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会面了“龙老”,南宫明枫便和娇艳姑娘离开了总坛来到了门口的大街上。
还在打扫地面的“福叔”,只是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后,便紧手几下完成了当日的此处任务而转身进了总坛内。
此时总坛的聚会也已开始了,学员已渐稀少,来往不再了。
而且,早已紧步相随的四弟,更是来到了大街上的远方一个角落,随时防护。再有枫儿如今的武道修为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放眼整个武林,又有何足道哉?
此时想想,或许正是离开“武林捕”之时了,只是大哥“清风子”信中所言之事还未出现,左右为难了。
“南宫公子,我……”娇艳姑娘迟疑了一会,才低头嗫嚅地轻声道。
虽说此时此景正是朝思暮想的梦寐以求所喜之事,但毕竟并未宿友倾心的几度风雨,还未到知无不言的随心所欲之时,也虽然她早已刻意地支退了身旁紧随的两位护卫汉子,但还是娇羞窘迫着欲言又止。
刚才从他与“龙老”的交谈中,已经知道了他因事耽搁了数月的聚会,而有惊无险地渡身安,芳心中牵丝藕连的牵挂担忧终可悬落了,很好,很好。
“娇艳姑娘,你也不去聚会吗?”南宫明枫微微看了她一眼,又扫视了她身后的那两位汉子一眼,有点不解。
“不去了……”娇艳姑娘此时更是娇羞欲滴地低垂着螓首蛾眉。
虽说曾经独守闺房孤夜相思时欲诉情怀的信誓旦旦,但真正身临其境的情羞难堪,却又茫然无措了。
南宫明枫只是又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眨了一下眼睛,或许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公子……上次家叔从京城而来,不曾相遇公子,只是……”娇艳姑娘的娇靥在闪过娇羞之态时,却又莫名地掠上了淡淡地忧愁之色。
是啊,天经地义的皇命赐婚,在所难免的遵旨唯命,已是刻不容缓地迫在眉睫了。
不说讳忌莫深的株连九族,就是皇城庙堂之上的二叔,也有波及而危身之险,怎么办?
“出了什么事吗?”南宫明枫双目微微一凝,虽然娇艳姑娘还言之未尽,但从她的神态和语气中,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难言之隐。
“是、是……”娇艳姑娘迟疑了好一会,还环视了一眼四周经过的是否有人留意,然后才犹豫不决地轻声道,“是当今的皇上颁旨完婚……”
声音渐行渐弱,最终还是弱不成音了。
总坛门口的街道,总是人来人往的行色匆匆,或许没人会注意到此时的私密窃语,他们各都身心有事地不曾回眸曾经的所经之处。
“皇上的旨婚?”南宫明枫又是迟疑了一下,才疑声问道,“那关姑娘什么事呢?”
是啊,当今的皇上,位高权重,自有令人敬仰之处。而他的旨婚,也必是他可牵肠挂肚之人事,自有辉煌荣耀之处,凡人仰不可及。
只是,如此之人事,又关平民百姓的娇艳姑娘什么事呢?
难道是因娇艳姑娘的身份迥然显赫?还是因为她二叔高官厚禄的裙带关系?
“皇上他、他旨婚的正是小女子……”娇艳姑娘更是低下了粉头,不知所措地幽幽道。
南宫明枫愣了一下,皇上竟然亲自为娇艳姑娘旨婚?出人意料的不可思议了。
不说……怎么说呢?唉,只是她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难道……
“那、那皇上欲与姑娘旨婚的他,又是谁呢?”似乎微微的惆怅失落之余,又有了丝丝的好奇疑惑。
能与娇艳姑娘、呃她的二叔,如此亲驾意婚,自是为人楷模的人中龙凤,或者牵扯颇多的利益。
“他是、就是皇上他。”娇艳姑娘抬头微微苦笑了一下,弱弱地道。
虽说,有诸葛先生的暗中相助,但时隔多月的今日,还真的难以保证了。
“皇上?他?怎么……”不止是惊讶了,甚至还有了震惊之感。
皇上,应该已是老年之辈了,怎可因她二叔之人事而如此行事?是为了……还是为了……
“公子,我该怎么办?你能帮我吗?”还是幽幽地轻叹了口气,在抬目美睫频频闪动的幽怨之色中,已经潸然着晶莹剔透的涌动清泪……
“嗬……”还是意犹未尽的欲言又止,娇艳姑娘抬头仰天,唏嘘了几声后,便忽然羞红了娇靥而轻盈着莲步,快速地跑开了……
是啊,或许只有他的相帮才能解决,只是,又该如何相帮呢?
她与他虽非萍水相逢的一朝一夕,但也绝非花前月下的日日夜夜,能否心心相印地相濡以沫?
不止她,就连他也迷惑困顿地一筹莫展了。
……
怔了好久,直到身侧的四叔来催促了,南宫明枫才回过了神来。
缠绕心头的声声怎么办,只得暂且能帮则帮地放置一旁了。
那位兄台或许真的不会再来总坛聚会了,只是南宫明枫还是心有不甘地和四叔重返了一趟总坛的后山。
但那里经过数月之久的当日之景,早已事过境迁而物是人非了。
不过,围墙庭院内那张小木桌上的四个茶杯,更是东倒西歪于桌面或草地上,最能触景生情而睹物思人,幽然神伤的同时,也在深深地默愿着远方的他,别来无恙吧?
两间毗邻的草间茅屋早已蛛丝尘封,更有破败之迹,也就不去近前观望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或许也只能转道相知那位“挽风念昔”的老人,才能相知那位兄台相会他的红颜知己了。
只是,今日盈婷姑娘不知为何的缺席聚会,还是也去她家看看吧。
……
扬州南城南大道七街四巷八组二十七号,是那位老人的住处。
当南宫明枫询问四叔时,本以为他会一无所知而愁眉不展,但没想到他竟然信誓旦旦地说知道,难道他以前去过?或者……
但不管怎样,有人的相伴带路,总好过茫然询人相问的耗时颇多。
而此时的那位老人,正在自家的门口怡然自得地靠坐在一张小木凳上,与邻家的那位姓王的老人边晒着太阳,边一袋一袋旱烟地海阔天空着天南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