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从何处来?”少年问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并不知晓,就在裴祁脸色阴沉欲发作之际,有人突然出声回答这个问题。竟真有那么巧,他在巡街之际恰巧撞见了连温玉从一间府邸出来。
少年点头颔首转身要走,又突然顿住脚步,他回头,眉目间没有丝毫情绪,握着折扇的手略微攥紧,寒声,“将他的行踪彻查,禀告与孤。”
洛城虽远,但人多物茂,若两人有接触,定然能有人察觉。
或许,他能从连温玉处寻到阿止的踪迹。
“是!”侍卫弓腰行礼。
少年衣袍翻飞,脚步极快地来到府邸前,微抬眸,尔后面无表情地敲门。
当真怪哉,如此大一间府宅,门前竟没有牌匾。
不消片刻,一位侍女开门,见着裴祁满脸疑惑,正要询问他是谁,少年就熟练地拿出令牌。
侍女当即下跪行礼,言辞恭敬,“参见太子殿下。”
裴祁颔首,当即发问,“这家宅院的主人呢?”
小侍女抬头,眼神清亮却恍若无物,恭敬之余又不卑不亢,实在不像是普通侍女,“禀太子殿下,我家主子方才带着夫人出去了,若您想同他见面,怕是需得等上片刻。”
少年不说话,眸色冷沉地注视眼前侍女,眉眼间戾气游荡,浑身气势凛冽,明显在向她施压。
可侍女神情如初,虽畏惧恐慌,却眼神诚恳,似乎没有半分说谎痕迹。
若按照她的意思,这间府宅属于连温玉,而沈止纤就是她口中的夫人。
裴祁不信。
他抬脚走进府宅,碍于他的身份,侍女也不好阻拦,倒是想将他奉为座上客好生伺候,然而他并不领情,顾自探寻。
若非如此,他又怎知是否有阿止的踪迹。
“——他来了。”青年轻声说道,赤眸潋滟,挥手而过,三人面前似乎被设下一道透明结界,还未等云止发问,他就十分自觉的解答,“这道空间并非障眼法,而是在原有空间的基础上建立的次空间。”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在此寻到我的踪迹?”云止转眸看他。
“正是。”云玄答道。
沈十三立于少女身旁,小手不自觉地攥紧她的衣衫,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相信大人。
大人定能护住姐姐。
可即使如此,即使知晓云玄定不会让云止落入险境,他依旧控制不住担忧。
若那个人真的要来,那这就是姐姐离开以来同他的第一次会面,姐姐会是如何心情,她会不会很难受?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他这个想法刚出现,房门就被踹开,一个少年站在门口,长身玉立,不是裴祁又是谁?
云止瞳孔紧缩,抿紧唇瓣。
许久未见,她原以为记忆已然淡化,虽不至于将一切过往都抛诸脑后,至少不如曾经被囚禁时那般痛恨绝望。
可如今对上他的脸,她的心头又浮现出无力,是当初想挣脱链条却只能晃得它当当作响,想自杀时却连机会都寻不到,连穿衣这等日常小事都无法自己决定的那种足以将人溺毙的,深深的无力。
生命并不仅属于自己,可生死却是人一直能够决定的事情,然而当这个权利都失去,她究竟是人还是一件物品?
作者的话——
麻麻病了,结石要住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