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放下手机,再次在风中凌『乱』并且又萧瑟。
洛圣都的十二月底,其实还是很冷的。
况且这还是郊外,并且几乎所有人的车子都被夺走了之后,克莱恩已经看到了不少在路边打电话的人。
不过还好,寒冷并没有那么容易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顶多感冒罢了,虽然说在海鹰国的医疗费用确实很高,普通的感冒进医院都能够轻松花掉你几百刀的大洋。
但是现在并不是在意那几百刀大洋的事情。
克莱恩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差不多已经站在拐角上了,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在此时此刻了解到比他更多的消息。
因为首先,他是海鹰国的官方成员,不仅是官方成员,更是级别相当高的官方成员,并且在事件发动的第一时间就掌握了信息。
克莱恩可以对天发誓,这绝对就是第一时间,因为他就在车上被自己心爱的轿车给抛弃了,然后下车就开始给劳德打电话。
但是正因为如此,克莱恩此时才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上。
原本克莱恩根本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或者说昨天的克莱恩,是绝对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但是今天所经历的这许多事情,真的改变了这个男人许多。
此时这个二十九岁的男人看着手机,手指被寒风冻得有些通红。
他打开手机的地图,查到了附近最近的一个荒龙国的饭店,毕竟在圣诞节的凌晨,是就连绝大多数二十四小时的快餐店都停止营业的时间,也只有荒龙国的餐厅才能够在这个时间保持开业。
克莱恩打算去那里吃一点东西暖和一下身子,如果有酒的话他也不介意喝上那么一点。
他当然还可以打第三个电话。
但是此时的男人想了想,感觉自己更适合做一个观众。
一个可以继续看下去的观众。
在这场戏没有到完全失去控制的前提下。
……
……
而在那个空旷的私人机场,岳鹏飞和邹柯一起快速走上扶梯,没有抽完的香烟被掐灭之后放进塑料小包包好,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安全,另外一方面也是确保不会浪费。
飞机上其实没有多余的人,两个圣诞老人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扒,但是所有人都对他们两个视而不见。
圣诞老人还没有从昏睡中苏醒,邹柯表示他们至少还会再睡四个小时,毕竟对付这两个人的时候,岳师傅可是状态完好,并且面对敌人也没有什么收手的余地。
但是两个人没有向着圣诞老人那边多看上一眼,而是一起来到路远的面前。
少年依然在昏『迷』,脑后的大包早已经鼓了起来,甚至还有些渗血,所以说邹柯给他剃了那里的头发,顺便做了简单的包扎。
少年的表情并不平静,透『露』着某种焦急和憔悴,但是除了这些,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如果不是克莱恩告诉他们如今洛圣都市区的情况,没有人会怀疑这个自己都自身难保的少年。
真的会是他做的吗?
毕竟没有人会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而且开这样的玩笑除了勇气之外,更需要的是想象力。
“你感觉会是他吗?”邹柯在这边问道。
“你是医生,本来不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吗?”岳鹏飞看着路远紧闭的眼睛。
还记得不久之前他给自己脸上那一拳的时候少年的眼神。
那种焦急又绝望,以至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要对旁人泄愤的眼神。
是一种真的会让人心痛的眼神。
“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邹柯这样说道“但是又有谁能够确定呢?”
“毕竟我的高中理科成绩真的不是很好,大学又学的是医科,所以本来就是一个科技苦手,你不该对医疗之外的事情对我抱太大的期望。”
这位医生将鉴定的责任轻松地摘得一干二净。
似乎真的是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但是岳师傅一脸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样子“其实如果验证是不是路远做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邹柯看了岳师傅一眼,表情奇怪。
岳鹏飞淡淡点了点头“如果昏『迷』还不能够创造不在场证据的话,那么我或许只能在这里把他杀了,这样应该就能够彻底撇清责任了?”
岳师傅说的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如果『骚』『乱』没有停止呢?”邹柯问道。
“那不就是说明我杀错人了吗?”岳鹏飞一副理所当然“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这个不是人之常情吗?”
邹柯默默解开手边的医疗包,给岳鹏飞递过了一把手术刀。
岳鹏飞看着手中的刀,一脸惊讶“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杀人吗?”邹柯理所应当地问道。
“你不是应该拼命阻止我吗?剧本不应该是这样啊!”岳鹏飞手一松,手术刀啪嗒掉在地上。
“因为我打不过你。”邹柯看着岳师傅“就算你只剩一只手也打不过。”
“况且你如果要杀路远的话,也根本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毕竟,你是他的保护人,也是他的处决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跟着路远,其实也包括在极端情况下杀掉路远,不让路远落到其他人手中的用途吧。”邹柯静静说道。
面对这个有些极端的指控,岳师傅笑了笑,没有否认。
“这也是你的职业经验带来的判断吗?”
“并不是,只是因为我的职业能够让我看到更多人『性』的恶。”邹柯这样说道。
“但是我从来没有打算这样做过,否则在之前其实差不多已经到了极端情况了。”岳鹏飞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向前走去。
“你要做什么?”邹柯看着岳师傅的背影。
“开飞机。”岳师傅回答道。
“你又不会开。”邹柯道。
“有人会开。”岳师傅没有回头。
“起飞时间不是还没有到吗?”起飞时间是真的没有到,预定的起飞时间是凌晨两点,现在连凌晨一点半都不到。
“没关系的。”岳师傅回头笑了笑,指了指在邹柯脚边的手术刀。
“他会愿意的。”
“或者我会教教他,怎么能够自己不接触飞机的情况下,就能够让飞机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