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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霍靖的神色,连说话的声音都特别的轻,说完也很规矩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霍靖棠没在待在会议室,而是单手插地裤袋里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的雨水打在透明的玻璃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清冷眉目,微抿在薄唇,都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信息。就连席言在他的身边站了一会儿都觉得有寒意爬上了背脊,今天的霍靖棠特别的诡异不正常。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雨水,好像是没有听到席言的问话。席言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也不敢这么离开公司,可想到秦语岑可能在淋雨,这心里也有些担心。她抬眸看着他的挺直的背脊,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总裁,我说的话你有听见吗?”席言鼓起勇气试探地再次问他。

“火气那么大,让雨淋淋她也好。”霍靖棠盯着雨水,冷漠道。

“呃……”席言咬了一下唇,她就知道他们的大老板阴晴不定一定是和秦语岑有关,这两个人一定是闹别扭了,否则以霍靖棠对秦语岑的在乎反应不会这么冷淡,“总裁,岑岑她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小性子一上来了,说话就不经大脑思考了。总裁,你要多多包容她。”

霍靖棠依旧不动,只是微微仰起了头,这密密而下的雨水都无法把他心里的那股烦躁的火给熄灭。和秦语岑自早上闹了别扭开分,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连个短信都没有。他就像是傻子一样一直都关注着手机,怪异到连身边的徐锐都多看了他两眼,嘴里也不敢多说。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中途给她打过电话,正在通话中。她都有心思给别人打电话,怎么就没想到给他打一个。这个女人就这么铁石心肠吗?说一句气话就可以气一整天吗?

哦,不,她没有生气,倒是快活到外面去潇洒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遇雨而打不到车而让席言去接她。他心里就是不乐意,就是想和这个小女人计较一下。

“她都把我给推开了,想包容也没有机会。”霍靖棠终于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总裁,做为岑岑的朋友和你的下属,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有些心里话我想说一说。我一直都鼓励着岑岑在勇敢地面对着自己。可是你知道岑岑她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受的伤害是我们这些没有经历过的人所不能体会的。以前关昊扬的母亲总是挑剔岑岑的出身,说她出身下等,不配他们关家,若不是关昊扬的爷爷护着,岑岑的日子怕是更是不好过。而你……那么地高高在上,是霍白两家的孙子,霍夫人的眼光怕是比关昊扬的母亲还要挑剔吧。如今的岑岑已经一无所有,还身缠丑闻,她和你的差距是天与地,云与泥的差别,她想要努力地靠近你的这一路上势必是很艰难的。现在的她敏感而又自卑,她怕自己没有勇气……而这勇气我是给不了她的,只有你……”席言说的都是心里话,是这段时间她和秦语岑相处得出的结论,“如果你也没有准备好和她一起走下去,我们都不会怪你,只要趁这伤害还不太深时放开手,就好。让她一个人安静地过日子。至少她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席言也知道霍家那是比关家还要复杂的豪门上流,秦语岑想要进霍家的确是有很多的困难,来自于自身的,来自于外部的,这样的情况下,秦语岑的压力的确很大。而霍靖棠其实真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和霍家闹别扭。他们之间的差距决定了两人的未来的道是十分的坎坷的。

“我该说的都说了,总裁,开会的时间到了。”席言看了一下时间,十分钟已经过去了,“我能请假去接岑岑吗?这样的雨淋下去,她怕是会生病的。”

霍靖棠一直盯着打在玻璃墙上的雨水,蜿蜒流淌:“去办公室把我的车钥匙和大衣拿来。”

席言抬眸,有片刻的怔忡,而后唇角淡淡扬起笑痕:“好。”

席言快瞳去了他的办公室,取来了车钥匙递给霍靖棠,这时徐锐正好过来,看到霍靖棠拿着钥匙,有些诧异:“总裁,时间到了,主管都在等着你。”

“今天的会议明天早上继续,我也累了,都散了吧。”霍靖棠把大衣搭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步伐沉稳地离开了。

徐锐和席言看着霍靖棠离开的背影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再这样神经高度紧绷下去,这神经迟早会断掉的。

“总裁走了,我们去通知他们散了吧。”席言对徐锐道、

徐锐侧眸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席言:“席秘书,是你把总裁给说走的吧?你和总裁说了什么?他就这么放过我们?”

