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也不知他在哪里得到的歪门邪术,据说用人血养内泠渊,可以召唤自己心中所念,黎书羽那个傻子就信了。他也真的那么做了,四年的时间,只要他在,只要他有空,便会以自己的血养内泠渊,不断地呼唤你,否则,你哪有那么容易活着出来!”
贾欢喜一口气说了良多,最后不忿到眼圈鼻尖都红彤彤的。
姜潼下意识的不相信,半张着嘴僵着脖子,可反驳的话却怎么也不好说出口。
她不能相信这是黎书羽做的,也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说他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在他最窘迫的时候,是你救济他,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是你把他从深渊拉回来,为了救你,他愿意付出一切。可悲的是,当你回来的时候他发现,你对他根本没有感情,所以才借酒消愁的!”
贾欢喜一股脑说出了当初她撞见黎书羽时的情景。
姜潼一阵阵发懵,心头猛颤。
如果说贾欢喜第一段说的姜潼还不太信,那后面的话就有说服力了。
“他说你对他有恩,他这辈子都报不完,无意中还露出手腕上因灵力受损严重而久久无法愈合的伤口。我一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可怜。”贾欢喜边说边审视姜潼,那目光仿佛在说姜潼就是个负心人,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姜潼艰难的吞咽口水,目光下意识扫向桌面,很想找杯茶水来缓解自己此时慌乱且尴尬的心情。
可惜的是,两人在院子里,哪里有什么茶水可以喝。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
很久之后,姜潼有些泄气的说出这句话。
难怪,黎书羽很怕她看到伤口,也难怪他躲躲闪闪的眼神。
看样子是自己误会他了。
姜潼有些自责。
如果黎书羽真为她做了这么多,其他的先不说,光这一份心意,就够她消化很久很久了。
“现在知道还不晚,至少,我不想让你们之间留下遗憾。”贾欢喜道。
姜潼沉重的点点头,眼眶略微湿润。
“依他的性子,恐怕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贾欢喜摇摇头,有时候她也搞不懂黎书羽的性格。
“放心吧,我不会拿这件事出去说什么的。”
“坏了!”姜潼想起黎书羽临下山前说的话,猛的一拍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