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鬼妓在离长榻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了身子,看着盘腿坐在那里的月汐。
白玉面具下,那双深瞳漆黑中带着几分深蓝,似夜色中深不可测的大海,看不出喜怒哀乐。
月汐也看着鬼妓。
鬼妓收敛了人前的妖孽气息,站得毕恭毕敬,眸光带着几分探寻,却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
“找到她了?”月汐很清楚,能让鬼妓连夜赶回圣山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一定找到了有痕的下落。
“嗯。”鬼妓轻轻点头。
月汐心里一默,眸光闪了闪,“在哪里?”
“修离上仙那日所言不虚,他的确赶往了娉婷那里。”鬼妓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几日,娉婷连续和不同男子欢好,好似要进一步魔化,修离上仙前去为她压制。”
“有痕在哪里?”月汐重复了一遍。
“君上,您订婚了。”鬼妓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月汐瞳仁一缩,没说话。
“这些年来,众仙都道君上对芸萱仙子百般宠溺,可属下知道,君上当年承诺要娶芸萱仙子绝非心悦,只是报恩。属下常年游戏花间,深知爱一个人,眼神骗不了人。君上看芸萱仙子的眼神看似温柔,却少了情愫,太过平静,没有情动的波澜。”
“然,天婚是天道所承认的。”见月汐沉默,鬼妓心底一沉,语气却依旧不紧不慢。
“那又如何?”月汐打断鬼妓,声音清寒。
“若君上定要违背天道,毁了和芸萱仙子的婚约,不但君上要承受天谴,从此之后,君上的心上人更是会背负起小三的骂名,君上也会被人指责见异思迁。”鬼妓深吸一口气,“又或者,君上愿意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让她只是做您的妾,或是做个平妻?”
“呵。”一时间,月汐眉目涌动,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鬼妓身子一颤,还是大着胆子往下说,“可属下听闻,这位有痕姑娘性子刚烈,怕是不愿与人共侍一夫。”
月汐凝着他,任他说下去。
“想来,君上十分心悦有痕姑娘,君上绝对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哪怕娶为平妻,君上也觉得是对她的侮辱。”
鬼妓说到这里,跪了下来,“天道难违,而芸萱仙子,怕是也容不得她。君上,您放手吧。”
凝着伏在地上的鬼妓,月汐双瞳深处暗潮涌动,半响,问了一句,“她可还活着?”
“还活着。”
“可好?”
“不好。”
“她怨本座?”
“不知。”
月汐的眸光明明灭灭,突如其来的威压如山海般压向鬼妓。
“她在哪里?”月汐的声音愈加清寒。
“她和君上,云泥之别,不可能有结果。君上忘了她吧。”鬼妓嘴角渗出血渍,却依然不肯说出有痕的下落。
“本座要你忘了鬼刺,你可忘得掉?”
“若是君上有令,属下可以喝忘情水。”鬼妓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月汐眯了眯眼,从长榻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鬼妓面前,“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君上……”
月汐的声音很冷,“你这是逼本座提出你的魂体,读取你的记忆?”
“君上,有痕姑娘已经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