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虽然我内心里在那一刻表现得倔强,倔强得谁也不肯相信,谁也不肯去问,只等待着询问那个自己最关注的沽园城主一切事情的根由,可是,可是即便当时倒身在自己睡房之中的睡床顶部,我极力逃避着,雄壮的大扇面轮廓的楼阁北方阔大的盛情园内多到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到难以数清的美丽女子们的欢闹声、欢叫声还是扑头盖耳地向我冲袭,使我内心里一阵阵汹涌,一阵阵不平和不宁,使我越发不能懂,那个神奇老人他千辛万苦捉住草王送给庞悦翔,并让他做城主,并让我做城夫人,他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究竟意欲为何?我当时太迷茫了。
后来,我在床上愁郁到昏昏至睡,愁郁到半睡半醒,愁郁到黄昏时候,在我手臂使力缓慢地撑起身子,从睡床上爬起的一霎,我的睡房房门外恰好有人敲击,随后推门步入了还是那个小个子的厨工。我那时候忽然忍不住要激动,却努努力压制了自己的冲动,静静地望着小个子的他腿脚麻利地步进我的睡房中央,如旧一样恭恭敬敬地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精美菜肴放在我的饭桌顶,之后他还是一脸欣笑地向我问候一声,动作自如地抽身退去。
在那整个过程里,我都反常地沉默着,不语,我想我当时不用多问,那个小个子厨工的回答一定都会是之前内容那样,我也知道庞城主他很忙,可能他一直都在繁忙,只不过我不知道他真正在忙的会是什么,虽然我的想法离奇,曲折。我只是在小个子厨工从我的睡房之中抽身而退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罢了,我坚信那个庞城主他迟早会到访我的睡房之内的。
那日,在小个子厨工从我的睡房之中轻轻地关闭了房门而离去的一霎,我看到了屋外的天色变得昏暗,而在其后的不多会儿工夫过去,宽阔神圣的盛情园中也慢慢减弱了那密密麻麻的女子们吵吵笑笑又分明含着隐晦的叫声,随后那些女子们脚步极轻地涌上了楼阁,在我耳旁又最终消失了她们的闹声。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整座盛情园中我并不是最孤寂的,反而盛情园外的楼阁是我所见识过的最繁盛的一座。
我那时候就越发感觉到心里酸痒,麻痒,不舒服,不自在,心有极度不甘。在我的追求里,沽园城庞城主身边的女子应该只有我一个才对,才可以!我不明白那个庞城主他举行闻名城内外的踩花节招远出那么多的女子,而且是冠名城夫人的众多女子,所为是何!但是,但是那晚又到深夜的时候,我翻来覆去思出悟入睡不着到最后,我又最终改变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我觉得,可以说坚定地断定,沽园庞城主他一直都是最神圣的,整个沽园城内外最神圣的,天下再神圣不过的了!庞城主他只是招选了众多的城夫人到府中,但庞城主他并未做什么,而已。
接下去,我又一次开始静心地等待,在自己的睡房中由深夜等到天明,天明等到天昏,天昏复天亮,一直等下去十数个日夜的时间,可是那个我朝思暮想的沽园庞城主他始终都没有到访,我的睡屋。
而且,在那漫漫昼夜里翻转煎熬的时间中,虽是度日如年般空虚寂落,但在每个白天里听闻到外面盛情园中数百女子里面越发显得热闹和一致的欢笑声、蔑笑声时候,我一直坚定地守在自己的睡房之中,不曾外出,也执意不肯与那些我认为卑贱许多的多得扎眼的女子们同声合气,同辈合流,而默默无闻地等待着,静盼着,那个沽园庞城主的踏临。
直到有一天,我听着盛情园中的女子们欢天喜地的笑声如惊涛拍岸,如狂风暴雨响烈,震耳,我才忍不住在那一个下午,踩花节后二十余天的下午时分步履沉重而无奈地迈近自己宽大睡房的房门,掣门而出。
那时候,快步冲到门外的楼廊边际处,我伏身在廊沿上倾身向下方园中认真地俯视,望见多得密密麻麻的数百个女子几乎全都换了新装,穿着五颜六色七彩八光的漂亮衣裳在阔大的园内尽情地嬉笑玩耍,耍闹。而且,我随后觉得又是奇怪而细心地逐个观察她们每个人脸表的神色时候,我突然发现其中很多的女子神情都改变了模样!因为起码,起码在我好不容易扫动眼光将几乎每个女子脸表的神态都看过一遍之后发现,其中数百众多的女子之中不见了曾经最初时候如我一样的脸表诧异、愁郁、不解和闷闷不乐者,而几乎所有人无一例外地瞅上去满心愉快,满身轻快,满面畅快!其中所有人口中传出的笑声都爽朗至极,却唯一不变的,或者更加浓烈的,几乎所有人的笑声里、笑面里,都满怀着高傲和蔑视之意!更有甚至,在我微微低垂视野注意所有女子满身的装束时候,还特别奇怪地发现那些女子们手里,衣表几乎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配饰,也有的戴着独特的首饰。那些饰物在南方高空里艳阳的闪照之下晶彩发光,楚楚美丽!
我当时就更加感觉困惑了。
我那时候忽地明白,原来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后,园中有那么多愁郁不解的女子都改变了心情,却只我如旧。我那一刻就情不自禁了,就好奇不已了,奋不顾身地顺着楼廊冲到楼梯口,冲身下了楼,步进盛情园中。
当我自己衣着朴素地钻身进众佳丽人群里之后,我在各得其乐的众多女子人流中左顾右看的时候,我忽地对她们羡慕十分,被她们一身的装束,被她们满面的笑容深深震住,我不明白她们每个人心中如何获得的不同寻常的快乐和幸福。那时候我一身酸酸怪怪地继续挤身于人流深处,置身于阔大的盛情园中,我眼睛滴溜不停地转动着,打量着身外的每一个女子,我依旧诧异着,感觉怪异着,却一言不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