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尊也曾吩咐孩儿,教我不可伤他军将之命,只救父王出五关便了。孩儿自劝他回去。”
雷震子放眼望去追兵卷地而来,旗旛招展,锣鼓齐鸣,喊声不息,一派征尘,遮蔽旭日。看罢,便把胁下双翅一声响,飞起空中,将一根黄金棍拿在手里,却是把旁边的姬昌吓得一脚,跌在地下。
飞在追兵前面,一声响落在地下,用手把一根金棍柱在掌上,大叫说道:“前方兵将止步!”
兵卒抬头,看见雷震子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军卒报与殷破败、雷开说道:“启老爷;前有一恶神阻路,凶势狰狞。”
殷、雷二将大声喝退。二人纵马向前,来会雷震子。
殷破败、雷开,仗其胆气,看到雷震子的模样,虽然有些渗人,但是却不惧,厉声说道:“你是何人,敢拦住去路?”
雷震子蔑视的看了一眼,殷,雷两个将军,如此凡夫俗子,自己一棍便可打杀,傲声说道:“吾乃西伯文王第百子,雷震子是也。
吾父王乃仁人君子,贤德丈夫,事君尽忠,事亲尽孝,交友以信,视臣以义,治民以礼,处天下以道,奉公守法,而尽臣节;无故而羁囚羑里,七载守命待时,全无嗔怒。今既放归,为何又来追袭,反复无常,岂是天子之所为!
因此奉吾师法旨,下山特来迎接我父王归国,使我父子重逢。你二人好好回去,不必言勇。我师曾吩咐,不可伤人间众生,故教你等速退便了。”
殷破败笑道:“好丑匹夫!焉敢口出大言,煽惑三军,欺吾不勇!”乃纵马舞刀来取。
雷震子将手中棍架住藐视的看着殷破败,冷声道:“你想必要与我定个雌雄,这也可以。只是奈我父王之言,师父之命,不敢有违。且试一试与你看。”
雷震子将胁下翅一声响飞起空中,有风雷之声,脚登山,头望下,看见西边有一山嘴,往外扑看,雷震子说:“待我把这山嘴打一棍你看。”
一声响亮,山嘴滚下一半。雷震子转身落下来,对二将言曰:“你的头可有这山结实?”
二将见到雷震子这等的凶恶,魂不附体,哪里还敢再说其他,当即便是顺从雷震子的话,说道:“雷震子,听你之言,我等暂回朝歌见驾,且让你带父回去。”
两人说罢,急忙便是带着三千铁骑返回朝歌,生怕慢一点,便会人头落地。
雷震子看着那逃跑的兵丁,赫然笑道:“哼,一群凡夫俗子,不知所谓。”
雷震子复上山来见姬昌。可是姬昌哪里见到过如此的战斗方式,竟然将山脚都给击落了,不由吓得痴了。雷震子说道:“奉父王之命,去退追兵,赶父王二将殷破败、雷开,他二人被孩儿以好言劝他回去了。如今孩儿要送父王出五关。”
姬昌心想,那哪里是好言劝退,分明就是不走就死的下场,姬昌心善,不想让雷震子造多杀孽,于是说道:“我随身自有铜符、令箭,到关照验,方可出关。”
雷震子哈哈一笑:“父王不必如此。若照铜符,有误父王归期。如今事已急迫,恐后面又有兵来,终是不了之局。待孩儿背父王,一时飞出五关,免得又有异端。”
文王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却是说道:“我儿话虽是好,此马如何出得去?”
“且顾父王出关,马匹之事甚小。”
“此马随我患难七年,今日一旦便弃他,我心何忍?”
“事已到此,岂是好为此不良之事,君子所以弃小而全大。”
姬昌无奈,走到马前,以手拍马,有些伤感说道:“马!非昌不仁,舍你出关,奈恐追兵复至,我命难逃,我今别你,任凭你去罢,另择良主。”
“父王快些,此地不宜久留。”
姬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飞上九天,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于是说道:“背着我。你仔细些。”
姬昌伏在雷震子背上,把二目紧闭,耳闻风声,雷震子的风雷双翅乃是吃仙杏所得,速度之快,比之同等境界的修士,要快上不少。
不过一刻,已出了五关,来到金鸡岭,落将下来。
雷震子说道:“父王,已出五关了。”
姬昌睁开二目,已知是本土,心中大喜,已经七年了,其中如此的波折,让人唏嘘,道:“今日复见我故乡之地,皆赖孩儿之力!”
“父王前途保重!孩儿就此告别。”雷震子还记得自己师尊的话,还要回去学艺,只能告别姬昌。
姬昌惊道:“我儿,你为何中途抛我,这是为何?”
雷震子也想在人间停留,但是师命难为,只能说道:“奉师尊之命,止救父王出关,即归山洞。不敢有违,恐负师言,孩儿有罪。父王先归家国。孩儿学全道术,不久下山,再拜尊颜。”
说完之后雷震子叩头,与姬昌告别。
独自一人,又无马匹,步行一日。文王年纪高迈,跋涉艰难。抵暮,见一客舍。文王投店歇宿。次日起程,囊乏无资。
店小儿看到姬昌没有付钱就想离开,当即便是拦了下来,说道:“歇房与酒饭钱,为何一文不给?”
姬昌说道:“因空乏到此,权且暂记,俟到西岐,到家之后,让人加利送来。”
店小儿大怒说道:“此处比别处不同。俺这西岐,撒不得野,骗不得人。西伯侯千岁以仁义而化万民,行人让路,道不拾遗,夜无犬吠,万民安而受安康,湛湛青天,朗朗舜日。好好拿出银子,算还明白,放你去;若是迟延,送你到西岐,见上大夫散宜生老爷,那时悔之晚矣。”
姬昌苦笑,无奈,自己真是身无分文,当即坚定说道:“我决不失信。”
只见店主人出来问道:“为何事吵闹?”店小儿把姬昌欠缺饭钱说了一遍。
店主人见姬昌年虽高迈,精神相貌不凡,问道:“你往西岐来做甚么事?因何盘费也无?我又不相识你,怎么记饭钱?说得明白,方可记与你去。”
姬昌知晓,若是不报出自己的名讳,恐怕难以离开这里,于是说道:“店主人,我非别人,乃西伯侯是也。因囚羑里七年,蒙圣恩赦宥归国;幸逢吾儿雷震子救我出五关,因此囊内空虚。权记你数日,俟吾到西岐,差官送来,决不相负。”
那店家与店小二,还有店中的一些人,听得是西伯侯,皆是慌忙倒身下拜,店主人更是口称:“大王千岁!子民肉眼,有失接驾之罪!复请大王入内,进献壶浆,子民亲送大王归国。”
姬昌罢了罢手,让众人起身,又看着店主人说道:“你姓甚名谁?”
“草民姓申,名杰,五代世居于此。”
文王大喜,这不是自己朝中的官员后代吗?问道:“你可有马,借一匹与我骑着好行,俟归国必当厚谢。”
申杰无奈说道:“草民皆小户之家,那有马匹。家下止有磨面驴儿,收拾鞍辔,大王暂借此前行。小人亲随伏侍。”
姬昌大悦,离了金鸡岭,过了首阳山,一路上晓行夜宿。
文王母太姜在宫中思想西伯,忽然风过三阵,风中竟带吼声。太姜命侍儿焚香,取金钱演先天数,知西伯某日某时,已至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