“说的全是心里话。”席言冲他眨眸一笑,有些神秘兮兮的。

“是和秦小姐有关吗?”徐锐其实也有猜到,只是不敢说,“只要是和秦小姐有关的事情,总裁总是会失控。”

“总裁单这么多年了,也该谈个恋爱了。”席言眼眸中笑意盈盈,接着迈开了轻盈的步子,希望她这一剂催化剂能有用。

徐锐也迈开步子跟上去:“席秘书,你的追求者也不少,都没见你上个心呢?”

“徐助理,你就别取笑了,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席言走到了会议室,推开了门,对着在位置上严谨以待的众人,“各位经理散了吧,警报已经解除了,总裁他有事走了。会议明天早上继续。”

众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和身体都松懈了下来,如释重负。

而开车离开的霍靖棠已经往临江别墅方向而去,雨势有些大了起来,路人人多车多,红绿灯也多,走走停停,让霍靖棠一颗心都受着煎熬。

秦语岑在小区外面躲雨的时候,没想到关家的吴婶来了。她打着一把伞,她把手里的伞递给了秦语岑:“少奶奶,给。伞。”

“吴婶谢谢你。”秦语岑接过那把伞,雨水都把她的头发都湿润了,“我已经和你家少爷离婚了,以后别这样叫我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吴婶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羽睫上都落上了雨丝:“少奶奶,你还记得你生病那次吗?你嘴里一直叫着少爷的名字,可为什么少爷回来了,你们却分开了?我是不会相信你会做对不起关家的事情,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少奶奶,你去和少爷解释一下就好了。”

这五年秦语岑在关家和他们这些下人都相处很好,没有少奶奶的架子。她为关家尽心尽力,每每因为工作总是会很晚回来,有多数时间都是一身的酒气。赵玉琳就看不惯秦语岑这副模样,总是会说她是在外面鬼混。有一次秦语岑喝醉了,就躺在了客厅的地上,吴婶打了盆热水给她,想要给她擦脸,没想到赵玉琳却取了冷水来泼在了她的脸上,冷得她打了一个冷颤。那天秦语岑就生病了,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念着关昊扬的名字,哭得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吴婶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悉心照顾着她,这一次是是秦语岑生病最厉害的一次。她知道秦语岑一定是想关昊扬了,那样的辛苦却得不到一份该有的家庭温暖,而心里的心酸却又没有人可以倾诉。漫漫的长夜总是一个人抱着枕头等天亮,又把自己武装成了刀枪不入的职场丽人,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客户之间。

“吴婶,有些事情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我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去了,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现在过得很好,关家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了。”秦语岑淡淡一笑,这一个笑已经把曾经的所有都淡忘,抛在了脑后,“吴婶,谢谢你,改天我把伞还给你。”

“少奶奶,这伞是少爷让我给你拿来的。少爷还是很关心你的……”吴婶替关昊扬说着好话。

“吴婶,我借的是你的伞。”秦语岑把伞撑开打在头顶,便离开了这里,一步一步,坚定不移,不再回头。

“哎,这是造得什么孽啊。”吴婶觉得惋惜,眼睛里也浮起了水雾。

秦语岑撑着伞行走在大雨里,每走一步都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平静,曾经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影响到她了。因为曾经就是过去,她不是一个喜欢留恋过去的人。

