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干什么?只要他们不提出比天照会更过分的条件,就答应他又有何妨?”
四长老是个急性子,忍不住提醒道。
“其实首领不必如此担忧,谈判时可以将这一条加入到先决条件里即可,这样不但解决了当下的问题,更是让对方无法拒绝!至于他们的条件,我想应该不会太苛刻!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五长老胸有成竹的望着禽不遗说道。
“五长老为何如此肯定?”
禽不遗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是扶苏,大秦的长公子,还有一点,如果鄙人猜的不错,此次事件,应该是南竹从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南竹为何会突然来信提到自己有心上人?而且字里行间都是对此人的赞赏与认可?南竹的性格诸位大哥、首领应该都了解一二,她本就是流民出身,对流民她比任何人都上心,不然此次也不会如此冒失的去接下这个悬赏。”
“既然如此,什么样的人能彻底赢得她的芳心?我想应该不光只是对她好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认可并支持她的人,所以鄙人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此人在主导,南竹虽未提及此人,不过我想到一个人,极有可能是他!”
五长老组织着语言,分析的头头是道。
“是谁?”
“五弟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急性子的四长老,拉了拉五长老的袖子一脸的急不可耐。
“四哥你急什么嘛!”
“秦齐,诸位大哥可还记得此人?”
五长老笑了笑,忽然面色一正的说道。
“是他?”
“就是那个在北地闯出偌大名头的?”
“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几人顿时惊异,只有三长老不和谐的嘟囔声异常刺耳!
“经五弟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据北地传回的消息称,此人虽来历不明,但是深得长公子器重,一直带在身边,而且此人不管对待谁,都一视同仁,毫无架子可言,创造的机巧、器械全是为了减轻劳动力,听说他还深谙庖厨之道?研究了许多美食来改善民夫的伙食?”
四长老越想越觉得五长老说的有道理。
“如此说来,除了此人应该不是其他人了!毕竟认识南竹在后,善待民夫在前,如果是做作也不至于如此行事!那为何此人突然出现在了西北之地?难道……”
大长老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接着说下去。
众人也是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哼!”
“比起风儿,此人也就一般般而已!”
三长老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的说道。
“诸位长老先去忙吧!三长老留下!”
禽不遗瞥了一眼有些不爽的溪虔,向四人示意道。
“三长老,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得让你知晓了!”
“希望你听到后能保持冷静、克制,再做判断与决定,接下来不管你如何做,鄙人都不会责怪于你!”
等众人离开后,禽不遗罕见的面色郑重,语气有些波动的说道。
溪虔顿觉不妙,除了关于儿子溪风,他实在想不到其他能令几十年都毫无波澜的首领,如此严肃对待的事情。
“南竹信中说,她任务失败不幸受伤,是长公子一行人救了她,风儿曾带领十几名黑衣人围杀他们,目标就是长公子与秦齐,她本来就有伤在身,最后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秦齐替她挡了三剑,她临时突破,这才赶走众人,不然包括南竹在内,将全部殒命当场,经调查,这些黑衣人属天照会,这也是为何鄙人一口回绝的其中一个原因!”
禽不遗将纪南竹信件中关于溪风的事情和盘托出,开始他不说,只是为了在众人跟前维护二人的脸面,只是没想到溪虔一直对溪风抱有幻想,还不停的诋毁纪南竹的救命恩人,这让一直将纪南竹当女儿养的禽不遗怎能不上火。
“啊!”
“不可能……不可能!”
“风儿怎么会做出如此同门相残事情啊!我不信!我不信!”
溪虔听后,立马跳了起来,如同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喃喃自语。
“这是南竹的亲笔信,你应该不陌生!”
禽不遗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几张折叠在一起的纸,轻轻一弹,纸张像是长了眼睛般,轻飘飘的落在溪虔满是褶皱的手上。
溪虔双手颤抖的慢慢展开纸张,逐字逐句的细细看了起来,越往后他的脸色越白,信中描述的比禽不遗说的更详细,就连溪风当时说的话和表情都叙述的一清二楚。
他慢慢的瘫坐到地上,嘴唇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已经有些锈蚀的眼睛此时也变得暗淡。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
“风儿不是那样的人!”
“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一定是这样……”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呆愣半晌的溪虔,如同被人抽走了魂魄,突然他转珠子转动了一下,慢慢的回过神来,只是那毫无生气的神情令人很是同情,仿佛一瞬间他又苍老了很多,就连身躯也更加的佝偻。
“三弟,你我都明白,南竹最不会的就是撒谎,并且还是她敬重的大师兄,她更没有理由凭空捏造刻意诋毁风儿,如今事已至此,就算风儿有什么隐情,他也做了不该做的事,不日鄙人将派遣执法队前往西北,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留在洛邑,切莫冲动行事!”
禽不遗仿佛洞穿了溪虔的想法般,直接将决定告诉了他,提前阻止他的不理智行为。
“鄙人跟随首领有二十年了吧!”
“当年内子早亡,鄙人带着年幼的孩儿投奔墨门,这一呆就是二十年,这里早已是我们的家,风儿不光是首领的大弟子,更是我的孩儿,我们相依为命二十余载,他的品行我最清楚,请首领给鄙人一点时间,待我找到他问清缘由,到时一定领他回来接受门规的惩罚,在此之前恳请首领,让我这做阿父尽一回力吧!”
溪虔没有听从禽不遗的叮嘱,而是径直跪了下去,头埋在地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语气中那饱含无尽的沧桑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