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乃月汐亲笔所书。
封面上题了一句诗,“浮生不是梦,一梦一浮生”。
每一页,只几行零星的句子,是月汐的随笔。
……
“夜里翻身,习惯的一伸手,扑了个空,猛然惊醒。身旁空荡荡、冰冷冷,这才想起,再也不会有一个你,躺在我身边、窝在我怀里。”
“现在我最不想见到的,是火山宝和熊猫。没有人敢提起你,可他俩还管我叫姐夫。可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姐夫,我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姐姐。为什么羽化的不是我?当初我口口声声说,只想护你一个,到头来,你不但护了三界安好,还护了我。我,就像是个笑话。”
“我去了幽冥谷。谷底那棵树还在,可惜不会再有躺在树上喝酒的你。第三峰的峰底,我猎杀了一头暗影豹,远没有你烤的香。第五峰的峰顶,就算此刻幽冥花会开,你也不会出现动手再和我抢了。我曾悄悄用反转时空回到从前,结果我发现,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原来,就算能回到从前,但已经魂飞魄散的人,结局依然不会变。”
“我去了流云镇,一切好像还是老样子。不问身份,不问过往,不问将来。凡人和妖聚集在此,买卖交易、饮酒作乐、打探消息,和从前一样热闹。可是,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我想要的,不过是你一个,却再无可能。”
“玄沙湖、雪芒荒原,我都去了,往事一幕一幕,就好像一切还是昨天。可你,再也不会出现。这么多年来,快乐的时光屈指可数,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太短,我们总是一再错过。若有来世,我不想修仙,我只想做个凡人,日夜与你相守相伴,拥有最平凡的幸福。”
有痕不在身边的第一百三十九天,想她……
“凌峰统一了凡界,挺好。战乱之后,百废待兴,凌峰在秦华的辅佐下颁布了一系列法令,减免税赋,深得百姓拥戴。要是你还在,一定也很开心。对了,我特意去了从前沧澜国京城的风月楼,妈妈还在,那个阿木也在,我们住过的院子也在,就是,你不在。”
“如今的妖界,血瞳魔鼠已完全展现出一代妖王的风采。暗黑魔狼却老了,它在神魔大战中受了重伤,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护在妖王身边了。今日我去,暗黑魔狼告诉我,它这一生最幸运的,不是辅佐了血瞳魔鼠,而是遇到了你,它说亲眼目睹了你以一己之力力克天魔,实乃三生有幸。我笑了,眼眶莫名酸涩。其实,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也是遇到了你。”
“仙界如今非常冷清,幸存的几个仙僚在紫雪的带领下,重新修葺了灵山。我也带着鬼刺等人前去帮忙,将从前天魔留下的一切痕迹统统清理干净。站在诛仙台,我在想,若就这么跳了下去,是不是和羽化一样,神魂俱散。若真是那样,我和你,也算殊途同归了。我们的神魂便都化为万物,永远留在三界。这是否也算是一种相伴?”
有痕不在身边的第二百八十四天,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