秦语岑走到十字路口时等待着红绿灯。今天若是关昊扬亲自来给她送伞,她肯定是不会要的。他的施舍她不会要,尤其是在这样阴狠地设计她之后。他不爱她,她觉得自己倒能释然,毕竟感情的事情,谁都捉摸不定的,不爱也是没有理由的,她也不想去追问理由。只有有些伤害是不能忘却的,也时刻提醒着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人行道对面是绿灯,她愣了一下,迈开脚步走过去。走到对面,一辆宾利欧陆一个转弯便停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一样字数的车牌号,她想记不住都难。她站在原地,雨从从伞面上滚下来,形成一道道雨线。

车门打开,霍靖棠就这么下了车,站在她的面前,雨水把他的的眼睫打湿,短发上也落了不少雨滴,水珠溅起的水弄脏了他锃亮的皮鞋。她将雨伞撐高,将他遮在了伞下。

“你怎么来了?”她明明是让席言来的,怎么他会跑来?

这肯定不是巧合这么简单,肯定是席言告诉他的,否则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

“上车。”霍靖棠伸手过去将她拥过来,以免雨水落在她的左肩上。因为伞不够大,他又太高大的原因,她被罩在了伞下,但是他却有半边身子露在了雨伞外面,他高档的羊绒大衣沾了水珠,在面料上晕染开大块的水渍。

“你的衣服湿了。”她看着雨水丝丝浸染开来。

“再不上车就要感冒了。”霍靖棠拥着她走近车子,伸手拉开了门,把她往车里塞进去。

他才又绕琮车头,上了驾驶座位上。车内开着暖气,一上车就觉得暖和多了,和外面的寒冷的雨天相比,这里就是春天的感觉。

秦语岑的衣服也有些湿了,头发也是润着。霍靖棠把自己的大衣衣扣,边对她道:“把湿了的外套脱了吧。”

“……”她侧脸看着动作利落的男人,他已经把自己有大衣扔到了她的怀里,“我的衣服厚一点,还没有浸湿,穿着暖和着,别感冒了才好。”

秦语岑握着他的大衣,面料特别的软和,衣领上的标签上是一串英文,不用细看也知道是国外的某男装奢侈品牌。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件绿色的高领的长薄款毛,紧贴着身体的曲线,勾勒出她女人的凹凸有致。她身形苗条,腰肢纤细,这样的她却十足的有料。霍靖棠这么扫她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看着她,喉结处上下滚动。

秦语岑穿好他的大衣,大衣内衬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温暖着她有些发冷的身子,这种感觉,像是被他拥在怀里般那样的奇妙。

“谢谢。”秦语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除了谢谢,无话可说。

说完这句,她就低垂下了眼眸,羽睫被雨水湿润到丝丝分明,白皙的脸庞浮着一丝红晕,素黑的长发衬着凝脂般的玉肤,仿佛雨中的梨花,柔弱怜人。

“感谢不是嘴上说的,而是行动上。”霍靖棠把自己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来,一张脸淡漠没有表情。

“我……”她刚说了一个字,霍靖棠又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毛巾丢在了她的身上,“擦一下你头发。”

她听话地拿起了毛巾,接着把湿润的长发给擦了擦,然后递给他:“你……要擦吗?”

霍靖棠又看着她那像是被水洗过的晶莹眸子,里面是属于女人那种可怜,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柔弱。他原本一直有些冷硬的脸部线条都在无形中放软。

秦语岑见他并不伸手来接,想到他这个要是有洁癖的,也就不再多问,默默地民自己手,可没想到他的长臂伸了过来,将她的柔软的细腰给揽住。她与他的脸就近在咫尺,他抿了一下薄刃唇,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把自己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秦语岑被他的阳刚气息给紧紧地包围着,呼吸间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她的脑子就浑浑噩噩的,拒绝不了他的吻。他的唇从轻到重,一点一点的加深,夺取着她肺部里的空气,也品尝着她独有的甜美。唇齿的摩擦的高温度让彼此都有些烫到了,可就是舍不得分开,甚至有些有些迫不及待,急切地纠缠投入。

