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似乎只有几秒，似乎是一万年。屋里的炭盆明明燃得很旺，可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寒彻骨。
这时，有人推开后院的大门，向这院子大步而来。
月汐的脸在一瞬间变回了松音，桌上火烛也灭了。
“拜见提督大人。”门外，愁生故意扬起声音。
“免礼！”说话间，九门提督已来到门前，伸手要推门。
“大人，我家公子已经睡下了。”空青想要阻止。
“睡下正好，本官就是来睡他的。”九门提督话说的非常直白，一挥手将愁生和空青赶开。
“大人，公子有伤在身，还望大人体恤。”愁生皱眉，再次阻拦。
“本官当然会好好疼爱你家公子。”九门提督轻喝一声，“来人，把这两个小厮给本官带下去，好好守着这院子，谁也不许来打扰本官，否则格杀勿论。”
“是！”几个手下将愁生和空青拉出院子。
九门提督推门进了屋，一挥手，桌上火烛亮了。
站在床榻边的松音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
“不是说你睡了吗？被本官吵醒了？”九门提督咧嘴一笑，向着松音慢慢走过去，“怎么，受了伤人也变傻了，见了本官也不会说话不会笑了？”
“提督大人。”松音的眸子似乎这才聚焦过来，他凝着越走越近的九门提督，欠了欠腰。
“听说那白狐妖一刀便刺穿了你的肩膀，快让本官好好看看，你的伤如何了？”九门提督脱下貂皮披风扔到长榻上，一撩长衫，在床边坐了下来，拍拍身边，“过来，给本官宽衣。”
松音垂着眸，不说话。
“怎么？害羞了？”九门提督眸子一深，想到什么又笑了笑，“妈妈已经告诉本官了，说你尚未挂牌。放心，今后你就是本官的人，本官会好好疼你的。”
松音还是一动不动。
“你这是和本官闹脾气？”九门提督眸子一转，“因为那冬青？”
松音继续沉默。
“本官如何知道他是白狐妖附身？”九门提督耸耸肩膀，“若本官早知道他是妖，早就为民除害了，决计不会被他迷惑。”
松音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果然是吃醋了。”九门提督上前，伸手拉住松音的衣袖，“本官向你保证，只要你跟了本官，本官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松音刚想推开他的手，院子里有人在吼，“不准进去，大人有令，谁也不准前去打扰。”
有痕的声音略带沙哑，“两位官爷，小的给我家公子送药也不行？我家公子身上还有伤呢。”
“不用你费心，你家公子好的很。有我家大人宠着，什么伤都好了！”
有痕被拦在院外，心里着急，偏偏她此时浑身乏力，想要硬闯也不可能。
屋里传来一声轻笑，有痕一滞，抬眼望去，烛火在窗户上倒映出两个影子。
一个被另一个圈在怀里，正伸手去解对方衣衫上的盘扣。
另一个则低下头，去吻他的唇。
有痕心里一急，顾不得那许多，大喊了一声“公子”。
回答她的是松音的一声娇喝，“滚！”
不知是谁挥灭了火烛，屋里一下黑了，只隐约传来低低的笑声。
有痕一愣，收回视线，转身走开。寒风中，她瘦小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