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事情已然发生,再过问也无法改变什么,但云止依旧有些疑惑,“为何全都要杀,难不成个个都是奸细?”
退回去总比杀了更好向他国解释。
少年抬眸看她,眼神十分专注,“阿止,我曾回答过这个问题。”
云止闻言,回想片刻才想起那位以假充真的长乐公主。
她死后,她与裴祁也确实有所谈论,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留下又有何用,倒不如杀了省心。”
少女抿了抿唇,“那么多人,个个都杀,总归不是最佳的处理办法。”
裴祁轻笑,一听这话就知道云止想起来了却又没完全想起来,“阿止似乎忘了这句话的前提。”
——“如若不是你。”
云止微愣,被他的倒叙整的云里雾里,差点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明白后却又是抿唇,只觉裴祁此话说得甚是怪异。
她问他为何全都要杀,他答曰只要不是她都杀。
这答了跟没答一个样。
简直莫名其妙。
然而云止忘了,系统也没察觉这个举措背后所隐藏的目的。
甚至一人一统都将那条不成文的规则抛之脑后:任务者进入世界后若因意外死亡,可反复复活,但若被主线人物亲手杀死,则再也无法进入同一世界。
而裴祁之所以将所有献来的人都杀死,就是为了杜绝任务者二次进入世界的可能。
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快找到阿止。
云止对后来的故事不感兴趣,无非就是宣扬她和裴祁多么的夫妻情深,让百姓们知晓原来狠厉果决的太子殿下也会难过美人关。
她留下一两赏银,牵着少年的手走出茶楼。
雪似乎停了,天色也更加晚,恰逢不远处有场皮影戏,云止又拉着裴祁去看。
皮影戏在现代少有,她也见的不多,人总是对少见的事物抱有好奇心。
两人给了赏钱后就依偎在角落里观看,他们身旁还有无数年幼的稚童,恩爱的夫妻,皆是目光专注地观赏。
裴祁与云止融入其中,似乎并不突兀。
月光撒下,地面上两人的背影紧紧连在一起,少女的头靠在少年肩膀,欢声笑语萦绕周围,当真有几分平淡的美好。
可云止并不知晓,这样温馨安宁的时光持续不了多久了。
待到两人回到东宫时,天色已然晚到险些看不清路。裴祁怕云止摔跤,又觉得她走了一日颇为劳累,索性背着她走回东宫。
其实他幼时也这么背过她。
当时情急,她为救他丧命,他便驮着她的尸体艰难行走,几乎一步一摇。
比起那时,此刻的他已然长大,就连脊背也比幼时宽厚,能够稳稳当当地将阿止背回昭和殿,不再摇摇欲坠。
少年叫着云止的名字,却未听见回答,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榻上。
只见少女面色酡红,双眸紧闭,俨然因为整日的游玩劳累而眠。
裴祁失笑,替她脱衣脱鞋,又十分轻柔地替她擦过脸后才开始捣拾自己。
他看了少女好半晌,抿着唇躺在她身边,启唇道,嗓音很轻很轻,“阿止,我可以和你共寝吗?”
然而少女已然陷入睡眠,莫说答话,甚至根本听不见。
于是裴祁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方才更轻,“阿止,我可以和你共寝吗?”
半晌,依旧没有回应。
少年弯唇,眼角眉梢蕴藏笑意,“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作者的话——
虚与委蛇的阶段要结束了哦,猜猜后面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