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罗素。”
“我们不是前几天才见过吗？老战友。”
在不远处，玛莉娅一行人正给李太白他们送行。
“瞧我这记性……”西里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看来确实没几天日子可活了。”
“……你还能活很久的……”
“卡西米尔不属于我们老家伙……”西里尔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炎国有句老话说的好……”
“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但大概意思你应该明白吧。”西里尔看着远处的李太白，“属于我们的时代终究过去了……”
罗素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西里尔在说什么。
“老战友……”
“罗素。”西里尔突然打断了罗素，“我记得，那盾牌上的字是你刻的吧。”
罗素不知道西里尔为什么说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嗯，因为你不怎么识字，只好让我来刻了。”
“后面，你还教我识字，那段时间，我真是恨不得上战场上。”
罗素也笑了笑：“是啊，我还记得你闹腾的啊……死都不愿意学习。”
“就那么几个字，你硬生生的学了一年。”
“是啊……”西里尔突然画风突变，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那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
“就是因为学会了认字……我才知道你干了那些破事。”
“……”
罗素没有说话。
“那些莱塔尼亚的术士我不相信能随随便便进入卡瓦莱利亚基，我也不认为仅凭那几个手无寸铁的感染者就可以进入到戒备森严的动力炉的所在地。”
“还有发动机……那些等不到支援的骑士……”
“以及报纸上的舆论和你背地里的小动作……”
“罗素……”西里尔看着罗素，眼神里尽是失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的让那帮莱塔尼亚的疯子成功……”西里尔的语气之中，不自觉的蕴含着怒意，“会死多少人吗？”
“卡西米尔又会陷入怎样的危险之中？”
“……”罗素没法反驳。
因为她知道，西里尔说的都是真的。
“承认吧，罗素。”西里尔摇摇头，“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骑士的时代也已经结束了。”
“我不甘心……”
“嗯？”
“我不甘心……就这样……”罗素喃喃道，“卡西米尔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
“而那些该死的扈从……将卡西米尔从我们的手里夺走了……”
“卡西米尔……本来就属于我们！”
“骑士们在边境与莱塔尼亚和乌萨斯战斗，而那些该死的寄生虫……却在后方坐享其成，甚至掌握了整个卡西米尔。”
说到这里，罗素的表情微微扭曲，脸上的皱纹好似一条条沟壑。
“……可以推着我散散步吗？罗素。”
“……可以。”
罗素推着西里尔离开了。
二人来到卡瓦莱利亚基最大的街道上，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有人意气风发，有人失魂落魄。
冬日将去，春意盎然，虽然今年的冬天持续了很长时间，但终究马上就要过去了。
轻柔的春风吹在二人的脸上，让二人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春天的到来。
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天气真是好，不是吗？”
“……嗯。”罗素不知道西里尔在说什么。
而大厦上，新闻正报告着关于感染者参赛制度的新闻。
“感染者参赛制度目前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好评，目前已经普及到了卡瓦莱利亚基周边的乡村……”
二人就这么看着新闻。
“走吧，罗素。”
罗素看着新闻，若有所思。
二人走在路上，没想到撞到了一位年轻人。
那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憔悴，精神状态不好，那大大的黑眼圈表面了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
“抱歉……”
“没事的，年轻人。”西里尔摆摆手，有些担忧的看着马克维茨，“还是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年轻人。”
“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就算突然猝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是……是这样吗？”马克维茨有气无力的说着，“看来我确实得休息一下了。”
“那个……我问一下。”罗素突然喊住了马克维茨，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你觉得……监正会和商业联合，相比怎么样？”
在刚刚看到新闻的时候，罗素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看着路上繁忙的行人和街道上的高大耸立的建筑，罗素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商业联合。
毫无疑问的，商业联合是现代卡西米尔的建造者，骑士似乎并不被卡西米尔所需要。
但罗素一直不愿意承认。
就像西里尔评价的一样，罗素是一个追求过去的腐朽者。
但现在罗素需要一个答案。
“额……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是挺好的，虽然比较艰难，但比起那些城市外食不果腹的人，应该还算是不错的了。”
“这些是商业联合给我的。”
说到这，马克维茨叹口气：“也难怪会有这么多感染者和乡下人会挤破头往这里来了。”
“……”
“罗素？”
“西里尔，你是对的。”罗素叹口气，“我没有资格，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而让那些对未来生活抱有期望的年轻人去给我的梦想陪葬。”
“嗯？女士？”
“你可以走了年轻人。”罗素点点头，让年轻人离开，“记得回去好好休息。”
“那……我就离开了。”
马克维茨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西里尔，原来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
“偶尔出来走走也不错，不是吗？”
“你是对的，老战友。”
西里尔很高兴见到罗素醒悟。
罗素也不是什么蠢货，她只是放不下那心中的执念而已，而在见识到了现在的卡西米尔之后，她才明白她之前所追求的，是多么的毫无意义。
“没想到，不过仅仅几年，卡瓦莱利亚基变化如此之大。”
“嗯，没想到你也好久没有出来走走了。”
西里尔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可别一直沉溺于冠军墙的荣耀里面了，罗素。”
“那只是原因之一，你应该知道冠军墙下面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但有的时候你也应该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