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潼听的一愣一愣的,萧昀的声音就在头顶响着,她却做不了任何反应。
这个世界太他妈玄幻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认识到的姜国,到底是不是如眼前所见这般一目了然。
“总之,我母亲并没有找到太清,反而是我,机缘巧合下入了玄岐,他出关后拜入他的门下,我们这才互相认了身份。”萧昀道。
原来是这样。
“那你为何不带他回去?”姜潼疑惑。
萧昀凝滞住,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能说。
姜潼慢慢推开萧昀,抬头看着他,定定道:“我知道,你一定还有秘密没有告诉我,甚至我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你都没有告诉我。”
姜潼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对出生时记忆的模糊,也是萧昀做的手脚。
毕竟是他把自己带出来的。
萧昀皱眉:“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什么?”
“十一年前那日,我把你从灵界带出来,其实我们便失散了,我也是后来在荆州边境找到你,我亦不知,你如何变身成人,更不知失散的时间里,你都遇见过什么。”
姜潼吸气:“这么多年了,哥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萧昀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十分疲累:“你让我如何开口。”
姜潼愣住,好像是的,萧昀的确没什么机会开口解释。
而她更是迟钝到不行。
“你,”萧昀有些忐忑的去握姜潼的手:“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还有,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萧昀难得说软话,听的姜潼耳根发红,而且自萧昀把话说开后,她也明白了两人真正的关系,自然多了几分不自在和别扭。
说不在乎不生气是假的。
她原本可以有另一种人生另一种经历,可以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好好的生活。
却偏偏被一个狗屁联姻,让她尚在蛋里就被迫成亲,还被带到人界。
可她又不知道该怪谁,谁都有不得已的理由。
姜潼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真的。”
“好。”
沉默一瞬后,萧昀转身出门,留姜潼一个人在房间。
姜潼重新挪回榻上,蜷起身子,把自己埋到膝弯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三观彻底颠覆了。
胸口隐隐发烫,姜潼没有在意,从方才和萧昀摊开说话起,她就没有舒服的时候,自然也没在意现在胸口如何突然烫起来。
可在她看不到的衣服里,那枚金麒麟,正在一闪一闪发着光,金色的表面似乎浮起一层淡淡的青光,很淡很淡,但绝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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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审判下来,叶天宁成功的因为聚魂花之事被关起来,但她到底是雍州郡主,身份尊贵,玄岐不敢轻易处置,只得通知雍王,让他来领人。
至于姜潼,太清和萧昀已经和太玄等几位长老说清楚身份。
但因为她实在过于特殊,为各方势力平衡计,她是灵族的身份实在不宜暴露出去,所以对众弟子的交代就仍然是还在调查中。
但这并不影响姜潼进了前十名。
因为叶天宁之事,所以前十名多出一个名额,由第十一名和第十二名再度比拼一场,顺延补上来。
姜潼面不改色的重新出现在赛场之上。
不过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复杂。
掌门和长老们看她自然别有深意,只是其他同门看她更多了指指点点。
姜潼无所谓的扫了眼,她看得开,人之常情。
“潼哥。”一个清脆又熟悉的女声伴随一阵足音慢慢靠近。
姜潼扭头,是代雯和贾欢喜,笑嘻嘻的朝她走过来。
“你们……”姜潼略微惊愕。
“你什么表情啊。”代雯一把勾住姜潼的肩膀,嫌弃道。
“没事,就是这几天事情有点多,你也知道的。”姜潼苦笑。
贾欢喜咬咬唇,道:“可不是嘛,谁不知道叶天宁修为高,可谁又知道她竟然偷了聚魂花来增强修为,一蹴而就……到底还是扎扎实实修行的好。”
姜潼见两人和自己依旧如常的相处,一阵感慨,在所有人都巴不得离她远远的时候,还能有这么两个人陪在她身边,着实难得。
或许这就是人族常说的患难见真情?
姜潼只觉得胸中一阵暖流慢慢扫过。
萧昀慢慢凑到她旁边,冷厉的目光替她击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袖下微微勾住她的手指,道:“别怕。”
姜潼还是有些别扭,她现在跟萧昀是什么关系啊。
兄妹?
可他们竟然在十一年前,她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
理论上来说,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意识到这一点,姜潼腾的红了脸,低下头,越垂越低,恨不得钻进地缝。
“脸怎么这么红?”代雯大大咧咧道。
“咳,我紧张。”姜潼结巴道。
代雯点头,也对,最后一天比拼了,姜潼当然紧张。
可到上场的时候,问题又出现了。
没人愿意和姜潼打。
毕竟两天前他们都亲眼看到过姜潼的真身,知道她不是人族,而且还把拥有聚魂花的叶天宁打败了。
恐怖如斯,谁敢站到她对面。
主持比赛仪程的甄少时为难的走向掌门:“掌门,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甄少时到底年纪轻,没经历过这种极特殊的情况。
太玄的脸色十分不好看,难得的沉下脸,淡淡吐出两个字:“无能。”
甄少时脸一白,虽然知道不是在骂他,但终究这句话是骂玄岐子弟的。
一个个的未战先怯,学什么秘术,做什么猎妖师?
毫无血性。
太玄真人痛心不已。
“那便让姜潼和萧昀决胜一二,其余人抽签。”太玄做出了一个很冲动,但却十分理智的决定。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都回过味儿来,掌门这是一箭三雕啊。
再没有不乐意的了。
只是姜潼笑不出来。
让她跟萧昀打?
姜潼看看代雯,看看贾欢喜,互相尴尬,然后三人齐刷刷的望向旁边面无表情的萧昀。
“你怕跟我打?”萧昀挑挑眉。
姜潼尴尬的笑了。
怎么说呢。
如果非要说,那就把她比喻成一条小狗,从小不听话,被主人栓住,只要不听话就打,不听话就打,久而久之,这条小狗自然就怕了主人。
哪怕小狗长大了,有能力挣开绳索,甚至能和主人一战,但埋藏在灵魂深处的颤抖和条件反射的心理惧怕,却让这条小狗不敢去挑战主人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