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墨骁欺负你了？还是你婆婆又说你闲言碎语了？”
龙怀瑾看着云浅的眼睛。
云浅迎着爷爷的视线，一眨不眨，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
相对沉默了几秒，龙怀瑾开了口：“浅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忽然从军区回来，这些天才会留在家里陪我？”
过了几秒，云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拖延时间就能改变事实一样，但她最终是不得不点头。
“嗯。”云浅低低地嗯了一声。
龙怀瑾闻言，先是目光一紧，随即坦然放松下来，甚至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早晚都要知道的。
隐瞒，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
“是墨骁告诉你的吧？”龙怀瑾片刻后出声。
“嗯。”云浅点了点头，“是的。”
龙怀瑾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揉了揉云浅的头：“爷爷本来就该在你父亲出事那年死掉的，看来冥冥之中是天意，我又苟延残喘的多活了二十多年，于是就遇到了你，又有个四个活泼可爱的重外孙和重外孙女。能安享晚年这些年，有你们陪着，我这辈子已经赚了，赚太多了。”
“爷爷，孩子们还小，你就不想看着他们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吗？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我们好好调养，配合医生的治疗，一定能好起来，能长命百岁的。”
“龙家的资源遍布全球，过去防遍了世界各地的名医，医学是一种尚待探索的科学，并不能包治百病，就算是神医华佗在世对我这病症怕是也束手无策，不要再折腾了。我这把年纪，这样的身体状况，就算是有命上手术台也没命活着下来的。爷爷的死既不重于泰山，也不轻于鸿毛，就跟平常人一样，花开花谢，只不好过是遵循着生命的规律罢了。”龙怀瑾很平静的阐述事实。
他见过太多年纪大的老人，上了手术台，哪怕是手术顺利完成，最后也没熬过的大有人在。
年纪大了，康复能力大大打折，即使他身体里是龙家的血，带着自愈的神奇功能，但也会随着年龄和伤病的程度而逐渐折损，直至消耗殆尽，跟常人一般。
他们也是有生老病死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安排好了工作上的事，那这段时间就好好陪陪爷爷，也多陪陪孩子们。都说父母和孩子之间是存在有效期的，零到十二岁是父母陪伴教育孩子的黄金有效期的，不要等孩子们长大了，才想起来应该多花点时间好好陪陪孩子。工作是要紧，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做到平衡工作和家庭，你说，对不对？”
云浅点了点头：“对。”
“好了，以后爷爷就不说这些了，免得你说我年纪大了唠叨。咱们好好过好剩下的日子，才不枉此生爷孙一场。让美好的回忆陪着你，把爷爷放在心中想念，让我们生死连相安，这样我走也走的安心。”
“我知道。”云浅低着头应了声，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