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图都没有打开放大镜的盒子,已经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陛下。。。殿下!”
他抹了把眼泪:“陛下的隆恩,殿下的恩情,还有忠武伯的情谊,老夫感佩无以为报!”
镇北侯无奈,自己怎么捞不着这么好的好处,却还是劝慰道:“周大人为大周鞠躬尽瘁,品行高洁为世人感佩,大人的功劳,陛下都记在心中。
太子殿下年少之时,也听过周大人讲学,与大人有师生之谊,如今能够为大人制作放大镜,师生之情令人动容啊。
犬子年少之时也听过周大人讲学,那会儿没少给周大人添麻烦,如今所做的,不过是聊表心意罢了。”
周图抹干净眼泪,颤颤巍巍地打开匣子,却见灯光之下,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圆形玻璃镜片,由一根简朴的木制手柄夹着。
家丁赶忙道:“周大人,只需在书籍前保持合适的距离,便可清楚放大书上文字。”
周图脑子本就灵活,试了几下便学会了使用放大镜,但清楚的硕大文字映入眼帘,他不禁再次两眼含泪。
“老夫。。。老夫。。。这叫老夫说什么好。。。”
镇北侯心头酸酸的,但还是笑着道:“还有什么好东西?若是没有,便快快出发,早些赶到东山。
今日晚了些,恐怕只能在东山歇一晚,还好明日没有大朝,到时候周大人正好乘坐四轮马车去宫中当值。”
周图笑着点点头:“那就出发吧。”
家丁彬彬有礼地为二人关上马车们,然后爬上副驾驶的位置。
队伍缓缓起步,这四轮马车安装了钢铁弹簧减震,加上驾驶之人专门训练过,起步也很和缓。
整个车厢启动之时,竟是除了有些微微摇晃外,四平八稳丝毫谈不上颠簸。
周图和镇北侯均是有些惊诧。
车厢的窗户本就是用的玻璃,二人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皇家大道上往来的行人,以及远处的风景。
马车已经缓缓加速起来,二人虽然第一次乘坐四轮马车,但对于速度还是有些概念。
尤其镇北侯是骑马的高手,更是明白当下马车行进的速度不慢,起码也相当于马匹小跑了。
若是传统的两轮马车,恐怕二人此时已经颠簸得七荤八素,桌板上莫说是茶水,那精致的茶具早就该摔得七零八落。
而此时此刻,桌板上的茶具由于桌板上专门开了孔位固定,只是轻微摇晃,里头茶水因为镇北侯有些担心,本就只倒了一半,此时虽然摇摇晃晃,却也没有洒落出来。
周图将书本放下,又小心收起珍贵的放大镜,笑着靠着靠枕,拿起一杯蜂蜜柚子茶呷了一口:“不错,不错,老夫向来不好享受,只是这四轮马车,今后可不能让别人跟老夫抢的!
镇北侯,如今老夫竟然先用上了四轮马车,你可不要嫉妒啊!”
镇北侯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倒是有些别致,也道:“如此好的马车,怪不得陛下想要在朝中推行。
只怕见识了马车的好处后,朝中的文武都会争先采购四轮马车!”
周图道:“以老夫看来,这四轮马车若是只用于百官享乐,终究是暴殄天物,不过按照以往东山的路子。
恐怕陛下和忠武伯又是打着先高价向百官出售,筹集资金扩大生产的路子。”
镇北侯道:“不错,此马车虽然陆某只是初见,但仅就乘坐如此舒适而言,用处便颇多。
若是用在军中,远可做运兵之用。
以往的马车颠簸,许多步兵并不适应乘坐。
而此车运送士兵,想来无需多少适应。
再则这车如此平稳,若是对车厢加装护盾,打开一些用于射击弓弩的口子,又可作为战场上的弓弩战车使用。”
周图道:“还有民间,以此马车的平稳,人们远行的舒适程度将大大改观,若是配合驿路的修缮,今后恐怕更能使得百业兴盛。
而人们往来各地变得方便,对于我大周境内风俗教化也是有好处的。
许多以往朝廷鞭长莫及之地,也可派出官员巡回宣教。”
这一文一武坐着马车喝着茶,一路畅想着,没想到不知不觉见便到了东山。
陆遥和叶载墨乐呵呵地早已等候多时。
镇北侯和周图先后下了车,却是看到了陆遥身旁的孔亦舒和襄姨。
镇北侯对襄姨使了个眼神,襄姨羞得脸颊绯红。
陆遥和叶载墨却是上前迎接,周图一见二人,便对四轮马车赞不绝口。
叶载墨却是好奇道:“周先生,放大镜您可用了。”
周图又有些感动,眼眶湿润道:“老臣谢过太子殿下关怀。”
叶载墨乐呵呵到:“周先生有所不知,其实放大镜并非最奇的。
如今东山玻璃工坊正在尝试制作一种名为眼镜的物件,其原理,与放大镜有一些关系。
不过眼镜镜片比起放大镜镜片却是难以制作许多,所以现在还没完全成功。
若是成功了,本宫再送上一幅给周先生使用。”
周图感动道:“老臣谢过太子殿下关怀。”
叶载墨大大咧咧道:“周先生教授过载墨不少学问道理,这都是载墨应该做的。”
陆遥道:“听说周大人前来,是想见一见四轮马车的事情,方才您已经体验过四轮马车的乘坐了。
不如现在我们去四轮马车工坊参观一下吧,如今工坊正在加班加点地组装,但四轮马车生产还未完全理顺,生产量和生产速度都上不去。
如今的几辆,还都是殿下之前研制的时候,多余的构件现成组装而成,恐怕这一批之后,下一批就得等一个多月后才能出厂了。”
听陆遥说得兴起,一行人干脆直奔马车工坊。
宽阔高大的工棚内,火盆、火把各种照明措施照得亮堂堂的。
里头的工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对马车按照步骤进行组装。
陆遥介绍道:“为了赶工,目前马车工坊采用三班制倒班,一刻不停地生产。”
周图有心考较陆遥一番:“就不怕生产得过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