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汐结束修炼，走出寝殿，挥了挥手，正要上前的鬼白退了下去。
月汐沿着廊桥，缓步向栖凤阁走来。
他步子不快，拖曳的白衫和月光几乎融为了一体。
床榻上，有痕和平素一样，蜷成小小的一团。
月汐远远看着她，眸光充满爱怜。
少顷，月汐走上前，指尖闪出一道白光，没入有痕眉心。
他轻轻将有痕翻过来，顿时愣住。
有痕脸上全是泪痕，枕头上湿了很大一片。
月汐心里一疼，伸手就将有痕抱在怀里。
有痕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手攥住他的衣襟，眼泪又流了出来。
月汐心疼不已，伸手去抹她的眼泪，没想到，那泪水越抹越多。
这丫头，是梦见了什么？
或许，梦见谁也不会梦见他吧。
这一瞬，月汐的心不但疼，还空落落的。
他就这么抱着有痕，呆了半响，才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红色的血液，轻柔地摸在有痕脸上。
他指腹涂抹过的地方，散发出淡淡的光泽，那些结痂分明软了不少，也变薄了不少。
……
一连数日，月汐都没怎么在人前出现。
有痕每日为月墨染施针之后，都会一个人去悠然谷。
她用了隐身术坐在蓝湖前，看着那一池湛蓝的湖水，静静地发呆。
直到暮色降临，她才会离开。
这日傍晚，有痕从第三峰回来，没有解除隐身术，就向归燕阁走去。
归燕阁冷清清的，只有愁生和空青在。
这两人不知正在说什么，一脸严肃。
“阿青，你得劝劝有痕姑娘。”愁生蹙着眉，“不管怎样，月汐仙君已经订婚了。那个芸萱仙子再不讨喜，也是他的未婚妻。他们的亲事是天道认可的。他对有痕姑娘这样不清不楚，算什么？”
“阿生，都说了我们别管这事。”空青翻了个白眼，“如果月汐仙君真的喜欢有痕，有痕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月汐仙君修为高、医术好，只有他才能更好的照顾有痕。”
“你忘了凌泉殿下？”
“凌泉对有痕是很好，可他都还需要有痕照顾。”空青叹气，“再说了，有痕对月汐仙君的态度，明显不同。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阿青，月汐仙君是未来的神尊，芸萱仙子是他未来的神尊夫人，莫非，你要有痕姑娘和芸萱仙子共侍一夫？”愁生连连摇头，“有痕姑娘只是个凡人，拿什么去和芸萱仙子争？你没觉得她看上去比月汐仙君还苍老吗？难道你指望月汐仙君会爱白发苍苍的她？”
“阿生，你明知道有痕等不到那一天。”空青说着红了眼，“如果有痕注定活不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能让她顺着自己的心意爱一次？”
“你糊涂！”愁生反对，“若真是这样，有痕姑娘会被三界所不容，所有人都会耻笑她会同情芸萱仙子。月汐仙君不敢让人知道她在圣山，不就是因为他这点心思见不得光吗？”
两人还说了些什么，有痕都没听清，只觉得心里乱作一团。
她不知道的是，月汐就站在愁生和空青身后那棵树上，和她一样，他也用了隐身术，他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