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蹙着眉头,眼前的一切仿佛拢了一层迷雾,让她怎么也看不清。
也许,便只有旁观者才看的格外清楚了。
似乎是察觉到少女的不对劲,裴祁轻声的问道,“阿止,你怎么了?”
云止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便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她悄悄的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没事,就是你抱的太紧,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裴祁愣了一瞬,尔后松开些许力道。
怎么可能理智呢。
今日寻鹤特意寻他探讨,似是怕他为了解决阿止体内多余魂魄一事做出违背生死定论的举措,神情严肃的同他强调了一遍又一遍。
他说。
“招魂阵布阵难,破阵更难,更何况太子妃情况如此特殊,根本不可能会有彻底压制的办法。”
“哪怕殿下寻遍世间,也找不出那般的法子的。”
他劝。
“殿下,贫僧知晓您同太子妃夫妻情深,可她确实…”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日她便会彻底沉睡,再也不会苏醒。”
“殿下,您要顾念羲国,念及羲国的百姓啊,您是他们的倚仗,若是没了您,他国进犯,百姓流离失所,那等场面,该是何等的民不聊生啊!”
“殿下,太子殿下!您真的忍心为了太子妃,让羲国所有百姓流离失所,您真的忍心看那般情景吗!?”
一声声劝告由心而发,一声声质问真情实意。
可寻鹤不知道,裴祁存在的意义就是云止。
他一世又一世的孤独等待,一次又一次的自杀然后又回到原点,一遍又一遍的去辨别每一个模仿阿止试图获取他信任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那两个字——
云止。
而这两个字也早已成了他的执念。
一个内里崩坏腐烂,只剩下执念可以依靠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别人的倚仗呢?
他明明…
连自己都救不了。
少年拥着云止,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泛着青色的筋络,它们明明那么纤细,却又鼓起得那么明显,似乎蓄势待发。
裴祁真的很想将怀中的女子揉进骨血,可顾念着她方才所说的有些喘不过气,便也只能尽力放松力道。
原本那么绝望,绝望到以为无法改变的事情,突然发现它其实可以不存在。
到头来,他也只能自嘲的笑一声,然后对自己说一句关心则乱。
明明曾经那么怨恨系统将云止带走,那么深切的产生过想要将它毁掉的念头,可如今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感到庆幸。
曾经害他坠入深渊的东西,此刻又给予他光明。
这般说来,似乎还有些可笑。
窗外的光透过夹缝投射进来,挥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暖色的晖光映衬着素净的厢房,倒是显得有几分异常的温情。
只可惜这样的温情不过一层轻轻一戳便能破裂的砂纸。
并不长久。
裴祁也不知晓,云止的二次穿越同第一次的到来截然不同。失去积分兑换功能的系统,除却能让宿主无限复活,回答基础问题,便也无甚作用了。
偏偏,他还将那满腔期望,都寄予在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