这个吻把霍靖棠今天压抑了一天的怒火消灭于无声,他觉得自己的胸口不再那么烦闷不堪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虽然外面还是雨天,但他的心情也放晴了。

这样的热烈的吻,让秦语岑都不敢去看他,别开了脸,红色的晕纹都烧到了耳根,一颗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又吻在了一起,她不是做好决定要和他断了这一缕关系么。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推离自己的世界吗?可这才过了最多有八个小时而已,他们又纠缠在一起做着最亲密的事情。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革命意志十分的不坚定!她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地被他一个吻给吻得晕头转向了。

真的如席言所说,男人害人不浅,果然她是中毒太深,才无法拒绝。她觉得自己好窝囊,好没有骨气。

秦语岑有些懊恼地自责着自己,拧紧了眉。

“要承认对我有同样的感情很丢脸吗?你的眉头皱成那样?”霍靖棠从玻璃窗上看到她映在上面的一脸苦恼的表情。

秦语岑听到后,倏地松开了眉,缓缓转头,而他则倾身过来,她大气不敢出,整个人都抵在了车门上:“你……”

“我就这么让你没有信心吗?”霍靖棠又是一句质问。

秦语岑咬着唇,一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他哪句话。

“说话!”他微微提高了一丝音量,“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腻了,换点新鲜的!”

“你……要我说什么?”秦语岑的轻声好轻,轻到霍靖棠不仔细听,都会听不清楚。

“秦语岑,你告诉我逃避能解决问题吗?”霍靖棠又退开了身体,整个人往车椅背上靠去,“还是在你心里我和关昊扬那个浑蛋一样无能!你认为他无法替你做到的,我也不能!你这是在轻视我吗?你总是知道怎么打击我的男性自尊!”

他还没有遇到可以打击到他的人,还是女人,不可否认。既即使他为人冷漠,可是追着赶着的他的姑娘还是一大把,只是他不愿意多看一眼。那些名门千金都差不多是一个模子性格,对于他来说真的乏味,一味的讨好,全是花痴。

而秦语岑轻轻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把私人的情绪带到了工作里,这是前所未有!他太小看这个女人了!倔得像是一头牛一样,十匹马都拉不回头。

“我没有。”她小心地辩驳着。

“没有吗?”霍靖棠微瞪着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小女人,“没有你今天发什么火?今天的雨把你淋清醒了吗?”

“明明是你在发火。”秦语岑觉得自己好委屈,“就那么大一点事情,你至于吗?”

“很好。”霍靖棠眼底一抹精光闪过,薄唇勾起,“坐好。”

他把车子开了出去,秦语岑觉得他有些阴阳怪气的,不敢惹他,只好乖乖的把安全带给系好。他的车速在加快,她握着安全带,提醒着他:“下雨天,开慢点。”

霍靖棠的脸色和这阴雨天气有得一拼,薄唇紧抿着。他这张好看的脸连生气都是帅气的,难怪那么多女人会喜欢她。她可能是那么多女人中最和他不配的那个人吧。失落浮起,她转眸看着前方,觉察到这不是回星光小区的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秦语岑急急地问他,这也不是回他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霍靖棠淡然而轻松,认真地开着车。

他的车子在山路上开着,穿过一片大茂盛树林,开到了一扇巨大的中国古式风格的大门前,门匾上写着四个苍劲的大字“霍氏山庄”,这里是哪里?

