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梦。”
神龛的声音冷了下来：“再纠缠，你的事我就不管了。”
这下女人才终于不再坚持，草草地磕了个头离开了。
“你还会托梦吗？”还不等阿陌从神龛里出来，关希就凑过去问。
“当然会。”阿陌从神龛里现身。
“那你要怎么托梦，进入他的梦中，告诉他事实吗？”
“不用，直接让他在梦里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到那天发生的事。”
那个女人并没有全部说实话，但阿陌不想去探究，反正只要她夫君知道了就行。
第二天，那个女人果然没有再找来，接下来的第三天第四天也是。
直到第五天，就在关希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女人来了。
那天她来时，正好山神庙里来的人多。
女人形容枯槁，比那天来时状态还要不好，但双眼里却闪烁着疯狂的光。
她抓住每一个落单的村民，都会凑上去对人耳语，而且是盯着关希在说的。
离得远，关希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但能从村民的反应来看，她是在说自己的坏话。
不过村民们好像都不信她，总是听到一半就摇摇头推开她，有的还会责怪地嗔她一句。
关希其实很好奇，但现在是她的“工作时间”，擅自离岗不合适。
虽然阿陌肯定能听见，但她现在也不好去插队问山神，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然阿陌早就主动跟她说了。
那个女人没能吊着关希的胃口太久，许是被拒绝否认得太多了，她开始有些癫狂。
“什么山神，什么神使！”
“你们这群蠢货！”
“竟然把妖怪当神明！”
“好心告诉你们竟然还不信！”
“哈哈哈……”
“你们只要去后面看看，就能看见他们苟合的床铺！”
关希听着她发疯，先是不解，后是愤怒。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就算是阿陌没能帮上忙，顶多就是不信这个山神罢了，怎么还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
什么叫“苟合”？！
她和阿陌是互相通了心意，光明正大在一起的，而且他们也还没……
“你这个疯女人在乱说什么！”
还不等关希发作，已经有村民反驳了。
“后面的居所是我们亲自为神使所建，神使自然要睡在那里！”
“是啊，而且神使本就是山神的新娘，他们如何，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个女人应该是精神不太正常，我在这附近看见她好几次了……”
“既然是疯婆子，就不要靠近山神庙了，免得胡言乱语惹怒了山神大人！”
“她不是城里刘秀才的女人吗？”有人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听说刘秀才最近又娶了个媳妇，不会是因为她疯了才新娶的吧！”
“秀才确实不能要一个疯子当婆娘……”
有几个婆子当着女人的面讨论起来，让女人更加癫狂。
“闭嘴！”
“你们都闭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哈哈……”
女人又哭又闹，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不是的，但又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最终还是村民们觉得她太吵，找了个力气大的汉子，还有个刚正的婆子陪着，把女人送走了。
全程关希都没插得上话，也不想说什么，只是立在山神庙门口瞅着。
她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这一幕有点可笑，又有点莫名的熟悉。
等村民走光了，关希刚转身想回去，就又看见了那个人。
是那个诡异的男人，就堵在门口。
“你究竟是谁？”关希警惕地退后一步。
为什么每次他来，阿陌都毫无所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们是谁。”
男人的笑容里掺杂着看热闹的兴致：“这才短短几天，那个女人就对神明反目了，就因为你们没能解决她的麻烦。”
“那这些村民，你觉得又能真心把你们奉若神明多久呢？”
“当神明无法再给他的信徒带来好处，神明的下场又会如何呢？”
关希并不知道女人身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他现在说的话有些刺耳。
“你以为这些我们不知道吗？”
关希呛他：“我们本就没想要他们的真心！”
“而且不管我们会如何，似乎都和阁下没什么关系吧！”
“还有你这个，暂且说你是人吧，看似神出鬼没，实际却是藏头露尾，在我看来，不过是个挑拨离间的小人！”
男人也不恼，脸上依旧带着一贯的笑容：“我确实是在挑拨你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但我这是在救你。”
“胡说八道！”
关希对他横眉冷对：“要不是你总是突然出现将我与阿陌分开，我就一直都是安全的！”
“呵！”男人嗤笑一声。
“就他？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离……”
男人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阿陌破开了他的领域，找了过来！
“你怎么样？”
阿陌将关希护在自己怀里，跟男人对峙着。
“我没事。”
关希在阿陌怀里调整好位置，也瞪向男人。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刚说完小瞧人家的话，自己的领域就被人家破了，打脸来得不要太快。
可男人只是稍微窘迫了一瞬，就又恢复了那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盯着阿陌说了句：“你变强了，也许你们能有不一样的结局。”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结局？”关希追问。
“还有，阿陌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可男人并没有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就凭空消失了。
只留下一句：“你可以先问问你的身边人！”
关希并没有立即追问阿陌这些问题，而是冲着男人离开的地方，先狠狠地呸了一口。
“什么东西！”
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哑迷，这个男人自己跑过来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每一样都没说明白！
还动不动就出现在她面前，烦死了！
“好了，不值得为他生气。”阿陌将关希拉回自己怀里。
关希还是有点忿忿：“这都第三回了，他总是突然出现又凭空消失，我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三次？”
这回轮到阿陌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