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朱阳仁!”朱阳仁从养书记身后闪出来,从养福承的态度,他已经知道眼前的是谁了,“请问邓副组长找我……啊!你怎么打人?”
哎耶我去!所有人都惊呆了,被养福承当成贵宾的这位,一言不合就把朱阳仁政委踹到床底下去了!值班室那种很简单的四脚铁床,下面还有几样警械在里面,堂堂的市局政委就那么被人踹进去!
没有人敢阻止!小邓同志冷笑道:“你有儿子吗?女儿也行,叫来我打死他,然后一个人一万块,这不是你给崔雷的公道价吗?一万块买一条人命,不打死你没有天理怪我手懒!王八蛋!踹死你!”
啊啊啊!邓华的脚力多大呀?这还是他收敛了,那也把朱政委踹到了值班室床底下,像是一条癞皮狗蜷缩在里面。大家都看傻了,不过也有明白的,养福承不知道不等于别人不知道,这位是给崔雷申冤来了!
真的不知道崔家有什么样的运道,居然找到这么彪悍的一位,来给自己的儿子申冤啊!吃瓜群众也有为崔雷鸣不平的,只是大家人微言轻,毕竟这位是堂堂的市局政委班子成员。
养书记毕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其中的猫腻:“怎么回事?什么一万块买一条人命?说!都当我是傻子糊弄是不是?什么两个年轻人发生冲突误伤人命案件,杀人的是谁?死的又是谁?”
咳咳!值班室的干警见养书记发火了,赶出面紧解释:“是这样12月16日19时左右,市副局长敖林放之子、现年17岁的敖军在行至该电信局附近时,与16岁男学生崔某相撞导致崔某倒地。随后敖军以崔某骂他为由在崔某上网的网吧外等候。在崔某出来后,敖军将崔某叫至一麦场内质问,在崔某不承认骂人后,敖军便在其腿上踢了两脚,后又用石头在崔某的头部猛击,导致其颅脑严重损伤死亡。”
呵呵!邓某人冷笑看着讲述案件的干警,看来敖林放的走狗不只是猪养人 一个,这位可以轻描淡写的的复述,刻意为敖军减轻罪责,这还是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自己追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呢。
此时朱阳仁政委从床底下爬出来申辩:“敖军杀人的犯罪事实很清楚,12月17日,警方已将敖军刑事拘留。另外由于局长被两规,加之此案正在调查阶段,所以暂时没有结果。12月18日和12月19日分两次付给受害人家属1万元,是暂付的安葬费用,并不是市局方面想拿1万元私了。12月23日,受害人家属已将其遗体火化,目前案件已经进入了预审阶段,全过程没有任何违规。”
全程没有任何违规?养福承死死盯着朱阳仁:“敖军多大?我记得没错,几年前考上中专还『操』办升学宴了,已经过去几年了?你说他还未成年?”
耶!聪明啊!邓华怒极反笑,他鼓掌笑道:“干得漂亮!无法掩盖的事实不妨承认,然后以未成年和冲突起因做文章,争取轻判缓判,最终在服刑阶段各种减刑各种『操』作最后保外就医,好手法!我都佩服你的智慧了,你说你这么聪明,不去当讼师简直是糟蹋了你的天份啊!”
朱政委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养福承会戳穿自己的小伎俩,没想到邓魔王反应如此快。没错就是打算用未成年说事的,现在被戳穿也就没有了隐瞒的必要:“那个敖军是1981年生人,是他在初审的时候隐瞒了年龄!”
隐瞒了年龄?养福承可不想因为某些人的愚蠢葬送自己的前途:“市局副局长敖林放,市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杨金昌还有你市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朱阳仁,是战友吧?哥三个好的穿一条裤子,你会不知道敖军的年纪?”
“养书记!”朱阳仁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恚怒,“是我记错了,身为市局政委,我是不会徇私舞弊的!我会申请与本案有关系的干警进行回避,并由市局领导班子组成专案组,请您亲自负责对本案的侦处工作。”
请我负责么?养福承摇摇头:“刚好省厅左厅长在本市,此案还是交给他来审理,立刻提请检察院提前介入,要求省厅干警严格依法办案,做到不枉不纵。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必须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待,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待!”
有巡视组副组长的参与,所有人都把这个案子当成烫手的山芋,秉公办理会把敖林放得罪死的。别看现在敖林放被两规,但是这些年副局长当下来,他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人脉资源?
仅仅是这位朱政委出现,足以让市局内任一个干警吃不了兜着走,再说自己是雍州市土着的干部啊。邓某人迟早是要走的,如果自己办了敖军的案子,以后还这么在雍州市混生活?
搞不好会被身边的同事鄙视,以后想要正常生活工作纯粹是痴心妄想!但是想要徇私枉法的话,看看被打成猪头的市局政委就知道,一旦贪赃枉法是什么样的后果。
小邓同志终于有点消气了,他冷笑一声:“但凡此类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行为,势必存在利益交换,什么战友情都是假的。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全都可以抛弃,立刻彻查敖林放、朱阳仁和杨金昌这些年的工作情况和财产状况,查清他们的家属是不是参与到违法犯罪行为当中,是不是还有若干没有戳穿的犯罪行为被掩盖!”
“是!”
朱政委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完蛋了!万万没想到只是为战友的儿子出头,就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他招谁惹谁了?其实连养福承都很纳闷,还以为邓某人会对战友情网开一面,毕竟他自己也是军人。
见大家异样的眼神,邓华冷哼一声沉声道:“战友情、亲情、同窗情凡此种种,是不是都能凌驾于党纪国法之上?是不是都能无视受害者家属伤心的眼泪?当你用一万块去被害者家中摆事儿的时候,不啻于在家属身上又捅一刀!”