秦语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上面的那四个字,心里隐隐有着答案,可是却不敢却面对

“这是我家。”霍靖棠抬眸,与她的目光一样落在了那匾面上,目光一一扫过那四个字,“那四个字是我爷爷题的。我爷爷很爱书法,也看喝茶,下象棋,思想也是保守传统的。我奶奶,很和蔼的一个人,十分有趣的一个老太太,只要你多叫她几声,她就开心什么都不会在意。我爸和我爷爷很像,但是不同的是他没有像我爷爷样是从军的,他是商人,很成功的商人,所以他的子女都遗传了他的这份优秀基因。我妈,你见过,就是只纸老虎,她喜欢有修养有气质有人品的女孩子。我妹妹,不活泼,甚至说有些刻板,一心扑在工作上,我还有二叔二婶,他们……”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秦语岑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敢听,不愿意听,这些都不是她该知道的。

“给你科普一下我家里人。”霍靖棠轻描淡写,仿佛是说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你干嘛……霍靖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秦语岑看着有些歇停迹象的雨水。

她的一颗心就像是泡在这雨水里,又苦又涩,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让她无法面对的一切。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她出现。

“我在这里,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都不会吃了你。”霍靖棠握起她的手在掌心,不容她的逃避,“他们早就想我带个人回来,今天好像比较适合,你是和我一起进去,还是我一个人进去?”

秦语岑想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走,他却握得很紧,让她没办法抽走。

“回答我。”霍靖棠盯着她的眼睛,这双美丽的眼睛像是盈盈的湖面,美现惊心动魄,“要不要和我进去见我家人!秦语岑,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你能不能认真地回答我一次。”

秦语岑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他竟然这样二话不说地把她带到了霍家来。霍家那么多人,她此刻是这样的狼狈,就要她去见他的亲人。这是多么的不妥,而她完全还没有消化这个信息。

“霍靖棠,你觉得我这样合适吗?”秦语岑的水眸轻眨,眼角染上了轻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迈不开这腿。”

“你走不动,那我抱你进去,也好。”霍靖棠倒不介意。

“开什么玩笑。”秦语岑轻斥着他的不认真,“霍靖棠,不要冲动好吗?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我没有办法去面对现在的自己,又怎么能去面对他们?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把你带回家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这也是我快三十年的的人生里第一次带一个女人回来!秦语岑,以前你是一个人面对,现在有我陪着你,你还有什么好害的?”霍靖棠指着那扇厚重的门,“只要你随我走进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霍靖棠从不会开玩笑,特别是感情的事情,否则那样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还是我给一会儿的安全感还是不够!你在自卑着什么,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距离,这距离是在你的心里!是你自己把我和你的距离拉开!”

“想得太多,负担就越多,烦恼就越多!曾经你可以为他勇往直前,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坚强一次?这很难吗?还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她的退缩,她的犹疑,让他不安。

秦语岑微微别开了脸,泪水突然就盈上眼睛,刺痛了她。她咬着唇,无声无息地把泪意压下去。她也在反问着自己,是啊,她以前是多么的无畏,一个人都可以抗起关山,还要忍受赵玉琳对她的挑剔责骂不满。可是现在,她怎么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她明明可以张开双臂去拥有这个男人,可为什么却做着一直把他推开的事情。她明明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却不想再也豪门有一丝的纠缠。

她看着那近在面前的那扇门,他和她之间就是一扇门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天涯海角。她只要轻轻伸手推开,就可以走进他的世界,可是为什么她就是缺少了勇气。

并不是每个豪门都是如关家那样,但伤害却是一样的。

她现在做的只是想保护好自己不去受伤害而已,这也是错了吗?

“霍靖棠,对不起,这扇门还不适合我现在去推开!”秦语岑把话说得很委婉,“如果你愿意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做到,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欣然接受。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坚持,我只是想按我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只是想给自己时间让自己站起来,让自己的人生不那么糟糕的时候,可以自信地站在你的身边时再来试试,可以--”

“够了!”霍靖棠打断了她,眉头紧拧,“我让徐锐送你回席言那里,今天霍家聚餐,我没有时间送你了。”

纵然是情深不舍,她也不想肮脏的自自己这样走进霍家!请原谅她也有属于她的那份小小的骄傲!

