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无语。
再看看身旁的有痕,他额上青筋直跳。
月汐对有痕的宠,是毫无原则的。
有痕提出想在三界走走转转,月汐自然不会反对。
有痕也清楚如今的形势,主动提出易容,月汐自然更不会反对。
可他没想到,有痕会把他和她易容成两个乡下来的暴发户,不但土,还很丑。
月汐被有痕变作身材五短的商人,大腹便便,衣品让人联想到骚包的孔雀。
而有痕也是个土肥圆,一脸麻子,额头还有一大颗黑痣,斗鸡眼不停地眨,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但月汐不得不承认,经过有痕这一捯饬,怕是很难有人联想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两人雇了辆马车,一路游山玩水,每日宿在烟花柳巷,出入茶舍酒楼,倒是将三界近来发生的各种事件打听了个大概。
每日夜里,两人都“共享”一个美人。
旁人皆以为他们是重口味。
伺候过他们的美人,也记得被他们轮流折腾。
其实美人,不过是入了月汐的幻境。
自进房间开始,美人便已昏厥,月汐和有痕要么讨论听来的八卦、分析天魔最近的动向,要么对弈抚琴,好不逍遥自在。
这日,两人来到了距离流云镇百里的湘陵镇,在镇上最大的客栈,遇到了化身店小二的李草叉和张幺鸡。
“有痕姑娘?!”有痕表明身份后,那两只激动不已,只差没冲上来抓着她的手大喊大叫。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有痕冲两人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递上两粒化形丹,“夜里,你们到隔壁的怡红院来找我,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好!”李草叉和张幺鸡拼命点头。
于是这夜,几个人在怡红院碰了头。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几个土豪扔下大把银子请头牌唱曲,可这些土豪哪里懂什么曲儿,从头到尾都在喝酒猜拳。
实际上,李草叉、张幺鸡在闹腾的同时,也向有痕细说流云镇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一度盘旋在流云镇的魔气消失了。
有些胆大的人又搬了回来,但很快他们发现,流云镇很诡异。
有时候明明晴空万里,却突然阴风阵阵。有时候明明是白昼,一眨眼就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在屋里睡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别人家门后的水沟里,一身青红紫绿,像是被人打了,却没有一点记忆。
镇里水井打上来的水不再甘甜,而是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不敢饮用。
很快,不少搬回来的人又离开了,只留下极少数没有栖身之处的难民。
流云镇再无往日繁华。
就连李草叉和张幺鸡这样的妖,也萌生了去意。
有痕和月汐叮嘱两人几句,便趴在桌上,一副醉酒的模样。
随后,他俩的魂体悄悄离开,潜入流云镇,行了一圈,除了看到一些孤魂野鬼之外,并没有任何发现。
归来之后,四人“醉醺醺”的离开怡红院。
有痕特意落在后面,看了看歪歪斜斜走在最前面的月汐,迅速往李草叉手中塞了一些东西,并压低声音在它耳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