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头上的白发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下看到的白发?云嫣脑子里闪现无数的画面,如果换一个人在她面前这么说,小丫头会愤然出手踹他一个大跟头,可是邓华不一样。
小邓同志突袭逍遥山庄抓捕豹子三兄弟的画面,像是烙印一般铭刻在女孩的脑海中,尽管没有亲眼见证最凶险那一幕,可是潜意识中,女孩脑补无数的画面。
后期的采访还原当时画面,更是让云嫣对邓某人佩服之至,甚至把那些画面当成自己父亲战场上的英姿,毕竟当年父亲的影像仅限于照片,小邓同志却是活生生的大叔。
这个大叔已经成了云嫣最尊重的男人,也许女孩把邓叔叔当成了英雄父亲的影子,也只有这个影子才有资格站在母亲身边。
难道他和母亲之间亲昵到那种程度了?难道是他帮妈妈浣洗发丝?否则又是什么样的情形之下,才发现母亲的白发?
就连云嫣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母亲华发暗生,云嫣想要问什么却问不出口,怎么问啊?直接问你和妈妈之间到哪一步了?
没有这么干的吧?正想着:“这么早?”
不远处,贾思怡和福智灵联袂走来,大家都要看看草原上的旭日东升,都想体验清晨草原清新的空气,而邓某人占据的这个山包,无疑是欣赏大美草原的绝佳地点。
不等邓华回答,云嫣已经像是小鸟一样飞向母亲:“这不是要看日出么?你们来晚了呀!看看,太阳马上升起来了,起来了!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又吊书袋!小邓同志苦笑不已,和一帮高学历女子在一起很伤自尊的,特别是云嫣,似乎在考校自己的样子,用小学生的文言文考校自己,欺负人么!
福智灵见云嫣戏谑的眼神也笑了,贾思怡却是脸一红笑骂道:“干嘛呢?不许跟邓叔叔淘气,这么美的景致,这么清新的空气,不好好享受一下简直是暴殄天物。”
大女孩扬起头无辜道:“什么呀?我只是跟邓叔叔探讨千古谜题,问问他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小邓同志真心没想过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云嫣,偏偏的看上去还不像是刁难自己,凭他七级武者的直觉,可以明显感觉到女孩的好感而不是敌意。
可是好感也不至于这么表现吧?邓华『摸』『摸』鼻子轻咳一声:“远近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光也是一种资源,如果在黔易市的荒山构建太阳能发电厂,也许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哈哈哈!福智灵爆笑,贾思怡也不禁莞尔,小邓同志还真是答非所问。云嫣气的掐着腰:“邓叔叔是故意的对不对?文不对题么!”
嘿嘿!就是文不对题了,官场中人一向擅长这个,转移话题是必须的本事,否则在个别时候,很容易被人攻讧的,特别是在有传媒记者的场合。
眼前的大女孩就是记者呀,邓某人自然弄出最官方的手段,小邓同志用这种方法对付大女孩,奇怪的是大女孩的反应,居然是娇嗔而不是鄙视?
换作以往不会是这种画面的,知女莫若母,贾思怡明显感觉到女儿对邓华的态度不一样,敏感的贾书记暗暗心惊,千万不要对邓叔叔动情啊!
女人很早就发现,女儿对年轻男『性』似乎没有感觉,也许是从小缺少父爱的原因,云嫣对中年大叔表现不一样,体现为更加的挑剔和审视。
事实上这是一种恋父情结,她把身边的大叔当成父亲的影子,只是能够让女孩看得上眼的几乎没有,每一个都被她贬低的一无是处,也只有对小邓同志不一样。
现在居然是娇嗔!就像撒娇一般,是女儿跟父亲的撒娇,还是情人之间的撒娇?贾思怡真的很纠结,尽管她也看好邓华,可是那种尊重不一样啊!
千万不要啊!贾思怡真的紧张了,福智灵笑道:“你邓叔叔已经进入角『色』,难不成你真的要杀个回马枪?到黔易市任职?任职什么?”
任职什么?邓华摊开双手:“这个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呀!如果说让我选择的话,宁可到河池市任职,现在想来那个水电站项目很不科学,我需要弥补当年的遗憾,那是一次决策『性』错误。”
嗯?三女都愣住了,从下面走上来的唐一笑也听到邓华的话,一脸古怪的看向小邓同志:“为什么是决策『性』错误?”
连福智灵都好奇,贾思怡也愣住了:“河池水电站项目被评为黔易市重点工程,建成之后年输出电力换来巨额收入,电力公司成为河池市纳税大户,怎么说是决策『性』错误?”
纳税大户么?邓华摇摇头:“不能单纯以gdp数据论英雄,哪天和徐省长谈话就说过,黔州省要追求绿『色』gdp而不是黑『色』gdp,河池市水电站的建设,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池水流域生态平衡,影响到华夏酒乡的整体利益,是我当初想的不够周到。”
影响到池水流域生态平衡和华夏酒乡的整体利益?云嫣瞪大眼睛看着邓华:“邓叔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那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案例,您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
走上山坡的齐斐也纳闷:“听说过河池市水电站项目,那是黔易市范围内最成功的小水电项目之一,不至于被认定为黑『色』gdp项目吧?”
私下里说说自己的弱点无关紧要,当着未来领导的面说这个,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可是三十岁的邓华政治不成熟?
怎么可能?贾思怡有点着急了:“是呀!到现在为止,没有迹象表明水电站影响到池水流域生态平衡和华夏酒乡的整体利益,邓华同志想多了。”
没想到贾思怡比自己更紧张,邓华摇摇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总理在七十年代初就曾经说过,池水流域生态平衡和华夏酒乡的整体利益不容破坏。不得不说,他老人家的远见卓识超越我等,即便过去三十年这一论断还是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