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这一打坐便坐了十日。
十日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例如夜凛每日都会悄然前来,盯着七彩光中的月汐看上一阵。
他待的时间不长不短,每次都是一盏茶的时间。
夜凛会释放六识,仔细观察月汐的变化,包括他的神色、呼吸,心跳,以及神魂的波动和发出的七色光的颜色深浅。
一盏茶之后,夜凛便会回到竹屋,在纸上写写画画,调整配药的方子,偶尔也会外出补充药材。
夜凛每日都会炼丹,有的或许是为月汐准备的,但更多的则是为有痕和孩子炼制的。
他开始变得很忙碌,每夜有痕睡下之后,他都还在外面那间屋子里撰写手札。只不过他写了什么,有痕并不清楚。
又例如,冥曦这些天像是不知疲倦地在练剑。就算累了,她也只是打坐调息。
有好几次,有痕撞见冥曦都累到了极点,仅靠手中长剑撑在地上,才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有痕隐隐怀疑冥曦这么做是为了不要腹中刚有的胎儿,只劝她小心身子。
没想到冥曦说的很直白,“一切都是天意,去或留,不必强求。”
这些无形中让有痕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她如今已快临盆,连打坐吸纳都不能再做,但她努力坚持每天散步,尽量吃完夜凛为她准备的膳食,以最平静的心态迎接儿子的到来。
十日后,月汐睁开眼,缓步走出竹屋。
一抬头,他便看到夜凛扶着有痕在散步。
不过十日,有痕的肚子又大了些,脚和腿似乎更浮肿了。
月汐的眸光动了动,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头顶有风声掠过。月汐抬头。
那是冥曦在竹梢飞舞。
月汐眸子沉了沉。
只一瞬,夜凛已经上前,瞄了他一眼,邪邪地勾了勾唇,“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没等月汐说话,夜凛抬头冲冥曦喊了一句,“下来,伺候你男人沐浴!”
月汐微怔,浑身气息一冷,刚要反驳,夜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他穴位。
冥曦从竹梢掠下,落在月汐身旁,也不看他,只对夜凛抱抱拳,“夜先生。”
“拿去,以沸水泡一柱香,再将他剥光了扔进去。”夜凛随手扔给冥曦一个大大的药包,“记住,必须让他在木桶中保持打坐的姿势。”
“这......”冥曦眸中闪过为难,“先生可否帮我?”
“又不是我男人,我干嘛要帮你?”夜凛轻笑一声,转身欲走。
“冥曦姑娘有孕,你帮帮她又何妨?”有痕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上来,她撑着腰看着夜凛,语气温柔,“不如冥曦姑娘去准备木桶和水,你将他放置成打坐的姿势。”
“她自己可以,凭什么要我帮忙?”夜凛摇头,拉了有痕要走,“我还得为你炼丹。”
“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帮就帮吧。”有痕瞋他一眼,“炼丹也不急这一时。”
“好,都听你的。”夜凛无奈地揉揉有痕的发顶,转头看着冥曦,“还不快去?没看我忙着?”
一柱香后,月汐被夜凛扔进了烫得令人发指的水中。
夜凛又喂了他一粒啼魂兽内丹制成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