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门外一位僧人带着歉意的话语,“夫人,贫僧有事相商,可否开门?”
云止此刻还坐在榻上,闻言抬眸看了眼面前的青年,像是在问:如今这般,你又当如何?
云玄观察了屋内的摆设,抿了抿唇。
到底是寺庙中给客人住的厢房,就算布置得再如何精细,也不能同寻常人家的居所相比较。
除了一张床和摆放了笔墨纸砚的木桌,其他陈设简约至极。
一眼看去,似乎无处可躲。
少女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此时门外的敲门声已然又重复了一遍。
云玄与她对视,感觉到她眼神中看戏的意思,展唇一笑,灵活的缩进了云止的被窝,就露出个脑袋看她,笑意斐然,“姑娘定然不会告发我的对不对?”
云止被他挤得身子都往外倾斜了些许,见他这般挑了眉头,起身下榻。
她往门的方向去,却并未开门。
少女轻柔的嗓音响起,“让小师傅们久等了,是我的不是。只是我方才醒来,还未梳洗,若是就这般开门恐有不妥,小师傅若有事相商,不妨就在门外说,我听得见的。”
门外沉默了片刻,尔后又道,“既然如此,贫僧也不进门打扰夫人了,只是寺庙中闯进一个红瞳男子,不知夫人可曾见过?”
对于云止的担忧他们也能理解,毕竟事关女子的闺誉,哪怕他们是出家人,那也是冒犯不得的,更何况里面这位可是太子妃。
少女闻言又向被窝里那颗露出来的毛绒脑袋看去。心想我不止见过,如今他人都在我这里。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告发云玄,“未曾。”说完,语气中又展现出几分惊惶,“不知小师傅口中这位红瞳男子可是什么贼人?怎会到宁安寺来…若是哪日撞上…”
越说,她语气便越发不平静,甚至有些微颤。
一听云止这般说道,僧人们连忙安抚,“夫人莫要担心,宁安寺有寻鹤师叔坐镇,定然能保证您的安全。”
他们又安抚了几句,觉得云止的反正很是正常,并不像有人威胁的模样,便也放心离去,去其他地方搜查了。
而应付完僧人的少女此时正抱臂看着被窝里的男人,“该出来了罢。”
她维护云玄也并非心善,不过是因为她与他目前相互牵制。
他正是因为有求于她所以才不会伤害她,但若没了那点所求,那么取她的性命对他而言恐怕轻而易举。
她可不会忘记他们曾经的对话连裴祁都听不见的事。而连裴祁都无法察觉的人,又该是何等的诡异莫测?
看似她有两个选择,但实际上她只能选择不告发他。
男人看了她两眼,默默地从还残留着她体温的被窝中钻了出来,神情有些尴尬,眼底却隐匿着一分贪恋。
他笑呵呵地硬夸,“姑娘当真玉雪聪明,轻易便将他们糊弄了去。”
云止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到一旁,出声逐客,“你需要我帮的事我已然做了,你还不走,可是想叫我夫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