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离书案近,哪怕云止再如何避及也还是能看清裴祁所写内容的一二,偏偏他又对她不甚避讳,就那般大大方方的摆了好几份奏折。
叫云止想避都避不了。
少年的字如他人一般,龙飞凤舞,张扬肆意,笔锋尤其锐利,许是上位者积养许久的气势,他的字里总透着股隐约的戾气。
不知是真心想得到建议还是一时兴起,裴祁突然抬头看她,问道,“阿止觉得孤的字写的如何?”
云止仔细看了看。假装思索,尔后启唇,“殿下的字自然是极好的,我遥不可及。”
谁知话音落下,裴祁却一声轻笑,“此言差矣。”
“怎会遥不可及呢?孤觉得阿止的字也甚有灵气,不比那些文人差。”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前,当着云止的面用机关打开了一个暗格。
还没等云止思索裴祁这般行为是为何,她却先睫羽一颤,瞳孔剧烈收缩。
少年正提着一只晶莹剔透,用银线勾勒而成的花灯,许是时间长了,光芒暗淡了许多,却也泛着极为微弱的幽蓝。
只是这只花灯云止却极为熟悉。
这不正是她曾经在乞巧节上放入河中的吗!
她亲手写上了心愿,她现在甚至都能回想起自己写上那几个字时内心的期盼,可如今,这个本该落入河中寻不到踪迹的花灯居然出现在了裴祁手里。
这让云止怎么能不惊讶?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本应顺着河流飘走的花灯不仅出现在裴祁的东宫,还藏在书房的暗格这样一个隐蔽的位置。
这可是她用来许愿的花灯啊,谁会平白无故把一个陌生人的花灯捞起来呢?
除非…除非…
除非他当时就已经知晓她是云止了!
这个可能性宛若平地惊雷般让云止不自觉地感到惊骇,睫羽控制不住的轻颤。
甚至连裴祁说的什么话都听不清了。
究竟是他当时就已然知晓,还是她刚穿过去,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已经认出她了?
云止强忍着身体的颤栗,故作冷静的站在原地,轻声问道,“这不是我曾经许愿用的花灯吗,怎么在你这?”
她只要一想到裴祁第一眼就认出她来,却又故意不拆穿,就那么冷眼看着她演戏,看着她用各种拙劣的手法掩盖自己早就暴露的身份,她就控制不住的后背发凉。
明明知道一切,却又什么都不表露的看着你往他早就埋好的陷阱里走,甚至还故作不解的同你对戏。
看着你在圈套中挣扎,深陷,不得解脱。
他却眼角眉梢浮现笑意。
光是想想,云止便觉得可怕至极!
红衣少年将花灯放在桌上,似乎想要云止仔细端详,可如今的云止又哪里敢看,光是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性,她曾经做好的心理防备便支离破碎,又要如何去面对?
裴祁唇畔勾起,轻声说道,“不是说阿止的字迹甚有灵气吗?自是因为此,孤才将花灯收藏起来,阿止不明白吗?”
作者的话——
明天就国庆啦,祝伟大的祖国生日快乐,也祝宝贝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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