空气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徐锐开车来接秦语岑,雨水刚停,屋檐还有水线滴落,雨后的空气一片清冷,混合着泥土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

秦语岑从霍靖棠的车上下来,他便把车开进了霍氏山庄。大门开启,秦语岑站在原地,就这一眼就看到了气势磅礴的中古式的建筑掩映在一片葱翠的绿意当中,看到那精致华丽的斗拱飞檐。霍靖棠的车子行驶在不知道蜿蜒往何尽的青石小砖的路上。霍家,果然是不同凡响,果然与她之间有太大的差距。她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徐锐替秦语岑撑着一把伞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大缓缓合闭而上,把一切繁华都隔绝。林子里有清脆的鸟鸣声,墙角边的蜡梅含芳吐蕊,画意深深。秦语岑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世外桃源。

“秦小姐,请上车。”徐锐对她恭敬有礼,不敢怠慢。

秦语岑收回目光,随徐锐上了车,徐锐总觉得这差事好难做。他开车往回走,通过后视镜看着她:“秦小姐,总裁他心情不好。”

“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秦语岑淡淡的,隐忍着一丝悲伤。

她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去喜欢他?

徐锐这个人还是有几分眼色,自然看得清楚这其中的事情:“秦小姐,喜欢一个人是很单纯的事情,喜欢就是喜欢了,总裁他对你真有很上心。你别辜负了他,又痛了自己,这真有很不划算的。”

“徐助理有女朋友吗?还是结婚了?”秦语岑问他。

“我以前大学时谈过恋爱,现在还单身。”他与她的视线在后视镜上对上,“我们都来自普通的家庭,她想留在这个城市里,而我又给不了她什么。所以她最后选择了我们学校在本地的家公司少东。这也无可厚非,我也不会怪怨。她婚后就在家相夫教子,这些年我随总裁也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她。她老公一直想见总裁一面,说些话,可都没有机会。”

“那她有找你帮这个忙吗?”秦语岑倒是好奇了徐锐的事情。

“她找过一次,可这也不是我说了算。他老公的公司规模太小,霍总是不可能与之合作的。”徐锐有些感慨,“太多女人都被这个社会磨得太功利,秦小姐,你能保持你的本真很不容易。霍总看上的也是你这一点吧,总裁辛苦很多年了,我和席秘书总说他该找个人陪陪他,秦小姐,在你坚持你的原则的同时,有很多同时却悄悄地在改变……”

秦语岑被徐锐送回了星光小区,回到了家,身上还是穿着霍靖棠的那件大衣。

席言看到坐在沙发内发呆的秦语岑:“岑岑,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秦语岑摇头,她把和霍靖棠发生的事情说给席言听,“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其实你不是错了,是你怕受到伤害,想保护自己,这也没错。只是岑岑,你觉得后悔吗?”席言倒了一杯热水给他,“你的心痛吗?”

“我该怎么办?”秦语岑痛苦的抬手撑着额角,她的压力好大。

“如果霍总不再是霍总,是是平凡的男人,你还会这么踌躇不前吗?”席言打着比方,试探着她的心意,“难道就因为霍总他出身在霍家,你就判了他死刑吗?岑岑,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你好好想。当然,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秦语岑自从那天后没有和霍靖棠像是断了联系一样,她的生活就这样平淡而平静,回到了她想要的简单平凡,可是又像是少了一丝什么一样。

她开始按自己的计划去了某大学上美术课,其中一名年轻的男老师,眉清目秀,那双眸子温和如水:“大家好,我是你们这一期的老师,主教你们素描。我是霍靖帆。”

听到这个与霍靖棠只差一字的名字时秦语岑不自觉地抬眸了,这个男子很干净。一件白色的衬衣,一件格子V领羊毛衫,灰色的大衣,特别的俊俏。

秦语岑盯着他看,都有些出神,这个年轻的男老师和霍靖棠有三分神似,却不像霍靖棠那样疏离冷漠。他是温暖的春天,让人如沐春风。他讲课也很幽默,把枯燥的素描课都讲得很生动。而且班上的女孩子除了她,都是大学生,二十岁的年纪,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有这样一位年轻的老师感到特别的开心,总爱调戏帅老师。

