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圣山的次数越多，冥曦就越喜欢月无痕。
是的，是喜欢，而不是敬仰。
两人在一起，无非是对弈、画画、抚琴、讨论药理，或论法论道，每次都相聊甚欢。
每一次，月无痕刚刚看一眼茶盏，冥曦就会主动为他斟茶。
月无痕看一眼果盘，冥曦就会及时递上他最喜欢的仙果。
月无痕作完画，冥曦会用清洁术将小花猫一般的他重新变得洁净。
月无痕的小袍子破了，冥曦一针一线的为他缝补，还去沧海买来鲛人最好的丝线，采集东方第一缕朝霞，收集西方最后一缕晚霞，亲自为他缝制了一件可爱的长袍。
冥曦心中，完全将月无痕当做了小娃娃，一个需要她照顾的娃娃。
她对月无痕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也是极其自然的，就连旁人看了，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这日，冥曦走后，月无痕捧着那小袍子回了第二峰，在众人面前显摆。
待他离开归燕阁后，鬼白忍不住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冥曦上仙越来越像少主的娘亲？”
鬼妓一愣，没有吭声。
鬼卿眸光微闪，也没有说话。
倒是鬼刺沉了脸，“鬼白，这话可不能乱说。”
鬼白向来心直口快，“我说的是事实。夫人已经走了这么久，难不成君上要一直为她守着？”
“鬼白，你僭越了！”鬼刺啪的一声将茶盏放在石桌上，茶盏瞬间碎了。
“我也是为了君上和少主。”鬼白脸涨得通红，“难道你们不觉得君上和少主很可怜？少主明明就很喜欢冥曦上仙，每过两三天，冥曦上仙若是没来，他都会用传音符和她联系。你们看不出来，他想要一个娘亲吗？”
“少主才不是！”鬼刺眸光暗沉，语气特别不好，“再说了，君上对夫人如何，你我不清楚？就算少主真的喜欢冥曦上仙，君上也绝不可能同意。”
“你凭什么这么武断？”鬼白不服，瞪着鬼刺，“夫人已经羽化了，余下数百万年的光阴，难不成君上就这么一个人？”
“你忘了？君上曾在众人面前立誓，此生只夫人一个。”鬼刺提醒鬼白。
“我当然没忘，可此一时彼一时，夫人已经不再了。”
“若真的爱一个人，就算她不在了，也绝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
鬼妓闻言看了过来，对上鬼刺的视线，他当即垂下眼眸，鬼刺呼吸一乱。
“我不懂什么爱不爱的，我只知道，君上身边应该有个人，知情知暖，陪着他。这些年，君上太苦了……”
“本座倒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苦。”鬼白话音刚落，月汐的声音从树上飘来。
众人大惊，抬头一看，月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树上，他冷冷看着鬼白，“自己去火溶洞闭关一月。以后再妄议本座和夫人，你就离开圣山。”
说完，月汐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御龙阁偏殿，月无痕看着桌上的小袍子，眸子无波，脸上并无半点笑容。
月汐倏地显身，吓了他一跳，“阿爹……”
月汐一抬手，那袍子被三味真火烧得灰烬全无。
月无痕脸色一白。
“痕儿，你很喜欢冥曦？”月汐坐下来，语音前所未有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