只有她的年纪最大,也最不爱说话。她若是有特殊关系,也进不了这个大学里上课。她只是上课就来,没课就走。很是自由,回到这学校里,就像自己也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今天下课秦语岑背着背包行走在去往画室的小径上,准备去钟浪那里。秦语轩一直就住在了钟浪那里,席言这里本就是套二居的,加上他们两个是女生,秦语轩虽说智商有些问题,但毕竟是大男孩子。加上钟浪常年一个人住,家里有太多的好玩的东西,秦语轩也贪玩。秦语岑偶尔会去看他,陪他玩。

她走的是后校门,就遇到了霍靖帆:“你是秦语岑……”

“是,霍老师好。”秦语岑礼貌道,虽然霍靖帆和她一样大,但他是老师,她是学生。

“去哪儿?我送你一程。”霍靖帆把自己的车子解锁。

“不用麻烦了,我朋友会来接我。”秦语岑摇头

“真不用了?”秦语岑浅浅一笑,“我朋友都来了。”

席言的车就开了过来,霍靖帆一看,也就与秦语岑挥手,上车。秦语岑也上了席言的车。席言只看到了霍靖帆的一个背影:“岑岑,那是谁?”

“是我们素描老师,很年轻,很有才华。班上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秦语岑看着那些有着青春热血的女孩子,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好像对于喜欢这样的事情,不会像曾经一样无畏无惧,更多的是害怕,考虑得太多。

席言取笑她:“你呢?”

“我……我和她们比起来老了,没那份激情了,我只想好好学完的课程。”秦语岑的心思全在这上面了。

他们刚走到一半的路程,接到钟浪的电话说是他带着秦语轩在棠煌酒店吃饭。秦语岑握紧了手机,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关于霍靖棠的一切都似乎远离了她。只是好像都是在自欺欺人,关于他的一切只是她刻意的不去想,并不代表已经不存在了。

“那是去还是不去?”席言也知道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联系了。

工作上的霍靖棠没有像上次那样折腾大家,但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气压就低,所以谁也不敢轻易惹到他。都埋头好好的做好工作,不想被霍靖棠找茬。

“小轩在那里,去吧。”她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淡然。

到了棠煌酒店,秦语岑先借口去了洗手间,席言一个先行去找钟浪和秦语轩。秦语岑从洗手间出来时刚好看到一位老太太差点没命,便伸手扶了一把。

“老太太,你没事吧?”秦语岑扶住她,让她慢慢站稳。

“我没事没事。谢谢小姑娘你。”老太太笑眯眯道。

“你怎么一个人啊?你家人呢?你要去哪里,我扶你过去。”秦语岑的心好,看着和自己奶奶差不多的老太太,就觉得亲切,想帮助。

“那真是麻烦你了。”老太太也不措辞,很是乐意。

秦语岑把老太太扶到了她说的包厢前,她向秦语岑道谢着:“小姑娘谢谢你。像你这样乐于帮助我们这些老太婆的人已经不多了。长得也真好,我喜欢。要不和我进去坐坐?”

“不用了。”秦语岑摆手拒绝着,“我和朋友约好了,就不打扰你了。”

“我觉得和你有眼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我有空打电话给我陪我一起喝茶,我家孙子孙女都忙,都没有人陪我这个老太婆……”她说着就觉得哀怨。

这让秦语岑也感到伤感,便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这才推门进去,包厢门打开的那瞬间,她看到了霍靖棠,他西装革履,面容英气,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也是气场强大。

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孩坐在他的旁边,优雅地站起来,端着一杯酒上前,脸上是羞涩的红晕,包厢门关上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欢笑声,其乐融融。

------题外话------

不急不急,让二霍也气气小岑岑,她就知道了只要两情相悦就没有距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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